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坐在书房里，整理文件。妻子赵婷突然闯进来，手里紧紧抓着一封信。
“你看！这是爸爸临终前写的！”她的声音尖利，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张海接过信，扫了一眼。信上只有一行字：“去老屋，打开地窖，取出里面的东西。”
“爸爸去世五年了，这信从哪里来的？”张海皱眉，心中涌起不安。
赵婷的眼睛瞪得老大，瞳孔缩成针尖。“从衣柜里掉出来的！它一直藏着！”
张海叹了口气。岳父的死一直是个谜，老屋也早已废弃。他不想惹麻烦。
“明天再说吧，现在太晚了。”他试图安抚。
“不行！现在就去！否则……否则他会来找我们！”赵婷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张海吃痛，甩开她的手。“你胡说什么！”
但赵婷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我听到声音了！他在哭！他说冷！”
张海脊背发凉。窗外夜色浓重，风声像低语。
为了结束这场闹剧，他抓起外套。“好，我去。你待在家里。”
赵婷却笑了，笑容诡异。“不，我们一起。他说要我们都去。”
张海不想争论，点头同意。两人驾车驶向郊区的老屋。
老屋孤立在荒野中，窗户破碎，门廊腐朽。推开门，灰尘扑面。
地窖入口在厨房地板下，木板早已腐烂。张海撬开木板，露出漆黑的洞口。
一股腐臭涌上来，他捂住鼻子。赵婷却兴奋地探过头。
“下去！快下去！”她推着他。
张海打开手电，爬下梯子。地窖狭窄，堆满杂物。在角落，有一个铁箱。
他打开铁箱，里面是一堆婴儿的衣服，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抱着婴儿，但女人的脸被划花了。
张海认出那是岳母，但婴儿是谁？他们只有一个女儿赵婷。
突然，他听到哭声，从箱子深处传来。他颤抖着拨开衣服，下面是一个玻璃罐。
罐子里泡着一个胎儿，眼睛睁着，盯着他！
张海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手电滚落，光线乱晃。
赵婷爬下来，捡起手电。“找到了吗？”她的声音平静。
“那……那是什么？”张海指着罐子。
赵婷看了一眼，笑了。“我弟弟啊。爸爸杀了他，藏在这里。”
张海浑身冰冷。“你早就知道？”
赵婷点头，“当然。但爸爸说，需要活人献祭才能让他安息。”
她一步步逼近，手里多了一把刀。
张海连滚带爬地后退，但地窖无处可逃。
“为什么是我？你不是我妻子吗？”他绝望地喊。
赵婷的脸扭曲，“妻子？你忘了？十年前，你撞死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妈妈！”
张海如坠冰窟。记忆涌上：一场车祸，他逃逸了，受害者当场死亡。
“你……你是来报仇的？”他颤抖。
赵婷大笑，“报仇？不，我要你永远陪着他！”
她指向罐子，罐子里的胎儿突然动了，爬出罐子，变成一个小黑影。
黑影扑向张海，他尖叫着失去意识。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老屋的客厅，赵婷坐在对面，悠闲地喝茶。
“你醒了？”她问，语气温柔。
张海困惑，“发生了什么？那个胎儿……”
赵婷打断他，“什么胎儿？你做梦了吧。我们刚进来，你就晕倒了。”
张海环顾四周，地窖入口紧闭，一切正常。难道真是梦？
但他的手上有抓痕，疼痛真实。
赵婷递给他一杯茶，“喝点水，压压惊。”
张海接过，喝了一口。茶味苦涩，他皱眉。
突然，赵婷的脸开始融化，变成岳父的脸！
“好女婿，茶好喝吗？”岳父的声音响起。
张海想吐，但身体僵住。他看向杯子，里面不是茶，是血！
岳父大笑，“你逃不掉的！所有进入老屋的人，都会成为祭品！”
但这时，门被撞开，阳光射入。一个陌生人冲进来，举着相机。
“停！拍摄结束！”陌生人大喊。
张海愣住。周围的一切静止，赵婷和岳父消失。
陌生人走过来，“你是新演员？演得不错，但剧本改了。”
张海茫然，“什么剧本？我在哪里？”
“电影拍摄现场啊。你演的角色在最后一幕会死，但导演决定让你活下来。”陌生人解释。
张海松了口气，原来是拍电影。但突然，他想起自己根本不是演员！
他抓住陌生人，“我是张海，我不是演员！我妻子赵婷呢？”
陌生人皱眉，“赵婷？她是女主角，但今天没她的戏份。”
张海混乱了。他冲出老屋，外面是片场，工作人员忙碌。
他看到赵婷正在和一个男人说笑，那男人是导演。
张海跑过去，“赵婷！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婷转头，笑容冷漠。“张海？你怎么在这里？我们离婚十年了，你不记得吗？”
张海脑海轰鸣。记忆碎片拼接：离婚、车祸、幻觉……
导演走过来，“先生，请离开片场，我们在工作。”
张海跌跌撞撞地离开，回到城市，却发现自己家的钥匙打不开门。
邻居开门，是个陌生女人。“你找谁？这房子我买下了。”
张海崩溃了。他流浪街头，夜晚睡在公园。
梦中，他听到哭声，看到那个胎儿黑影。
黑影说：“爸爸，你终于来了。”
张海惊醒，发现自己躺在老屋的地窖里，铁箱开着，罐子里的胎儿对他笑。
赵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永远留下吧，爸爸需要你。”
张海尖叫，但声音被黑暗吞噬。
最后，地窖入口关闭，一切归于寂静。
远处，赵婷和岳父站在老屋外，看着星空。
岳父说：“又一个灵魂，滋养了土地。”
赵婷点头，“希望下一个能撑久一点。”
他们转身离开，老屋消失在夜色中。
张海在地窖里挣扎，但墙壁开始收缩！
他捶打地面，发现下面是空的。掀开石板，露出一条隧道。
隧道深处有光，他爬进去，尽头是一个房间。
房间里摆满照片，都是他不同年龄的样子，但每张照片上都有血手印！
墙上写着：“欢迎回家，儿子。”
张海颤抖，原来岳父是他的亲生父亲？那场车祸是谋杀！
突然，背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到赵婷举着刀。
“爸爸说的对，你永远逃不掉。”赵婷刺过来。
张海躲开，冲出房间，却回到地窖入口。
罐子里的胎儿爬出来，长大成人形，正是岳父的模样！
岳父冷笑，“你母亲背叛我，所以我杀了她。现在，轮到你了。”
张海绝望地跪下，“为什么这样对我？”
岳父伸出手，触摸他的额头。记忆洪水般涌来：张海小时候，亲眼看见父亲杀死母亲，然后被篡改记忆！
“不！这不是真的！”张海抱头嘶吼。
赵婷走近，“真的假的，不重要了。你已经是祭品了。”
地窖开始塌陷，泥土淹没张海。他最后看到的是岳父和赵婷消失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张海在黑暗中苏醒。他摸到一把铲子，拼命挖土。
终于挖出通道，爬出去时，却是老屋的客厅。
一切如初，赵婷坐在沙发上，微笑看他。
“你回来了？”她问。
张海恐惧后退，“你……你到底是谁？”
赵婷起身，身体裂开，里面是那个胎儿黑影。“我是你的弟弟，也是你的儿子。”
张海瘫倒在地。原来，赵婷早已死去，黑影占据她的身体，而张海在车祸中失去了真正的记忆。
黑影扑上来，融入张海的身体。他感到灵魂被撕裂。
最后，他站起来，走到镜子前。镜子里是岳父的脸。
他笑了，笑声回荡在老屋。“终于，完美了。”
门铃响起，他开门，外面站着一对年轻夫妻。
“请问，这里是张海家吗？”丈夫问。
他点头，“我就是张海。进来吧，我有好东西给你们看。”
年轻夫妻进门，门缓缓关上。
地窖里，铁箱再次打开，等待新的祭品。
远处，乌鸦啼叫，夜色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