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道里充斥着求援，战斗通报以及……死亡。
陆离平静地过滤着这些信息。
他注意到，关于圣人遗迹核心区的讨论很少，似乎大部分人都还在外围区域挣扎，或者迷失在复杂的空间迷宫之中。
像他们这样已经抵达核心区域边缘的，恐怕凤毛麟角。
同时，他也捕捉到了一些关于他们自己的零星信息。
“……那辆钢铁列车……是叫启明号吧？”
“……陆离……”
信息很模糊，显然他们深入此地的消息还没有完全传开，但两大阵营的悬赏显然已经生效，他们需要更加小心。
关闭区域频道，陆离缓缓睁开眼。
山洞内弥漫着淡淡的能量光辉和草药气息，王小妹和冯燃的治疗异能交织成温暖的光网，缓缓修复着众人身上的创伤。
经过连番恶战，此刻的宁静显得格外珍贵。
陆离从储物空间取出高热量的营养剂和清水，示意王小妹分发给众人。
“补充体力。”
随着能量补充，众人苍白的脸色稍见好转。
待众人稍事恢复，陆离的目光转向角落里的夜王。
他此刻正闭目调息，周身萦绕的黑暗能量比往常要稀薄几分，显然在先前的战斗中消耗巨大。
“夜王。”
陆离平静道：“关于这片区域，我们需要更多情报。”
夜王缓缓睁开双眼，暗红色的瞳孔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深邃。
他环视一圈洞内众人，声音带着特有的沙哑道：“这里已经是虚空之痕的核心边缘。”
“我们看到的遗迹，应该是虚空行者卡萨的实验室。”
“卡萨？”王灵绮轻声重复这个名字道：“那位试图探索虚空奥秘的圣人？”
“没错。”
夜王点头道：“千年前最杰出的空间系强者。”
“他坚信虚空并非纯粹的毁灭，而是蕴含着宇宙的终极真理。”
“为此，他在这里建立了实验室，试图解析虚空本质。”
“实验室里会有什么？”冯燃忍不住追问。
“卡萨的研究笔记，他独创的空间秘法，还有”
夜王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继续道：“据说他最终制造出了一件能够稳定操控虚空能量的神器。但这也导致了他的陨落。”
季白突然插话：“外面的区域频道里还有其他探索者。我们要担心被人捷足先登吗？”
夜王发出低沉的笑声：“卡萨的实验室被多重空间禁制保护着。没有正确的方法，就算找到入口也进不去。”
“不过”
他看向陆离继续道：“既然悬赏已经传开，难保不会有其他势力抱着浑水摸鱼的想法。”
陆离安静听完，指尖无意识地在灭之刃的刀柄上轻叩。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休息两小时。”
“之后，我们去会会那头守护者。”
两小时的休整时间转瞬即逝。
在王小妹和冯燃的全力治疗下，众人的伤势大多稳定下来，消耗的能量也恢复了大半。
虽然距离巅峰状态仍有差距，但至少恢复了大部分的战斗能力。
就在众人收拾妥当，准备离开山洞，前往遗迹入口与那头更强的虚空之惧决战时，陆离却抬手示意众人稍等。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摊开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两枚碎片。
一枚呈现出暗金色，散发着衰败与终结的气息，正是从腐朽林地规则化身核心处夺取的衰老神格碎片。
另一枚则呈现出混沌的灰白色，是陆离之前在完成圣人考验时获取的普通力量神格。
山洞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两枚碎片中蕴含令人心悸的磅礴力量。
陆离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张面孔，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内容却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这是神格碎片。吸收它，可以瞬间获得破万点的战力。”
瞬间，山洞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破万战力！
那是他们目前难以企及的境界，是真正迈入顶尖强者行列的门槛！
拥有了这样的力量，眼前那头强大的虚空之惧将不再是不可战胜的，接下来的路程也会安全许多。
然而，陆离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刚刚燃起的火热。
“但是，这是拔苗助长。”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
“外力强行提升，根基有损，潜力耗尽。吸收之后，你们此生……恐怕再难有寸进。”
陆离顿了顿随后道：“你们有想法吗？”
山洞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巨大的诱惑与残酷的代价，赤裸裸地摆在了每个人面前。
是选择抓住眼前的力量，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但代价是断绝未来的路？
还是选择依靠自己，艰难前行，保留那或许渺茫却真实存在的未来可能性？
冯燃拳头紧握，眼神剧烈挣扎。
他渴望力量，渴望能站在陆离身边并肩作战，而不是每次都成为被保护的对象。
但一想到未来的道路就此断绝，他又感到一阵不甘。
陈侠看着那枚虚空神格碎片，眼神火热，他作为火力手，最能体会到绝对力量带来的安全感。
可他也明白，一旦选择，就意味着他永远只能停留在现在这个层次。
李照清眼神坚定，她似乎早已有了答案，对那瞬间的强大力量并不动心。
王灵绮和王小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选择。
她们的能力更侧重于辅助和治疗，强行提升战力对团队的整体帮助未必最大，反而可能失去未来突破后带来更强辅助能力的可能性。
季白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他相信自己的空间天赋。
陆离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没有催促，也没有劝说。他将选择的权利，完全交给了他们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洞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终，冯燃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血丝和决绝，他看向陆离，沉声道：“老大，我……”
就在他即将做出抉择的瞬间，一直沉默的夜王，却突然向前一步，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给我吧。”
他的目光落在陆离掌心的衰老神格碎片上，“我的道路，本就与终结和寂灭相关。这枚碎片，或许不是尽头，而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