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户川柯南带着满腹疑虑与沉重心情,匆匆赶回西本宅前与小兰、浅井成实汇合的同一时间。
月影岛东北方向,那片人迹罕至的矮山密林深处。
平田和明正拼尽全力地奔跑着,肥胖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汗水浸透了他价格不菲的西装衬衫,黏腻地贴在背上。他此刻只有一个目标——岛屿最北端那座废弃的数年的老灯塔。
十二年前,月影岛的初代贩组织,在失去了内核运输者麻生圭二之后,为了维持那条隐秘的毒品运输线路,不得不扩张人手。
平田和明,便是在十年前,添加了以黑岩辰次、川岛英夫以及西本健为首的毒贩集团的“新人”之一。
这帮人比谁都清楚,自己干的是什么勾当。
狡兔尚有三窟,他们自然也在堪称大本营的月影岛上,经营了一个只有内核成员才知道的、用于应对极端情况的安全屋。
那座废弃灯塔下方,被改造扩建的地下室,就是这个团伙的应急据点和安全屋。
西本健的离奇失踪,黑岩村长客厅里那触目惊心的大片血迹——————接踵而至的噩耗如同冰水浇头,彻底浇灭了平田和明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平田和明本就是个没胆子的蠢货,此时此刻,他早就被恐惧压垮了心神,每时每秒,都感觉他会成为【下一个】。
他甚至顾不上确认最后一个同伙川岛英夫的情况,也顾不上思考更多,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象一只受惊的肥硕老鼠,拼命奔向自认为最安全的巢穴。
当他终于连滚带爬地冲到灯塔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时,极度的恐慌甚至让他忽略了灰尘中的脚印。
这里,早就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安全屋了。
可平田,完全没有这个认知。
颤巍巍的右手,摸索到墙壁上一块松动的砖石,用力一按。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灯塔内部角落里,一块看似完整的地板的边缘,悄然弹起。
平田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掀开那块遮盖着通路的地板,露出了向下延伸的、
幽暗的楼梯入口。
然而,他的脚还没来得及踏上第一级台阶—
一只骨节分明、稳定得可怕的手,从楼梯下方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探出,而那只手上,一把线条冷硬的勃朗宁1911,枪口遥遥锁在了平田和明那满是油汗的眉心。
平田和明肥胖的身躯瞬间僵真,他本能的高举起双手,伴随着那把手枪的推进,一步一顿的,慢慢后退。
而楼梯上,平稳的脚步声,一步一顿的向前推进。
顶着那张毫无特色假脸的叶川信,如同从黑暗中凝结的幽灵,一步步踏了上来。
他右手稳稳地握着那把手枪,左手则握着一部正在通话中的手机,贴在耳边。
他盯着眼前筛糠般抖动的平田和明,对着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讥讽的嗤笑。
“你手下月影岛的这几个马仔,现在差不多都清理干净了。”他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递到遥远的日本本岛,“山口组的老家伙,别给你脸不要脸。”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冰冷:“你天高皇帝远,想凭一张嘴,几句空话,就让我放过这帮人渣————是痴心妄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沙哑而苍老的男声,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稳,却也透着一丝压抑的怒意:“既然如此————那么,电话那头的年轻朋友,不如划下道来。老夫可以代表山口组承诺,月影岛的事,组内不再追究。未来,我们各走各的道,如何?”
如何?
叶川信简直要笑掉大牙了,妈的,老东西,还真以为你们山口组还是他妈几十年前那个体量、规模和声势么?
然而,就在叶川信正欲开口回应的时候。
或许是极致的恐惧压垮了理智,又或许是最后的疯狂。
一直僵立不动的平田和明,在看到叶川信视线飘忽,注意力似乎集中在电话上的瞬间,肥胖的身躯爆发出不合常理的速度,猛地扭身,就想向着灯塔门外冲去!
“砰!”
枪声毫无征兆地炸响,粗暴地撕裂了灯塔内凝滞的空气。
没有警告,也没有丝毫迟疑。
子弹精准地撕裂空气,瞬间钻入了平田和明右腿的膝关节后方,弹头巨大的动能带着一团血雾爆开,平田和明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木桩,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昂贵的西服瞬间沾满了灰尘与从他伤口泪汩涌出的鲜血。
叶川信持枪的手臂纹丝不动,眼神冰冷地看着平田象一滩烂泥般在地上翻滚、哀嚎,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电话那头,清淅的枪声与随之而来的痛苦哀嚎,让另一端那位山口组的若头,陷入了凝重的沉默。
“呵。”叶川信对着手机,再次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老东西,这事儿没完。”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不断抽搐的平田和明,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等过了今天,我把月影岛这点破事儿彻底处理干净了————再找时间,好好跟你聊聊,浦田正明。”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他毫不尤豫地掐断了通话。
将手机随意塞回口袋,叶川信迈步上前,走到痛苦的呻吟着,扒拉着地板,如同肥蛆一般蠕动爬行的平田身边。
他抬起脚,用厚实的鞋底,毫不留情地狠狠踩在了对方那不断涌出鲜血的枪创上!
“啊!!!”
平田的哀嚎瞬间拔高,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因剧痛而剧烈地痉孪。
叶川信面无表情,甚至用鞋尖狠狠地拧了几下,仿佛要将那痛苦更深、更彻底地烙印进对方的骨髓里。
就在这时,叶川信身后,那通往安全屋的楼梯内,一个身影缓步走了出来。
白马探站在门口,身上笔挺的衣物沾染了些许灰尘,他瞥了一眼地上惨不忍睹的平田和明,眼神阴郁,声音沙哑。“稍微注意点,这个还是有必要留给警视厅交差的,别把他弄死了。”
“行。”
叶川信闻言,应了一声,然后,在白马探的注视下,他微微抬起脚面,而后一脚踏了下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淅的骨裂声响起。
平田和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翻着白眼,彻底晕死了过去。
他的右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叶川信这才缓缓抬起了脚,低沉的嗤笑了一声,“呵,要不是踩中间容易弄成大出血,少说踩碎他五肢。”
而一旁的白马探,看着这一幕,表情毫无变化,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毕竟,叶川信也听他叮嘱了,确实是没有把人弄死。
在经过昨晚对西本和黑岩二人的审讯之后,白马探已经默许了叶川信和浅井成实提出的一个【过激】的想法。
毕竟,如果不是白马探自觉自己的武力值不够。
他倒是很想亲自踩碎平田和明的五肢。
毕竟,白马探,终究也只是个少年。
有血性,有胆魄,也会愤怒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