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加快速度。
他走回书桌前，打开了计算机。
他熟练地连接上一个加密的网络，登录了自己证券账户。
账户里，静静地躺着一支股票。
【斯塔克工业】。
这是他这半年来，除了日常开销和购买装备外，所有夜间业务收入的去向。
股价依旧平稳，甚至略有上扬。
快了……
根据记忆，就是这几个月，托尼就要去阿富汗给那些恐怖分子送温暖了。
然后，就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他的失踪，会让这支股票跌入深渊。
这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积累原始资本。
他想起了昨晚黑猫给的两小袋钻石。
菲利希亚……
萧恩心知肚明。
她这是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识不识货，试探自己满足不满足。
如果自己满足了，那她下次就会变本加厉地克扣。
如果自己不识货，她更会把他当傻子。
玩心理博弈？
萧恩笑了。
自己可是专业给人做心理辅导的。
这些钱暂时不能动。
黑帮的原钻出手太扎眼，容易引来麻烦。
他需要一个安全可靠，而且不会黑吃黑的销赃渠道。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老爹的古董店了。
萧恩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唐装的小老头形象。
不，串台了。
他想到了地狱厨房里另一位传奇人物。
一个专门处理特殊古董的地下商人。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
他刚把保险箱关上，药堂的专用电话突然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萧恩的动作一顿。
这个电话是他专门用来处理夜间业务的，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超过五个。
马特默多克是一个。
另外几个，是地狱厨房各个帮派的连络人。
这个时间点……
才刚打烊，是哪个倒楣蛋又摊上事了？
萧恩擦了擦手，不紧不慢地走下楼，拿起了电话听筒。
“济世堂。”他语气平淡。
“预约推拿请排队，预约截肢请带够现金。如果你是科尔森，该死的，我才刚挂你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随后，一个略带魅惑的女声传了过来。
“哇哦，萧先生，你的起床气可真不小。我猜，我打扰到你的晨练了？”
嗯？
萧恩的眉毛微微一挑。
这个声音……
“菲利希亚？”
“宾果！”电话那头的黑猫轻笑了一声。
“看来我的定金你还算满意？这么快就记住我的声音了。”
“满意？当然不。”萧恩懒洋洋地靠在柜台上。
“那点分量连我的出场费都不够。我以为你至少会表现得更有诚意一点，艺术家小姐。”
“别这么心急嘛，帅哥。”菲利希亚依然轻笑着。
“剩下的报酬我正在处理。不过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麻烦？”萧恩也笑了。
“我的服务里可不包括售后。”
“别这么冷淡嘛。”菲利希亚抱怨道。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需要一个中间人帮我把这些东西变成干净的钱。而我认识的人里，似乎只有你有这个信誉。”
想拉我下水？
萧恩明白了她的意图。
她这是在反过来试探我。
想看看我的销赃渠道。
“我的信誉，可是很贵的。”萧恩淡淡地说道。
“当然。”菲利希亚的笑声传来。
“事成之后，你的那份一分都不会少。而且……”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暧昧。
“我还会附赠一点好处。这次，可不是在烟雾里哦。”
萧恩翻了个白眼。
“我只在乎钱，说吧，地点。”
“老地方，今晚十点。布朗克斯区，昨晚的仓库屋顶。记得，穿帅一点。”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萧恩放下听筒，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有意思的女人。
不仅想赖帐，还想反过来利用我。
萧恩靠在柜台上，思绪翻飞。
她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或者说，有没有渠道来处理这批价值千万的原钻。
一个能在地狱厨房开医馆，又能单枪匹马端掉黑帮据点的人。
如果还能接触到高端的销赃渠道……
那这个人本身就代表着巨大的价值和人脉。
她不是在找中间人，她是在评估自己的利用价值。
如果自己没渠道，她会鄙视，然后想办法用最少的代价打发。
如果他有渠道，对方会更忌惮自己，但也会更紧地粘贴来。
利益熏陶，很好理解。
穿帅一点？这是把自己当成今晚的保镖了？
不过……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他喜欢这种挑战。
而且，自己确实也需要处理这些钻石。
互相利用，这才是纽约客的相处之道嘛。
萧恩的心情很不错。
他哼着小曲，伸了个懒腰，将医馆的大门重新打开。
把牌子翻了回去，换成了营业中。
一晚上的夜间业务，再加之早上的业务，现在才刚到上午十点。
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济世堂的日常，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
“早上好，萧医生。”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萧恩抬头，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拉丁裔老太太提着一篮子面包，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早上好，罗德里格斯夫人。”萧恩露出温和的笑容。
“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你的膝盖还在唱墨西哥流浪乐队吗？”
“哦，亲爱的。”老太太把篮子放在柜台上。
“它现在改唱后街男孩了。没那么撕心裂肺，但还是有点烦人。不过，你上次给我的药酒很神奇。我昨晚甚至能跟着电视扭上两下了！”
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还热乎的面包。
“刚出炉的，给你当早点。”
“谢谢，这可比鲍比的诊金实在多了。”萧恩笑着接过面包，咬了一口，外酥里嫩。
这就是他坚持白天开医馆的原因之一。
地狱厨房不全是混蛋，还有这些真正的居民。
他们是这个社区的粘合剂，也是最好的情报网。
“来吧，女士。”萧恩扶着她走到一旁的病床躺下。
“今天的保养开始了。我保证，做完之后，你就能去跳《天鹅湖》了。”
“哦，那我可不敢。”罗德里格斯夫人乐呵呵地趴下。
“我怕楼下该死的铁拳帮会投诉我。”
萧恩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取出银针，开始为老太太进行针灸治疔。
他的动作轻柔，和昨晚对付暴徒时的狠辣判若两人。
这就是他的日常。
武术的至高境界不只是杀伐，更是对劲的掌控。
能用暗劲碎骨，自然也能用暗劲活血。
这老太太的关节炎其实就是气血不通。
用银针渡过去一点微弱的气，帮她疏通一下经络，比什么止痛药都管用。
而且，她还是这一带的万事通。
“对了，女士。”萧恩一边捻动着银针，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
“最近街上是不是来了什么新面孔？我早上好象看到一辆很气派的黑色轿车。”
“哦，你说那个啊。”老太太闭着眼睛，舒服地哼哼着。
“是的，听说是什么政府部门的。今天早上在老乔的披萨店停了很久，买了一大堆甜甜圈。”
科尔森，你还真是钟爱甜甜圈啊。
“他们还问了老乔很多关于你的事。”老太太继续说道。
“问我？”萧恩没有意外。
“是啊。问你是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医术是不是真的那么神。”老太太笑道。
“老乔告诉他们，你是个好孩子，就是嘴巴毒了点。还说，上次碎骨者的杰克想找你麻烦，被你一根指头就戳得躺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