“另外,少帅,我跟您汇报一下,除了京津大桥,我们规划的‘三横五纵’高速公路网已经全线开工!”
“各大城市的公路加固和扩建也在同步进行!”
“还有,全新的邮政体系已经初步建成,保证每一封信,都能在七天之内,送到全国任何一个村镇!”
茅堂辰指着远处的大桥雏形,眼中闪烁着兴奋。
“这座京津大桥,我们采用了最新的双层设计!上层跑汽车,下层跑火车!”
“一旦建成,平时是经济大动脉,到了战时……”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我们能快速的运送机械化部队!”
茅堂辰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他看着面前的少帅,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少帅,还有个事儿……”
“说。”张雪铭言简意赅。
“山晋铁路的勘探也完成了,那边的地质条件,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全是山,硬得跟铁疙瘩似的。”
茅堂辰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要想按时打通太行山,我们现在的设备……不够。差得远。”
“我算过了,至少,至少还需要一百台盾构机!”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数字有点吓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张雪铭的脸色。
一百台!
这玩意儿可不是大白菜。
每一台都是用真金白银,不,是用一船船的矿产、粮食跟洋人换回来的宝贝疙瘩。
张雪铭果然挑了挑眉毛。
“一百台?茅总师,你这胃口可真不小啊。”
茅堂辰急了。
“少帅!我这可不是狮子大开口!山晋铁路一旦修通,整个西北的煤就能源源不断地运出来!那是工业的血液啊!”
“有了煤,我们的钢铁厂、发电厂才能开足马力!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张雪铭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他才咧嘴笑了。
“行,我给你批了。”
“你让汤四爷那边去谈,下一批军火交易,什么都可以往后放,优先给我换盾构机回来。”
“用粮食换,用矿产换,实在不行,用咱们刚缴获的霓虹军火换!”
“告诉洋人,只要他们肯卖,咱们就肯买!有多少要多少!”
茅堂辰激动得满脸通红,一个立正,再次敬礼。
“是!保证完成任务!”
张雪铭摆摆手,示意他去忙。
然后,他才把目光投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蒋中正。
这位曾经的委员长,此刻的脸色比纸还白。
他呆呆地看着那群从混凝土里被拉出来,却笑得无比灿烂的工人。
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工地,眼神空洞,嘴唇哆嗦。
张雪铭的话,工人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人墙的画面,茅堂辰口中宏伟的建设计划……
这一切,都像一把无形的巨斧,把他过去几十年建立起来的认知和信念,劈得粉碎。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最懂华夏,最想建设华夏的人。
可现在看来,他懂个屁!
他甚至连华夏最底层的人民,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够了?”张雪铭的声音淡淡传来。
蒋中正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复杂的眼神看向张雪铭。
“接下来,你去帝都吧。”
“你欠下的那些债,自己去还。”
张雪铭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蒋中正下意识地喊住了他。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求饶?是质问?还是……别的什么?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不想就这么离开。
他想留在这里,想再看看,想看清楚这个他完全不认识的“新世界”,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张雪铭回头,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舍不得走了?”
“想留下来……当个监工?”
蒋中正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
张雪铭却懒得再理他,对着旁边的卫兵吩咐。
“给他一辆车,让他自己去帝都。他要是想在工地上待着,也随他。”
“只要别捣乱,就当多个免费的劳动力。”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工地。
……
与此同时,帝都。
一场关乎这座千年古都命运的辩论会,正在京畿大学的大礼堂里激烈进行。
礼堂里座无虚席。
主席台上,京畿负责人陈砚秋表情严肃地主持着会议。
台下,一边是以燕京大学教授叶志为首的“主拆派”,他们大多是留洋归来的新派学者。
另一边,则是以关东大学副校长章泊领、建筑学老教授沈清为首的“主保派”,他们身后是许多本土的文人名士。
数百位来自学界、商界、政界以及市民代表,则坐在旁听席上,他们的投票,将最终决定帝都古城墙的去留。
争论的焦点,正是那圈环绕着帝都的,历经了数百年风雨的古老城墙。
随着帝都的快速发展,城市交通的压力越来越大。
古老的城墙和城门,在“主拆派”看来,已经成了阻碍城市发展的“绊脚石”。
“必须拆!”
叶志教授扶了扶他的金丝眼镜,言辞犀利。
“城墙是什么?是封建帝王的象征!是禁锢思想的牢笼!是落后、保守、愚昧的代名词!”
“我们现在要建设一个新华夏,一个开放、进步、现代化的新华夏!就必须要有破而后立的勇气!”
“推倒这堵墙,不仅仅是为了拓宽道路,更是为了推倒我们心中那堵无形的墙!”
他的话极具煽动性,立刻引来了不少年轻学子的喝彩。
“说得好!”
“不破不立!就该全拆了!”
章泊领副校长重重地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他年纪大了,声音有些沙哑,但中气十足。
“一派胡言!”
“叶教授,你张口闭口封建落后,我倒想问问你,你脚下站的这片土地,哪一寸没有历史的印记?”
“城墙是文化瑰宝!是我们祖先智慧的结晶!是留给子孙后代的无价之宝!”
“你说它阻碍交通,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想办法改造它?”
“在城墙上修建高架桥,在城门下开辟新的通道,办法总比困难多!”
“为了眼前一点蝇头小利,就要毁掉千年的传承,你们的心,就不会痛吗?!”
建筑学教授沈清也补充道:“从建筑学的角度看,帝都城墙的结构、材质、工艺,都代表了当时世界最高的水平!”
“这是活着的历史,是独一无二的孤本!一旦拆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整个礼堂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