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胖子那口气松完,那墙壁上的肉瘤突然剧烈收缩,紧接着——
咻!咻!咻!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那肉瘤表面的血管猛地爆裂,竟然喷射出了几十根漆黑如墨的骨质倒刺!
“妈呀!”
胖子怪叫一声,本能地想要往甬道另一头跑,可刚迈开腿,几根倒刺便象是长了眼睛一样,“笃笃笃”几声狠狠钉在他脚前的岩石地上,深入数寸,火星四溅!
若是他再往前半步,脚背怕是已经被钉穿了。
“没用的。”
沉裕站在原地,单手结印,周身的气息正在疯狂凝聚,仿佛在蕴酿着什么惊天动地的招式,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这整座溶洞都是它的消化腔,只要你们还在动,它就会锁定你们。逃无可逃,唯有死战。”
“我需要三分钟准备破阵之法。在此期间,不想变成肥料,就给我挡住。”
“三分钟?!沉爷您这是要憋大招啊!”胖子虽然嘴上吐槽,但动作却不敢慢,端起冲锋枪对着那肉瘤就是一梭子,“兄弟们,拼了!给沉爷护法!”
哒哒哒哒!
子弹打在肉瘤上,溅起一片腥臭的汁液,但这反而激怒了那东西。
噗噗噗!
又是无数根倒刺如暴雨般袭来。
“散开!”
胡八一手中的工兵铲舞得密不透风,象是一面盾牌,“当当当”地将袭向众人的倒刺磕飞,火星在黑暗中乱舞。
冷子仪身形如电,她不退反进,借助岩壁的凸起腾空而起,手中的短刀化作一道寒芒,精准地切断了几根射向热芭的毒刺。
热芭虽然身手不如几人,但也毫不示弱,捡起地上的石头和荧光棒,用力砸向那肉瘤上的人脸,试图干扰它的视线。
“吃胖爷一记手雷!”
胖子瞅准空隙,拉开拉环,直接将一颗手雷塞进了那肉瘤张开的大嘴里。
轰!!
一声闷响,腥臭的血肉四溅。那只巨大的肉瘤被炸得四分五裂,挂在墙上象是一滩烂泥。
“呼干掉了!”
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污血,兴奋地大喊,“也没多难嘛!”
胡八一和冷子仪也稍稍松了口气,正要收起武器。
“蠢货。”
沉裕闭着双眼,声音依旧淡漠,
“那不过是它的一个毛孔罢了。”
话音未落。
咕咕咕——
整个溶洞的墙壁突然开始疯狂蠕动,仿佛整座山体都活了过来!
只见原本光滑的四面墙壁、甚至头顶的岩层上,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凸起迅速鼓胀、破裂。
眨眼之间,密密麻麻、成百上千个那种长着人脸的肉瘤,如同地狱恶鬼般从墙壁里钻了出来!
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死死地盯着中央的几人,发出了无声的嘶吼。
“我操”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绝望地看着这一幕。
下一秒,万刺齐发!
咻咻咻咻咻——!!
这简直就是一场无死角的箭雨复盖!
“啊!”
热芭一声痛呼,手臂被一根细小的倒刺擦过,瞬间鲜血淋漓。
“顶住!别乱!”胡八一嘶吼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工兵铲都被震得卷了刃。
几人背靠着背,拼命抵挡,但这一次数量实在太多了。
仅仅过了半分钟,几人身上就挂了彩,冷子仪的腿部中招,动作慢了下来;胖子的屁股上更是挨了一下,疼得他嗷嗷直叫。
防线在崩溃,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所有人。
“攻其下腭三寸,那里是气门!”
就在众人即将绝望之时,沉裕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起,精准地穿透了战场的嘈杂,
“胖子,扫射左上方干扰!”
“老胡,铲击右侧回气!”
“冷子仪,斩断正前方肉瘤根茎!”
有了指挥,原本慌乱的众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明白!”
胖子忍着剧痛,枪口抬高,子弹形成的火舌压制住了左上方的一片肉瘤,让它们无法喷射倒刺。
胡八一抓住机会,看准右侧一只肉瘤刚刚喷射完、正在吸气的瞬间,工兵铲带着风声狠狠拍在它下腭三寸处!
噗!
那肉瘤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萎缩炸裂。
而冷子仪更是咬牙忍痛,身形暴起,手中短刀精准地划过正前方几只肉瘤的根部连接处,腥臭的绿血喷涌,几只肉瘤惨叫着掉落在地。
“有效!沉爷的方法有效!”
热芭惊喜地喊道,她也帮忙用手电筒照射那些肉瘤的气门,为众人指引目标。
几人配合默契,按照沉裕的指点,且战且退,竟然硬生生地清理出了一小片安全局域,地上堆满了肉瘤的残肢。
然而,这溶洞仿佛是无穷无尽的噩梦。
他们杀得快,那些肉瘤长出来的速度更快!
刚清理完一批,墙壁再次蠕动,更多、更大、甚至长着双头人脸的肉瘤钻了出来!
而且这一次,它们似乎学聪明了,不再一起喷射,而是交替掩护,根本不露气门!
“不行啊!它们进化了!”
胖子绝望地扣动扳机,却发现子弹已经打空了,发出一声空响,
“沉爷!没子弹了!顶不住了啊!!”
胡八一的手臂已经在颤斗,虎口崩裂,工兵铲重得象是千斤巨石。
冷子仪也力竭地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眼神中透出一丝绝望。
相同的战术失效了。
那密集的倒刺再次逼近,距离众人的咽喉只有咫尺之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退后。”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沉裕猛地睁开双眼。
那一瞬间,整个溶洞仿佛都亮了一下。
他的双瞳之中,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烧,手中的黑金古刀发出了一声清越激昂的龙吟!
“准备好了。”
沉裕一步踏出,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了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溶洞中折射、穿梭。
没有多馀的动作,只有快到极致的刀。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空气中布满了无数道纵横交错的漆黑刀痕,象是把空间都切割成了碎片。
铮——!!
沉裕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缓缓收刀入鞘。
清脆的收刀声,成了这溶洞中唯一的声音。
下一秒。
噗噗噗噗噗噗——!!!
四面墙壁、头顶岩层上,那成千上万只狰狞恐怖的肉瘤,在同一时间,齐齐爆裂!
无数腥臭的血雾喷涌而出,象是下了一场黑色的暴雨。
所有的肉瘤,所有的倒刺,在这一击之下,全部灰飞烟灭!
还没等众人从那场血腥的胜利中喘匀一口气,一种比刚才更令人作呕的声音开始在溶洞中回荡。
咕叽咕叽
那是象是无数条鼻涕虫在粘液中爬行的声音,湿滑、粘腻,带着令人反胃的回响。
“沉、沉爷你看那墙”
胖子原本正要给冲锋枪换弹夹,手却突然僵在了半空,双眼发直地盯着四周。
刚才那些被打爆的肉瘤残肢并没有干涸,它们流出的黑色脓血竟然开始沸腾、融合。紧接着,四面八方原本坚硬的岩壁,竟然在一瞬间软化了!
不再是个体的肉瘤,而是整面墙壁、整个地面、甚至头顶,都变成了一种暗红色的、正在剧烈蠕动的半流体“肉浆”。
这哪里还是溶洞?这分明就是钻进了一个巨大怪物的胃袋里!
“跑!地面在动!”胡八一惊恐地大吼。
可是,晚了。
这一次的攻击没有破空声,没有倒刺,只有无声无息的淹没。
哗啦!
侧面的肉壁象是一道巨大的海浪,却不是水,而是由无数腐烂血肉组成的泥石流,瞬间朝着众人拍打下来!
“开火!别让这恶心玩意儿靠近!”
哒哒哒哒!
胖子扣动扳机,火舌喷吐。
然而,让人绝望的一幕发生了。子弹打进那涌来的肉流中,就象是泥牛入海,甚至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瞬间就被吞没,连声音都被吃掉了。那肉流没有痛觉,也没有要害,子弹不仅没能阻挡它,反而因为冲击力让它蠕动得更快!
“物理攻击无效!用火!”胡八一掏出固体燃料瓶狠狠砸了过去。
火焰腾起,但这肉流表面分泌出大量的黄绿色粘液,火焰仅仅燃烧了一秒,发出“滋滋”的声响后便熄灭了,只留下一股更加刺鼻的焦臭味。
“呃啊!”
一声惊呼传来。
处于队伍边缘的热芭脚下一软,地面的肉浆突然化作一张没有牙齿的软嘴,一口咬住了她的脚踝。那不是撕咬,而是吸吮!巨大的吸力瞬间将她半条腿都拽进了地里!
“救我!它在消化我的鞋子!我感觉好烫!”热芭惊恐地哭喊,她能清淅地感觉到一股强酸正在腐蚀她的作战靴。
“热芭!”
冷子仪飞身扑救,手中的短刀狠狠刺向地面。
噗呲!
刀身没入肉浆,却象是刺进了强力胶水里,拔都拔不出来!紧接着,那肉浆顺着刀身疯狂蔓延,瞬间包裹了冷子仪的手臂,象是无数条贪婪的舌头,死死地舔舐着她的皮肤,将她往墙壁里拖拽。
“胖爷我跟你们拼了!”
胖子见状眼红了,扔掉枪,拔出工兵铲就要去砍。
可就在这时,头顶的肉壁垂落下来,象是一块巨大的鼻涕,直接罩住了胖子浑圆的身体。
“唔!唔唔!!”
胖子的口鼻瞬间被封死,整个人被包裹在半透明的肉膜里,无论他怎么挣扎,那肉膜都随着他的动作变形,死死地贴在他身上,甚至开始从他的七窍往里钻!
胡八一还没来得及救援,脚下的地面猛地塌陷,他和另外几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半个身子都被那蠕动的肉浆吞没。
那种感觉,就象是掉进了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而且这“沼泽”是活的,它在挤压你的胸腔,在分泌酸液溶解你的衣物,那种被一点点吃掉的恐惧,足以让任何心智坚韧的人崩溃。
“沉沉爷”
胖子在窒息的边缘,拼尽全力从那肉膜中伸出一只手,绝望地抓向空中。
短短十几秒。
全军复没。
整个溶洞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吞咽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局之中。
一直未动的沉裕,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他看着四周那些贪婪蠕动、已经将众人吞噬大半的肉壁,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仿佛在看一堆肮脏的垃圾。
“既然是‘胃’,那就让你烂穿肠肚。”
沉裕没有拔刀。
面对这种半流体的怪物,刀锋的切割毫无意义。
他猛地咬破自己的指尖,一抹殷红的鲜血渗出。但这血不是普通的红色,在黑暗中竟隐隐泛着暗金色的光泽,散发出一股令万物臣服的古老气息。
“麒麟敕令,万邪——溃!”
啪!
沉裕将那带着麒麟血的手掌,重重地拍在脚下那正在疯狂蠕动的肉浆之上!
轰——!!!
如果说刚才众人是掉进了胃酸池,那么此刻,这胃袋里就象是被扔进了一颗核弹!
以沉裕的手掌为中心,一道刺目的血色波纹瞬间向四周扩散!
这并不是物理冲击,而是一种源自血脉层面的绝对压制!
“嘶——!!吱吱吱——!!”
原本只有吞咽声的溶洞内,突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那不是人发出的,而是这整个活体溶洞在尖叫!
那不可一世、吞噬万物的肉流,在接触到这血色波纹的瞬间,就象是遇到了沸油的积雪,瞬间剧烈痉孪、萎缩!
噗!噗!噗!
原本包裹着胖子、冷子仪、热芭等人的肉膜,象是触电般疯狂退去,甚至因为恐惧而颤斗着炸裂开来,喷出大股大股墨绿色的汁液。
它们在害怕。
这不可名状的恐怖生物,在沉裕的血脉面前,感到了比死亡更深沉的恐惧!
哗啦啦——
四周蠕动的肉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坏死,原本那种鲜活的暗红色迅速变成了灰败的死灰色,最后化作一滩滩恶臭的死水,无力地从墙上滑落。
众人身上的束缚瞬间消失,一个个象是刚从羊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沾满了粘液,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息,惊恐地看着站在中央那个如同神明般的背影。
沉裕甩去手上的血珠,神色依旧清冷,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他转过身,看着狼狈不堪的众人,淡淡说道:
“还不走?等着它把胃酸吐出来给你们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