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公连忙点头:教主已下令,命属下全力配合先生,事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那三位兄弟不知情?
未得教主允许,属下不敢透露半分。”
林沐满意道:我此行是为秘密放出任我行。
稍后你需全力对我出手,任盈盈自会借机提起任我行之事,你只需配合即可。”
黄钟公迟疑道:属下不敢冒犯先生。”
林沐笑道:无妨,你伤不到我。
任盈盈心思缜密,若不做足戏码,恐引她生疑。”
黄钟公这才应下,却又提出请求:不知可否请先生赐教那首笑傲江湖曲?
林沐失笑:曲谱在任盈盈那里,不过可借你古琴一用。”说着取出玉箫,在琴前坐定。
琴声响起,黄钟公面露惊色。
这位年轻人竟有如此琴艺!原本因教主之命而对林沐的敬意,此刻已转为由衷钦佩。
琴音传至凉亭,任盈盈闻声一怔。
这笑傲江湖曲莫非是林大哥所奏?看来是自己多虑了,黄钟公只是想见识林大哥的琴艺罢了。
黑白子三兄弟同样惊讶,这陌生曲调显然出自林沐之手。
三人相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浮现二字:妖孽!
琴声渐止,黄钟公睁开双眼,满脸疑惑:如此精妙之曲,怎会就此中断?
林沐拿起玉箫,悠扬的乐声缓缓响起。
黄钟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首曲子竟是琴箫合奏之作。
他暗自赞叹创作者的天才构思,却不知这原本就是两位精通琴箫的高人共同谱写。
曲终时,林沐将玉箫别回腰间。
黄钟公这才如梦初醒,拱手赞道:先生音律造诣之高,实属罕见。”
林沐淡然一笑:大庄主既已听过曲子,我们是否该继续了?
先生既有此意,老朽自当奉陪。”黄钟公点头应允。
林沐取下玉箫提议:听闻大庄主擅长琴音攻击,不如我们改比音律如何?
黄钟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应道:既然先生有此雅兴,老朽自当领教。”
随着碧海潮生曲的箫声响起,黄钟公急忙拨动琴弦相抗。
但这东邪绝学岂是易与,不过数息之间,黄钟公便痛苦地蹲下身来。
林沐停箫询问:大庄主无恙否?
黄钟公缓过神来,苦笑道:先生功力深厚,老朽佩服。
不知此曲来历?
此乃两百年前东邪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
黄钟公心中疑惑,却未多问,只是请教下一步安排。
去见你三位兄弟和圣姑吧。
记住,她现在是我师妹林依依。
待你们醒来后,立即离开梅庄。”林沐说完便向外走去。
外间,任盈盈迎上前关切询问。
林沐表示无碍,黄钟公也连声称赞其武功高强。
就在任盈盈假意告辞时,黑白子突然出声挽留:且慢!庄内还有位剑术高手想与林掌门切磋。”
黄钟公会意,将三位兄弟唤入内室商议。
待四人离开,任盈盈欣喜道:林大哥,他们说的定是我父亲!我们终于要见到他了!
林沐点头:确实该尽快救出任前辈了。
事成之后,我也该回去见师叔了。”
任盈盈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林大哥,我能去见见你师叔吗?
林沐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还是先救出令尊要紧。”
太好了!等爹爹脱险后,盈盈一定要去拜会林大哥的师叔!
没过多久,黑白子匆匆赶来:林掌门,庄内另有一位高手,听闻您剑术超群,想与您切磋一二,不知您意下如何?
任盈盈笑靥如花:既然我们师兄妹都来了,自然要见识庄内高手的风采。
依依代掌门师兄应下了,还请二庄主带路。”
黑白子面露喜色:林掌门请!
任盈盈脸色骤变:二庄主这是何意?莫非又要阻拦我前去?
黑白子尴尬地笑了笑:姑娘见谅,那位高人隐居多年,实在不便见客。
不如让丁坚陪您在庄内游玩片刻?
不行!任盈盈斩钉截铁地说,我必须亲眼观战。
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万一有人暗算掌门师兄,我如何向师伯交代?
林沐淡然一笑:二庄主不妨请示大庄主,就说林某想带师妹一同前往,不知可否?
不必了。”一道声音传来,只见黄钟公带着秃笔翁和丹青生走来,既然林姑娘不放心,那就一起吧。
两位请随我来。”
林沐拱手道:有劳大庄主了。”
黄钟公笑道:林掌门客气了,请!
四位庄主请!
不多时,林沐和任盈盈跟随黄钟公四兄弟,通过密道来到梅庄地牢。
牢中仅有一间上锁的囚室,黄钟公拉开铁窗,露出里面的人影。
任盈盈见到那人,顿时激动不已,但很快强自镇定下来。
林沐目光一凝,没想到被囚十二年的任我行竟已突破至后天中期。
这等修为,已不逊于武当和灵鹫寺那两位了。
不过比起东方不败和风清扬,仍是相去甚远。
黄钟公对着牢内说道:任先生,黄某携三位兄弟前来拜访。”
有话快说,说完滚蛋!任我行毫不客气。
这也难怪,毕竟梅庄四友长期看守他,黑白子还觊觎他的吸星,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黄钟公不以为意:任先生,我们兄弟一直以为江湖上剑道以您为尊,今日才知大错特错。
逍遥派林掌门造访梅庄,我们四人都败在他手下。
论剑道造诣,林掌门恐怕不输于您。”
哈哈哈!任我行大笑,你们四个废物打不过人家,就想让老夫出手?算盘打得真响!
黄钟公无言以对,事实确实如此。
林沐微微一笑:原来四位庄主所说的高人,竟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先生。
在下逍遥派掌门林沐,数月前曾在华山之巅与风老先生论剑。
今日有幸遇见任先生,岂能错过?还请赐教。”
任我行猛然站起:小子,你说的风老先生是谁?
能在华山之巅论剑的,任先生以为还有谁?
风清扬?
正是!不知任先生意下如何?
任我行沉默片刻,心中已然动念。
虽不知逍遥派为何物,但能与风清扬论剑之人,必非等闲之辈。
能与风清扬论剑之人,剑术造诣自然不凡,林沐的剑法令任我行见猎心喜。
正欲开口邀战,忽觉林沐身后那名少女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还频频使着眼色。
任我行瞳孔微缩——这女子是谁?
为何举止如此怪异?
等等!
这张脸为何似曾相识?
更透着血脉相承的亲近?
那眉眼轮廓
雪心?!
是盈盈!
电光火石间,任我行恍然大悟。
原来这林沐小子竟是来劫狱的!
既然林少侠曾与风先生论剑,想必剑术超群。”任我行突然朗声大笑,老夫今日便领教高招!
林沐会意转身:烦请大庄主开门。”
黄钟公沉吟片刻,终是掏出钥匙。
黑白子急忙递上两柄木剑:林掌门小心。”
踏入牢房的林沐反手掷出一剑:任前辈,请。”
哈哈!十余年未动筋骨,林少侠可要当心!
话音未落,木剑已如惊雷劈至。
林沐玉箫剑法从容展开,两道人影在方寸之地腾挪闪转,木剑交击之声密如骤雨。
观战的梅庄四友与任盈盈连连后退,只见剑气纵横间,青石墙面不断迸现寸许深的刻痕。
四友相顾骇然——先前比试时,这位林掌门竟连三成功夫都未使出!
殊不知此刻林沐仍在藏拙。
任我行剑术虽堪称当世前五,较之风清扬仍逊半筹。
为免露出破绽,林沐仅以玉箫剑法周旋,连独孤九剑都未施展,更遑论足以毁 地的天子剑法。
三十招过后,任我行额头渐现冷汗。
眼前少年剑势如渊似海,自己毕生绝学尽出,竟连对方衣角都未能触及。
这到底是哪来的妖孽?
任我行暗自咬牙。
当年败给风清扬也就罢了,如今竟连个弱冠少年都拿不下。
待脱困后,定要彻查这逍遥派的底细!
刹那间,任我行兴致全无,体内真气奔涌而出,狂暴气劲横扫地牢,将门外五人尽数震晕。
林沐眸光微动,佯装中招闭目倒地。
好个狂妄小子!任我行抚掌大笑,剑法上竟敢压老夫一头。
念在你救我脱困的份上,今日且饶过你。”说着目光落在林沐腰间天问剑上。
吸星 骤然发动,岂料宝剑纹丝不动。
任我行连试数次皆无功而返,只得抄起木剑灌注内力,斩断镣铐重获自由。
他将黑袍罩在林沐身上,携任盈盈匆匆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林沐翻身而起,嫌弃地甩开黑袍。
掀开地砖见刻满吸星 心法,运劲震碎石板。
行至黄钟公身旁时,掌心忽现笑傲江湖曲谱,塞入其怀中便飘然离去。
梅庄楼阁空无一人,唯有丁坚尸首横陈门外。
穿过外院时,凉亭中紫衣佳人令林沐身形骤滞。
东方!
话音未落已将她拥入怀中。
东方白指尖轻点他额头:若再不来,未婚夫怕要被小妖精拐跑了。”
任盈盈那点心计林沐笑着将计划娓娓道来。
早安排妥当了。”东方白眸中闪过狡黠,曲洋与童百熊会暗中记下叛徒名单。”
晚风拂过,二人相视一笑。
“我?”
“眼下当然要好好歇一阵子。
以任我行的性子,执掌日月神教后必定会与正道各派起冲突,向武林宣告他的归来。
我只需在暗处静观其变便是。”
“顺道把琳儿接回来。
前些日子我去看过她,这丫头倔得很,死活不肯跟我走,反倒一个劲儿追问你这坏蛋的下落。”
东方白嗔怪地瞥了林沐一眼。
这冤家不仅偷走她的心,连小妹的心也拐跑了,当真可恶!
林沐并未察觉东方白的神情,温声道:“确实许久未见琳儿了。
不如我们这就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