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推开美容院的门，风铃叮当作响。前台小姐笑容甜美：“先生是第一次来吗？我们新推出的养发疗程效果很好。”
他最近总觉得头皮发痒，梳头时掉发严重。镜子里的自己发际线明显后移，他叹了口气：“那就试试吧。”
疗程室灯光昏暗，弥漫着草药味。理发师是个沉默的女人，手指冰凉。她把黑色药膏涂抹在李锐头皮上，动作缓慢得诡异。
“这药膏真凉。”李锐忍不住说。
理发师没回应。涂抹完毕，她开始按摩。李锐渐渐感到困倦，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他惊醒过来，发现屋里只剩自己。
镜中的发型让他满意，发量似乎真的变多了。他付钱离开，没注意到理发师一直盯着他的背影。
那晚，李锐睡得很沉。半夜，他感觉头皮在蠕动。伸手去摸，头发竟像细小的触手般缠绕住他的手指！
他猛地坐起，打开灯。头发恢复了正常。难道是做梦？他凑近镜子，突然发现发根处有细微的黑色纹路，像血管一样蔓延。
第二天上班，同事惊讶地说：“李锐，你头发怎么这么黑了？还多了好多。”
李锐含糊应付过去。一整天，他都觉得头皮发麻，仿佛有东西在底下爬。洗手间里，他仔细拨开头发，那些黑色纹路更明显了，还在微微搏动！
他请假去了医院。医生检查后皱眉：“没什么异常，可能是心理作用。”但眼神里的怀疑藏不住。
夜里，蠕动感更强烈了！
李锐站在镜前，颤抖着拨开头发。头皮上，黑色纹路已经连成一片，形成诡异的图案。最恐怖的是，纹路在随着他的心跳脉动！
“必须弄掉它！”他抓起剪刀，但手抖得厉害。
突然，一缕头发自己扬起，缠住了剪刀！
其他头发也开始蠕动，像有了生命！
他惨叫，拼命拉扯。头发却越缠越紧，更多的发丝缠上他的手腕、脖子。镜中，他的头发全部竖立起来，像无数黑色细蛇在狂舞。
窒息感袭来。
就在他以为要死时，头发突然全部松开，恢复了原状。他瘫倒在地，大口喘气。这时，手机响了，是美容院发来的短信：“疗程效果如何？如需巩固，请明日再来。”
李锐愤怒地回拨，却是空号！
他上网查那家店，发现地址根本不存在！只有一条三年前的旧闻：某美容院发生火灾，女店主丧生火海，据说她痴迷于研究古代生发秘术。
李锐浑身发冷。
第二天，他找到旧址，只剩焦黑的废墟。一个扫街老人看他徘徊，低声说：“你也中招了？”
“你知道什么？”李锐抓住老人。
老人叹气：“那女人死前在炼‘发蛊’，想用别人的头发延续自己的命。火灾没烧完她的头发，谁碰了那些头发，就会……”
话没说完，老人突然惊恐地看向李锐头顶，转身就跑。
李锐摸向头顶，手感不对。他冲回家照镜子，差点昏厥——他的头发正在变长、变粗，发梢处竟然裂开细小的口子，像无数张嘴在开合！
更恐怖的是，他听到细碎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好饿……要吃……”
“谁？谁在说话！”李锐抱头尖叫。
“我就是你呀……”声音轻柔却恶毒，“你的头发养着我，现在该你喂我了。”
镜子里的头发开始疯狂生长，缠住李锐的四肢，把他拖向镜子。镜面竟如水波般荡漾开！他被一点点拉进去，最后看到的是镜中自己扭曲的脸，以及头上那张渐渐浮现的女人面孔……
一周后，美容院原址上重新开张了一家店。新店主是个头发乌黑浓密的年轻人，笑容温和。
第一位客人上门抱怨脱发，店主轻声说：“我们有特效疗法，保证让您拥有一头永不脱落的秀发。”
客人躺下后，店主开始调配黑色药膏。镜中，他的影子忽然歪了歪头，长发无风自动。而客人的头皮上，已有细微的黑色纹路悄然显现。
窗外天色渐暗，店里的风铃轻轻响动，像无数细碎的牙齿在碰撞。
店主哼着歌，手指抚过自己浓密的黑发，发梢处，几根发丝悄悄扬起，在空气中探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