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此时已经返回主物质世界的元，其罕见的失态让孙悟空心生疑惑。
“你在说什么？什么有东西？”
“唔。”元默然，耳边响着孙悟空的疑问，并未回答，而是缓缓坐回椅子。
右手不自觉地端起茶杯，杯中的茶水此时还在升着腾腾热气。似乎，元失神的时间并未持续多久。
咕咚！
咕咚！
两口将杯中的香茗灌下，元紧绷的神经慢慢变得松弛。
“呼！”长舒了口气后，在孙悟空莫名的眼神下，元摇了摇头。
“不可说、不可说。”
“神神叨叨的。”孙悟空不满地皱起了眉。
“收好。”元瞥了一眼孙悟空掌心悬浮的血珠，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藏着大秘密呢，别给弄丢了。日后，说不得还有大用。”
“放心，这可是俺老孙的命根子。”
“成，我走了，你慢慢吃。”说罢，元收起茶具，拍了拍孙悟空的肩膀，朝着有间茶馆缓缓走去。
孙悟空刚想起身就被元微微压了下去：“我一个人走走，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想。”
孙悟空深深地望了一眼紧皱眉头的元，不知他在研究血珠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现在的元，神经有些紧张了。
“得，俺老孙就不送你了。”
元点了点头，没有用什么能力，只是靠着双腿在夜色与路灯的照耀下，慢慢走着。
神情渐渐舒缓了，可是脚步却说不出的凝重。
天渊、虚空，两个名词在元的脑海中不停的震荡。
虚空，如今的元已经毫不陌生了。别的不说，单是他自己体内就有着两种截然相反的虚空能量。
但与极具侵蚀性和死亡性的虚空相比，天渊似乎太过平凡，只有一望无际的黑、虚无与荒谬。
没错，荒谬。
元慢慢踏着步子，回忆着之前的所见所闻所感，只感觉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的“荒谬”一词，形容的极为贴切。
一片黑暗不知大小，虽有地表，却同样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时间、空间在那里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或者说，一切在那里都失去了意义。
无，一片虚有的无。
那个声音让他不要靠近，声音空灵的有些过分，完全不似生物。所以，元失声之时，用了东西代替。
若是除了那道声音，那片虚无之中恐怕真的空无一物。
可空无一物，又是如何埋葬了盘古系的呢？
那些家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或是睥睨天下、或是豪气干云、或是仙气渺渺，换作如今的已知宇宙，单从神性来看，都不弱于神圣凯莎甚至尤有过之。
不是越古老的就越强，这句话老君说过、菩提说过。
但元越是思考越是觉得二人在胡扯，若是盘古系尽数复活，已知宇宙也只有天使能勉强反抗。
什么恶魔、烈阳，在那些人的眼里恐怕也只是小儿持金过闹市，怀璧而不自知。
“征战天渊，那所谓的虚空又是哪来的呢？”元喃喃自语，暗位面中启明超速的运转，丝毫不在乎海量的能源消耗。
“主人。”
“有结果了吗？”恍惚中，启明的声音将沉思的元唤醒。
“抱歉主人，数据太少，得出的结果太多，并没有办法完全证实。只不过，寰宇在记录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丝踪迹。”
“什么？”
“那片被昆仑镜称为天渊的地方，是完全的虚无。”
“这个我知道。”元点了点头。
“不，主人，您忽略了。完全的虚无，并不是空无一物就是虚无。”启明的声音有些犹豫，好像在编译着代码该如何去向元解释一般。
“继续。”夜色下，昏暗的路灯照出元漆黑的影子，安静的有些出奇。
“虚无，没有光、没有空气、没有能量，空无一物。”
“嗯。”
“主人，您有没有想过，在完全的一片虚无内空无一物，甚至时空的概念都已消失。那，脚下坚实的地表又是什么？”
启明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精准地击中元心中最担心的一点。
是了，时空都已失去了概念，空无一物的虚无哪来的地面。
或者说，那个让元感觉到安心的、坚实的地表到底是什么东西？
虚无，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有。当时的元，着急于观察那片世界，在感受到坚实的地面后就并未仔细观察脚下。
呼
深夜了，一股微风轻轻吹过。
元的后背升起一丝寒意，不对，不只是后背，还有他的心里。
没有时空，什么也没有，那地表是什么？自己的倒影吗？
除了脚下，其他地方还有吗？
到底是什么？
元在心中不停的盘算着，原本渐渐松弛的神经再次紧绷。越是思考，脑门上的冷汗就越多。
忽然，元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自己手中还有个同样古老的存在。
于是，元甩了甩右手呼喊道：“昆仑镜。”
一声，没有反应。
“昆仑镜？”
二声，没有反应。
元眉头微皱，看着掌心暗淡下去的印记摇了摇头：“大姐，你不会真去那什么归墟找麻烦了吧。话说，归墟？就是那一块吗？”
没人回应，印记上也没有丝毫的光亮。
“启明，你说它不会出事了吧。”元心中忽然有些担忧。
“主人，根据行为规范预测，您现在有些慌乱了。”启明的声音虽然冰冷而机械，但在夜色下却让元出奇的安心。
“按照数据库资料，昆仑镜乃是盘古纪元大战的幸存之一。根据数据推演，它的身上承担着某种使命，对于天渊的了解也比您多得多。”
“相比较它的安危，您现在的神经过于紧绷了。按照数据显示，您现在应该考虑遵循昆仑镜所说去休息，而不是担心它是否危险。”
“是了”元吐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有间茶馆的门口。
叮铃！
叮铃！
叮铃！
推开门，气流的涌动带起风铃叮铃铃的响起，清脆而空灵的声音让元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些。
灯光随之打开，缓步走回熟悉的位置，坐上去的元，眼神微微有些呆愣。
桌上的书册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这种情况，极少出现在元的世界里。
“我似乎有些累了。”元心中突然暗自念叨着。
于是，靠着椅子，元的声音双眼缓缓闭上。
他睡着了。
茶馆中，明亮的灯光慢慢变得暗淡了些。
茶馆外，叮铃的风铃，声音也变得小了些。
同时，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透过窗户，洁白的光芒洒在元宁静的脸上。
明明是森冷的月光，却让长袍的温度缓缓上升。
而这一切，都被默默关注的启明一一记录。
暗位面中，一团光辉的启明闪了闪，机械的声音编译着一行行数据：
“神历968年，自主人初次接触天渊，主物质世界对他的存在似乎更加关注。疑问，物质世界是否具有意识。”
“资料不足，还需观察，暂且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