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我名姜昊!
姜昊抬步走下露台。
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每一步都沉稳坚定。
没有仪仗,没有护卫,仅仅是在他走出水影大楼时,路遇的忍者和平民都自发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敬畏而复杂地躬身行礼。
新秩序带来秩序,也带来了对绝对力量的敬畏,以及对打破旧枷锁的迷茫与希望交织的情感。
很快,一艘不显眼的快舟滑离了雾隐冰冷的码头。
海风猎猎,吹动着姜昊深蓝色的衣袍
他负手立于船头,目光穿透海天相接处,聚焦在视线无法触及,却必然金碧辉煌的水之国首都。
那里,是世俗权力的顶峰,也是旧有忍者制度赖以生存的根基一大名府邸所在。
清算完了雾隐内部的罪孽,接下来,便是要将这把名为“变革”的雷火,投向那个以岛国思想为根本、莫明其妙的政治中心。
快舟破浪,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沉重决心,犁开深蓝的海面,驶向风暴的中心。
海潮的尽头,便是权力结构的深潭。
快舟碾碎碧波驶向水之国本岛时,姜昊独立船首,深蓝水影袍在海风中烈烈翻飞,袍角扫过之处,细碎的七色雷光如星辰明灭。
港口轮廓自雾中浮现,码头上巡逻的武士铠甲折射着冰冷的天光,了望塔顶像征大名徽记的旗帜在风中僵硬招展——全然不知遮天雷霆已至。
当靴底踏上铺着白石的主干道时,第一波阻碍才迟钝地涌来,十二名披挂山纹重甲的持枪武士呈楔形数组推进,沉重的脚步令地面微震。
后方高墙箭垛处,三道模糊的忍者身影已悄然结印。
“水影袍?!”为首的武士队长看清姜昊装束后厉喝,“未得召见擅离雾隐已是重罪!摘冠解剑,跪待发落!”
回应他的是姜昊未停的脚步。
当武士枪尖距他咽喉不足三尺之际,空气中突然浮起细密如蛛网的七色电芒——
噗嗤——!
十二柄精钢长枪诡异地寸寸断裂。
金属碎片并未进射,反而悬停在半空,如同凝固在巨大松脂中的虫豸,武士们僵硬在原处,惊恐发现全身肌肉已脱离掌控,连眼球都凝固在充血状态一他们连同时间一起被强行钉入琥珀。
姜昊指尖随意一拂。
嗡鸣乍起,悬停的金属碎片瞬间熔成液态金红钢水,滴落在武士甲胄上灼出青烟。
护卫忍者藏在暗处的“水龙”尚在成型便被无形之力生生扼散,溃散的激流反噬其主,墙头传来三声沉闷的坠地声。
他踏过瘫软的武士数组,断裂的枪杆在脚底化为齑粉。
皇居三重朱门应声崩裂,厚重的楠木碎屑如蝶纷飞,门后涌出的守护忍双手翻飞如电,火遁豪龙与风刃咆哮着撕裂空气。
姜昊甚至未抬眼帘。
呼——!
七色雷光自体表漫卷而出,忍术狂潮撞上光晕的刹那如同冰雪触沸汤,无声消融。
冲击波扫过回廊,两列金甲侍卫如麦秆般倒伏,镶金嵌玉的兜鍪滚落白石阶,叮当脆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拾级而上,步履从容如赴寻常茶会,唯有足下青砖悄然熔出琉璃般的脚印,冷光流转如星痕。
大殿尽头,水之国大名德川宗政瘫坐在御座上,镶满珍珠的直衣已被冷汗浸透。
当姜昊踏过最后一道破碎的大门时,他抖索的手几乎握不住像征王权的笏板。
“无——无礼逆贼!”
年迈的大名竭力嘶喊,声音却抖得不成调:“吾乃天命所归!守护忍,诛杀此獠!”
十二道身影自玉柱后鬼魅现身,他们铠甲形制古朴,甲片缝隙流淌着液态查克拉金属的光泽,显然是与武士道融合的秘传守护忍。
瞬息结印完成,殿堂气温骤降。
空气水分凝成亿万冰针,化作咆哮的寒冰龙卷轰向姜昊!
冰晶折射殿内灯火,炫光几乎刺瞎人眼。
姜昊终于抬眼,雷祖瞳中七色旋涡轰然流转。
锵—!
冰龙在距他三尺处撞上无形壁障。
下一瞬令人牙酸的破碎声席卷大殿,冰晶碎成更细小的粉末,继而在电弧缠绕中直接升华成袅袅白雾。
寒气倒卷,十二名守护忍甲胄瞬间挂满白霜,动作迟滞如深陷泥沼。
“你们可曾见过真正的寒?”
姜昊的声音穿透冰雾,每个音节都带着法则般的共振。
他右掌轻抬,掌心雷光凝结为一柄琉璃质感的冰晶长矛,矛尖跃动的却是焚尽万物的七色雷火!
长矛脱手瞬移,十二守护忍甚至不及格挡,坚逾精钢的秘传甲胄便如薄纸般被洞穿。
冰晶从伤口疯狂蔓延,倾刻将他们封入人形冰棺,冰棺表面雷霆纹路明灭,将殿堂映照得幽蓝透亮。
姜昊踏上御阶的脚步很轻,落在德川耳中却如丧钟轰鸣,老朽的统治者终于崩溃,镶宝剃刀脱手坠地,玉石笏板摔成两截。
“你——你要弑君夺位?”
德川宗政看着逼近的身影筛糠般颤斗,身下御座渗出可疑的深黄水渍:“忍村之影由大名敕封!这是铁律!”
“铁律?”
姜昊停在他一步之遥。
雷祖瞳俯瞰着这个统治亿万生灵的腐朽灵魂,仿佛注视瓦砾下的蝼蛄。
“你可知雾隐仓库里饿殍的哭嚎?可知前线武士为省军粮活埋伤兵?当你在这儿逍遥之时”
他指尖虚点。
一幅光幕在殿中展开:饿童因藏了把米被士兵抽打;武士斩下冻死流民的头颅冒充战功;雾隐孤儿在寒夜啃食树皮——画面中绝望的哭嚎如利刃刺穿德川最后的尊严。
德川瘫软如泥,头冠滚落露出灰白稀疏的发髻。
姜昊的声音却如雷霆凿进大殿每处阴影:“旧日御座以谎言为基,用尸骨堆砌华盖,自此刻起,水之国权柄尽归于我!此非僭越,乃天道代行!”
殿外骤起喧嚣。
民众竟突破宫禁涌向广场,雷鸣般的呼声隐约传来:“城西粮仓开了!”
“孩子有药了!”
新秩序带来的福祉比刀兵更能瓦解信仰根基。
殿门轰然洞开,初升的朝阳为姜昊身形镀上金边。
广场上跪满黑压压的民众,狂喜与敬畏在面孔上交织。
他踏过跪伏的人群走向白玉高台,步伐牵动气流,晨风将水影袍卷成猎猎翻腾的深蓝浪潮。
当他立于高台之巅的刹那,天象骤变。
浓云自四方奔涌汇聚,云层深处七色雷光如龙蛇游走,整个天空化作倒悬的溶炉,映得万人仰视的脸庞明暗不定。
“我名,林檎——不、我名姜昊!”
声音不高却穿透百里平原。
“自今日始,裁断水之国之权,非为御座荣光,乃代行天罚、重塑秩序!”
一道前所未有的巨雷撕裂天穹。
雷光并未劈落,而是在云层间疯狂交织、塑形最终凝结为遮天蔽日的纹章。
那徽记既非大名家的孔雀,亦非雾隐水波,而是以雷霆为骨、众生为脉的权杖图腾。
雷霆纹章映照之下,大名冠冕彻底化为飞灰,新的旗帜在钟鼎齐鸣中升起—深青为底,七色雷痕如羽翼覆笼稻穗与海浪图纹。
新日彻底跃出地平线时,第一缕阳光正穿透云层徽记,将矗立高台的身影喧染如神只临凡。
海风呼啸着掠过平原,卷起新旗的金色流苏,也卷起一个时代的馀烬。
真正的变革从不始于诏书玉玺。
当雷光撕裂旧御座的阴影时,忍界命运的轨迹已被强行掰向不可逆转的崭新维度。
唰!
姜昊的身影自高台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昔日大名议事的内核大殿,这里曾是用来宣示大名威仪、制定政策之地。
“水影大人!”
几名幸存的官员面无人色地跪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殿内一片狼借,碎裂的华美屏风、倾倒的熏香炉,无不显示着刚刚风暴的馀威。
姜昊未看他们,他的“心网”早已笼罩全城。
殿内、城中各个角落残馀的“力量”清淅地呈现在他意识之中。
“传令。”
姜昊的声音不高,却清淅地响彻大殿内外,通过雷光图腾的力量同步传递到遍布各处的直属部属耳中。
“其一:即刻查封城中所有德川宗政及其附庸亲信之府邸、库藏,所有搜出的土地契、奴仆契约、矿产文书、强制摇役凭令,无论形式新旧,今日正午于中央广场,当众焚毁!凡持有旧式地契、拥有旧奴仆身份者,自此刻起,身份文书、人身依附关系即刻作废,旧有田地暂归耕种者共有,待新政厘定后再行分配。
这一条,如同撕碎了笼罩在水之国平民身上的锁链。
无形的枷锁碎裂声仿佛响彻在每个被压迫者心头。
“其二:清查行政机构及城中豪族,凡曾直接参与盘剥平民导致家破人亡者、参与私刑囚禁者、巧取豪夺土地房产者、于战时囤积居奇并高价售粮致人饿死者——无论职位高低、门楣贵贱,即刻缉拿!统一收监于旧城防营改建之罪狱”,三日后公开审判!裁决标准,依其罪行对生命价值之戕害程度而定!证据由幸存者指认,民调组深入街巷收集证词。”
冷酷的命令下达,没有丝毫转圜馀地。
立刻有身着崭新深蓝制服的雾隐忍者与部分胆大的原基层吏员组成的工作组开始行动。
查封的封条上,不再是德川家的家徽,而是简洁凌厉的雷霆纹章。
往日高高在上的显贵被从深宅大院中拖出,引来街头阵阵压抑不住的哭泣和指骂。
旧的不堪,在绝对的武力与汹涌的民意下,被无情地揭开、清算。
扫荡旧时代的污泥,是为了铺就新秩序的基石。
姜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重建一新的中心广场—此刻已被更名为“雷庭”。
高大的基座上,是他宣告变革的地方,下方是如山海般汇聚的民众。
他们的眼神已从最初的狂喜不安,渐渐沉淀为一种饱含期盼与紧张的注视。
七色雷光在天空的权杖图腾中流动,仿佛成了新政意志的神圣投影,姜昊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法则之音,清淅而洪亮地印在每个人的心底:“今以水之国权柄宣告,《基石宪章》生效!纲维如下,凡我治下子民,一体遵行!”
“一、禁止一切形式人身买卖、奴隶制度、强制献祭、残忍刑罚!任何个体生命价值具为平等!蓄奴、人身拘禁、故意残害致死者,无论身份,视同渎神大罪!伤者,无论战争遗患、劳役旧伤,皆获免费救治!”
“二、自即日起,所有荒芜、无主、或被罪恶盘剥掠占之田地、山林、湖泊、矿藏,收归公库,丈量后分派给无地、少地之民户耕种渔樵,耕者按其劳作,可得田产永续使用权与收获大半!”
“三、废除苛捐杂税,只设三种赋项:田地所得十税其一、行商十税其一、矿渔林牧所得十税其一,赋税用途公示天下!无度强征、挪用赋税者,以劫掠论处!”
“四、都城及各重镇,开仓放粮,救济孤寡残障,凡因战乱失去亲眷抚养之孤儿,由国家统一抚育教导,凡因伤残失去生计之武士、忍者、平民,经验看,安排力所能及之工作或按月发放基本保障钱粮!”
“五、于各城镇设立公听之所,名为民议所”,由平民推举代表数人组成民议会”,每月一次可直达本权柄之特使,陈情地方利、检举官员枉法!民议会独立于旧有行政机构,任何人不得干涉!民议石前,人人可发言,言者无罪!”
“六、忍者之力,非为大名私斗爪牙,亦非仅为村征伐之用,雾隐忍者除必要防卫,力量当用于日常民生,此为忍者守护生命、维护秩序之新责!效绩卓着者,方为荣!”
每一条政令颁布,都伴随着天空图腾雷光的明暗变化,仿佛在天地间刻下印记。
下方民众的表情从紧张、不可置信,逐渐化为巨大的激动与难以置信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