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披萨店的双倍芝士披萨确实是地狱厨房的一绝。
尤其是当你刚刚经历了一场跨越东西海岸的奔波，又在练功房里挥洒了过剩的荷尔蒙之后。
奶酪香气混合着西红柿酱在口腔里爆发的感觉，简直比肾上腺素还要让人上头。
萧恩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块拉丝的披萨，吃相相当斯文。
他对面的菲丽希亚完全没有作为经上流社会名媛的矜持。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毫无形象地大口嚼着披萨。
昂贵的西装外套被她随手扔在一旁的杂物堆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被汗水浸湿的白色吊带背心。
“呼……”
菲丽希亚咽下最后一口饼边，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拿起旁边的冰咖啡灌了一大口。
“活过来了。”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酱汁，碧绿的眼里闪铄着满足的光芒。
“说真的，ceo。虽然你的医馆破了点，但披萨的味道确实值得给个好评。”
“这是地狱厨房的灵魂。”
萧恩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就象这里的人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油腻粗糙，但如果你咬下去……”
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会发现，里面全是热量和欲望。”
“啧。”
菲丽希亚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萧恩随地大小便式的哲学感悟嗤之以鼻。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现在只关心一件事。”
她从地板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走到那个被萧恩一掌打穿的木人桩前。
掌印清淅可见，背后的破洞边缘木茬参差不齐。
菲丽希亚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破洞，眼里再次浮现出震撼。
“这个。”
她转过身，指着木人桩，目光灼灼地盯着萧恩。
“透劲。你什么时候教我？”
“现在？”
萧恩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
“cto，虽然我也很赞赏你的敬业精神，但作为公司的最高管理者，我有义务提醒你，熬夜是皮肤的大敌。就算是超级战士的血清，也不能保证你不长黑眼圈。”
“少废话。”
菲丽希亚走到萧恩面前，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精致的脸庞近在咫尺。
“我现在精力旺盛得想去把斯塔克大厦再爬一遍。如果你不教我点什么来消耗一下，我怕我会忍不住去隔壁把金并的脖子拧断。”
看到她因为兴奋而微微放大的瞳孔，萧恩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血清带来的副作用之一，亢奋。
身体机能的暴涨会让大脑处于持续的兴奋状态，如果不加以引导，很容易变成破坏欲。
“好吧。”
萧恩站起身，顺手将菲丽希亚推开了一点距离。
“保持社交距离，哈代小姐。这是职场礼仪。”
他走到房间中央，摆出了基础的站桩姿势。
“想学透劲，先学怎么松。”
“松？”菲丽希亚皱起眉头。
“你是说放松？”
“不全是。”
萧恩摇了摇头，声音变得低沉。
“你现在的身体，就象是一张拉满的弓。力量很强，绷得很紧。这很好，但这也很蠢。”
“蠢？”菲丽希亚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评价很不满。
“因为一直绷着的弓，射不出最快的箭，而且很容易断。”
萧恩走到菲丽希亚身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脊背。
“你的肌肉太紧张了。虽然血清给了你强大的力量，但你的潜意识里还在试图用以前的方式去控制它。你在对抗它，而不是引导它。”
萧恩的手指温热，隔着薄薄的背心，菲丽希亚能感觉到微弱的能量顺着他的手指钻进自己的皮肤。
“放松。”
萧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人安心下来。
“想象你的脊椎是一条龙，你的肌肉是水。水是流动的，是松弛的，但当水撞击岩石的时候……”
“砰！”
萧恩的手掌突然在菲丽希亚的背上轻轻一拍。
菲丽希亚浑身一震。
她惊讶地发现，随着萧恩这一拍，她体内躁动不安的力量居然奇迹般地顺畅了起来。
怎么说呢，就象是被疏通的河道，瞬间流向了四肢百骸。
“这就是气。”
萧恩收回手，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没有气，但你的身体现在是一个完美的容器。你要学会的，就是让你的力量像气一样流动，而不是像石头一样硬邦邦地砸出去。”
菲丽希亚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
良久，她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有点意思。”
她看向萧恩，眼神里的挑衅少了几分，多了一丝认真。
“看来，入职培训费花得不冤。”
“物超所值。”
萧恩拿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
“毕竟，我们是正规公司。不会骗人。”
……
地狱厨房的清晨总是来得很早，也很吵。
阳光穿透雾霾和高楼的缝隙，洒在地狱厨房路面上。
各种各样的声音就象是被按下了播放键，瞬间嘈杂起来。
垃圾车的轰鸣声，远处警笛的呜咽声，街头小贩的叫卖声，还有不知道哪家情侣一大早就在进行的亲切问候。
萧恩准时在七点钟睁开了眼睛。
即便昨晚给菲丽希亚讲课讲到了凌晨四点，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依旧好得惊人。
体内的气在经络中自行运转了一个周天，将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起身，洗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大褂。
虽然他现在身家不少，但他还是地狱厨房的小中医。
这是他的锚点。
在这个世界里，保持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生活节奏，是他维持理智和清醒的方式。
“早啊，医生！”
刚打开医馆的大门，一张放大的大脸就凑了过来。
鲍比手里提着两个巨大的纸袋，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黑眼圈比昨天更重了，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这是今天的早餐！还是老乔家的！特意让他加了双倍的培根和芝士！还有这个……”
他献宝似的举起另一个纸袋。
“这是给女王大人的！意式浓缩，不加糖，加了两份奶！”
萧恩接过早餐，有些嫌弃地看了看油腻腻的纸袋。
“鲍比，你是不是想用胆固醇谋杀你的我，然后继承我的医馆？”
“不不不！”
鲍比把头摇得象拨浪鼓。
“您是医生，这点胆固醇对您来说就象耶稣念经。”
“行了，别贫了。”
萧恩咬了一口百吉饼，指向门口的空地。
“今天不用扎马步了。”
“啊？”鲍比一愣，随即狂喜。
“真的吗？医生？我是不是可以学那个……”
他比划了一个手刀劈砍的动作。
“不。”
萧恩打断了他的幻想。
“今天我们要进行实战演练。”
“实战？”鲍比眼睛更亮了。
“跟谁打？您吗？”
“跟我打？”萧恩瞥了他一眼。
“你想死可以直说，不用这么委婉。”
他指了指街道的另一头。
在那里，几个穿着皮夹克，纹着花臂，看起来就不象好人的家伙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们手里拎着棒球棍和铁链，走路姿势嚣张无比，不知道的以为这条街都是他们开的。
“那是铁拳帮的人？”萧恩问。
“对！就是他们！”
鲍比的脸色变了变，忍不住往萧恩身后缩了缩。
“领头那个叫碎骨者杰克，不对，杰克是以前那个，这个是新来的，叫铁头麦克。据说他脑袋里装了钢板，真的很硬！”
“很好。”
萧恩咽下最后一口百吉饼，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你的实战对象就是他们。”
“什么？！”鲍比吓得差点跳起来。
“医生！您开玩笑吧？他们有五个人！而且都有武器！我只有……”
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
“我只有一双还没练出来的手！”
“谁说你只有手了？”
萧恩指了指医馆门口暂停营业的牌子。
“你还有那个。”
“这……”
鲍比看着那个薄薄的木牌子，欲哭无泪。
“去吧。”萧恩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记住我教你的口诀。气沉丹田，力从地起。打不赢别回来见我。”
说完，萧恩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端起茶杯，摆出了一副看戏的架势。
前方，铁拳帮的混混已经走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