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钱玉环冷眸扫向夏梦烟,周身带着寒意,“此等小事,何需报官。”
“钱侧妃错了,这不是小事。”夏梦烟眸色幽深,莹玉的指尖指向灭掉的香,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离魂水非本国毒药,乃是匈奴拷问犯人专门配置的东西,如今出现在此,难道还不够严重?”
“你?”钱玉环本想息事宁人,没想到夏梦烟直接挑明此毒的来历。
众小姐闻言脸色大变,居然是匈奴的毒,难道她们之中有人和匈奴有联系?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们没了斗气的心思,都绞尽脑汁想自证清白的证据。
夏梦烟淡淡勾唇,她挑明离魂水的来历就是堵住她们用丫鬟做替死鬼的路。
若是让京城世家知道,承恩伯府的下人居然有匈奴国的毒,肯定会怀疑承恩伯府的忠心,到时候不需要任何人动手,宫里就会将承恩伯府查个顶朝天。
钱书瑶想让她出丑,却不想付出代价,休想。
“夏梦烟,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承恩伯府举办的宴会,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钱书瑶眸色一紧,不能报官,若是让京兆府插手很快就能查到离魂水是她让丫鬟买的,到那时别说嫁给段翊辰,就是普通世家都会被嫌弃。
夏梦烟垂眸,把玩着腰间的荷包,上面的竹子翠绿挺拔:“我不是外人而是受害者,更是发现对朝廷图谋不轨的好百姓。”
她放开荷包,扫过姐妹二人的脸,狰狞的面容看起来比刚刚舒服多了:“我也不想扰乱承恩伯府的宴会,可你们别忘记,谁能保证其他雅间没有离魂水,真等到出事,承恩伯府如何向世家交代。”
“夏姐姐说的没错,对面都是勋贵世家嫡子,真被离魂水控制当场出丑,后果不是承恩伯府能承担的。”贺小姐见钱家姐妹推三阻四,哪里猜不到此事与她们有关。
父亲虽只是侍郎,却也不是任由拿捏的性子。
承恩伯府谋害朝廷家眷,即便背靠皇后,也不得不扒层皮。
在场的众闺秀都不是傻子,刚刚顾及皇后的面子,不敢追究,现在有人站出来她们自然不能退缩。
“不错,事关重大请衙门的人过来查查大家更放心。”
“是啊,左右这件事与钱妹妹无关,让京兆府过来也可以还妹妹清白。”
钱玉环见众人偏向夏梦烟,转头瞪向钱书瑶,蠢货,事情没办成还连累承恩伯府。
钱书瑶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心虚地避开。
“文安县主,我可否与你单独说两句话。”
夏梦烟才是事情的关键,只要她松口其他人不足为惧。
贺小姐蹙眉,想要开口却被夏梦烟按住手:“好。”
夏梦烟离开前朝贺小姐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二人来到隔壁雅间,侍女将窗户都关上,随后退出雅间。
“县主,说吧,你想得到什么?”钱玉环开门见山,语带嘲讽。
夏梦烟环胸上下打量对方:“钱侧妃觉得我缺什么?”
钱,放眼京城没人比她更有钱。
权,她的父亲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未来夫君是世子。
她什么都不缺。
这个问题难倒钱玉环,毕竟谁人不知段世子爱夏梦烟入骨,她开口要,对方肯定会给。
“县主别太自大,你不缺不代表你身边人不缺,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该如何赔偿我们都认,只求一个心安。”
钱玉环并未把夏梦烟放在眼里,夏家确实难搞,可承恩伯府背后是皇后和三皇子,真硬碰硬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追究下去,对谁都不好。就算承恩伯府被京兆府查,又如何,只要皇后娘娘在一日,承恩伯府就有翻盘的机会,更何况今日之事你没有证据。”
“钱侧妃说的不错,可我没想要承恩伯府的命,我只想让钱书瑶尝尝被人造谣被人误会的滋味。”夏梦烟看着桌上的点心,缓缓拿起一个,意有所指道,“这是南城的点心,钱书瑶如此费心,可惜,要让她失望,我不喜欢。”
钱玉环眉头紧皱,夏梦烟是说妹妹费尽心思讨好段翊辰,可惜对方根本不喜欢她。
所以她要的不是妹妹的命,而是破坏段翊辰和妹妹的婚事。
她早就知道今日妹妹会动手,故意当众戳穿,就是将事情闹到,断了妹妹的心思。
好很多。
当年若不是夏梦烟,她早嫁给段翊辰,也不会因为年纪大不得不做三皇子的侧妃。
难道看妹妹步自己的后尘。
“听说你本不想成婚,若非段世子纠缠,你不会改变主意。”
夏梦烟点头:“不错,钱侧妃想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
夏梦烟听到这话,轻笑出声:“钱书瑶想让我当众出丑,我还将未婚夫双手奉上,我看起来很蠢吗?”
“不,县主很聪明,不想再婚很明智。若非逼不得已,我们姐妹也想找自己喜欢的人成婚,可我们是皇后的母族。妹妹还小,不懂勋贵世家后院的凶险,满心满眼觉得段世子长的好看,家世好,说出去脸上有光。殊不知一位不爱自己的夫君,犹如守活寡。”
夏梦烟挑眉,硬的不行来软的,和她交心,找错人了。
“钱侧妃应该也喜欢段世子吧?”
她直接往对方胸口插刀子,“算起来,你应该比钱书瑶更恨我。段翊辰跟着我去镇北关,错过与你的婚事,你不得不仓促嫁给三皇子为侧妃,侧妃听起来好听,说来说去还是妾。堂堂承恩伯府的嫡女做妾,肯定心不甘。
如今你妹妹要步你的后尘,是不是很开心。”
“你?”钱玉环攥紧帕子,她不想承认,可夏梦烟说的没错,她无法嫁给段翊辰,也不希望承恩伯府其他人嫁过去。
她的心思藏的很好,没想到却被夏梦烟看破。
“钱侧妃别着急,我们不如做笔交易?”夏梦烟的指尖沾上茶渍,在桌上写下几个字,“你不必现在答复我,慢慢考虑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