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交流赛如期而至。
精灵皇家学院的几座大型比赛馆同时开放，不同项目的比赛被平均分配到各个场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兴奋的气息，学生们穿着各自的制服，在走廊和广场间穿梭。
威廉、雷恩和艾琳三人站在三号比赛馆外。
这里是学术类比赛的场地，现在将要进行的是草药知识竞赛。
“人真多啊。”
雷恩仰头看着排队进场的人群，忍不住感叹。
艾琳站在他旁边，少女的表情却严肃正经许多。
“放松点。”
威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只是草药知识而已，又不是让你去采毒蘑菇。”
雷恩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你说得轻松，你……”
话没说完，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格兰特导师迈着稳健的步伐，穿过人群来到三人面前。他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都在啊。”
格兰特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在威廉身上。
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作为班主任，我很欣慰你们能这么为班级的荣誉着想。”
格兰特伸手拍了拍雷恩的肩膀。
“尤其是雷恩班长，主动报了这么多项目，真是表率。”
雷恩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挺直腰板，做出骑士礼的姿势。
“为班级争光，吾辈义不容辞！”
声音洪亮，表情诚恳。
艾琳也微微躬身，碧绿色眼眸里闪着坚定的光。
“我会尽力的，导师。”
只有威廉还靠在墙上，黑色眼眸瞥了格兰特一眼，语气带着无奈。
“我也不想啊。”
威廉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谁让我的比赛表被某个混蛋改了，想偷懒都不行。”
这话说得很直接。
雷恩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试图拉开和威廉的距离。
艾琳则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
她看看威廉，又看看格兰特，显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格兰特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
他完全无视了威廉的抱怨，转过身，亲切地对雷恩和艾琳说道。
“不愧是老师看好的学生。”
格兰特又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那就这样，我要去其他地方看一下其他同学的情况。你们好好加油”
“好的！”
雷恩和艾琳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里充满干劲。
威廉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嗯。”
格兰特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留下三人站在原地。
雷恩长长松了口气。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紫色眼眸瞪着威廉。
“你疯啦？敢那么跟老班说话？”
“实话实说而已。”
威廉耸耸肩，从墙边站直身体。
他看了看场馆入口，队伍已经开始移动了。
“走吧，该进场了。”
三人排进队伍，随着人流缓缓进入比赛馆。
馆内很宽敞，中央摆放着数千张单人桌椅。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块魔法石板。
威廉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起魔法石板看了看。石板表面光滑，泛着淡淡的蓝光，等待输入魔力激活。
很快，所有参赛者都入座了。
一位精灵族的老导师走到场馆前方的高台上，用扩音魔法宣布规则。
“草药知识竞赛，共四百道题目。”
老导师的声音很平静，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时间限制为一小时。请各位在魔法石板上作答，系统会自动计时和评分。”
他顿了顿，补充道。
“题目难度不一，请合理安排时间。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所有魔法石板同时亮起。
威廉立刻注入魔力，石板表面浮现出第一道题目。
那是一种常见草药的插图，要求写出名称、属性和三种用途。
他只看了一眼，就快速写下答案。
指尖在石板上划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威廉的黑色眼眸快速扫过题目，大脑飞速运转。
第二题，第三题，第四题……
题目数量确实很多，而且时间很紧。每道题只有不到三十秒的思考时间，否则就来不及完成全部题目。
威廉很快发现了规律。
有些题目很简单，一眼就能看出答案。有些则需要仔细思考，甚至要回忆在图书馆看过的冷门典籍。
这种时候就需要取舍。
威廉没有在难题上纠结。遇到一时想不起来的题目，他直接跳过，继续往下做。手指在石板上快速划动，留下一行行工整的字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场馆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石板的沙沙声。偶尔有人发出懊恼的叹息，或者焦急地抓头发。
威廉做完第三百题时，抬头看了看时间。
还剩十五分钟。
他还有一百道题没做，而且全是之前跳过的难题。威廉黑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思索，然后低下头，继续答题。
能答多少是多少。
最后几分钟，他几乎是凭直觉在写。有些题目只有模糊的印象，有些干脆瞎蒙。
“时间到！”
老导师的声音响起。
所有魔法石板同时暗了下去，无论答没答完，都无法再输入任何内容。场馆里响起一片哀嚎和叹息。
威廉放下魔法笔，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大概有七十道题没做完，而且做的那些里也有不少是蒙的。
这很正常。
这种难度的竞赛，能完成三百道以上就已经是顶尖水平了。威廉虽然看书多，但毕竟不是专门研究草药的学者。
而且他也没打算作弊。
虽然灵魂海里有个在图书馆宅了一万年的维瑟拉，真要问的话，拿满分都有可能。
但那样没意义，而且没有打动他的奖励。
威廉站起身，随着人群离开座位。他走出场馆，外面阳光正好，微风拂面。
雷恩和艾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雷恩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吃了苦瓜。艾琳的表情也有些沮丧，碧绿色眼眸里失去了光彩。
“考得怎么样？”
威廉走到两人身边，看向雷恩。
雷恩苦着脸，声音有气无力。
“两百五……”
“有两百五十道题没做完，或者瞎蒙的。”
威廉挑了挑眉，看向艾琳。
“艾琳，那你呢？”
少女咬了咬下唇，声音很小。
“也差不多……两百道左右。”
她抬起头，碧绿色眼眸里带着自责。
“很多题目我见都没见过，完全不知道怎么答。”
威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次题目的确很难。”
他顿了顿，安慰道。
“而且你们应该也听到其他选手的议论了，大家都差不多。空的题目都在两百到两百五十之间，没人能全做完。”
雷恩听到这话，脸色稍微好了些。
但他还是不死心，目光盯着威廉。
“那你呢？你做了多少？”
威廉想了想，还是安慰一下他们吧。
“我有接近一百道没做完吧。”
“……”
雷恩的表情凝固了。
他盯着威廉看了好几秒，然后绝望地捂住脸。
“我就不该问你……”
“都忘了你小子是个知识分子，天天泡图书馆的怪物。”
威廉笑了笑，没接话。
他转向艾琳，黑色眼眸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多琳，你不用多想。”
威廉的声音很轻柔。
“这次题目里很多内容，只有在图书馆的典籍中才能找到。你们现在不知道很正常，以后多去看看就懂了。”
他没说假话，但也没说全。
那些典籍确实在图书馆里，但都在四五层甚至以上，低年级学生根本没权限进入。
艾琳点了点头，脸色稍微好了些。
但她还是叹了口气，碧绿色眼眸里闪过一丝不甘。
“威廉，我知道自己的水平。”
少女的声音很轻。
“我只是没想到……和你的差距依旧这么大。”
“哈哈。”
威廉轻笑两声。
“别想太多，接下来还有比赛呢。”
“走吧，该去下一个赛场了。”
交流赛一共持续三天。
第一天是学术类的知识竞赛，第二天是炼金和锻造类比赛，第三天才是战斗类比赛。
而他们的下一场，是关于魔兽知识的竞赛。
三人整理好心情，朝着四号比赛馆走去。
走廊上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议论声和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