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三人穿戴整齐往别墅区的会议室走去。
别墅门口,慕容宴礼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含笑开口:“琂琂这孩子,越长跟聿珩越像”
慕容淮之:“毕竟是他亲手带大的,”
他斜着看了他一眼,“我准备让小予跟着一起去国寄宿学校待一段时间,”
慕容宴礼的手指微顿,“为什么,小予现在上的也是重点学校,”
“他妈妈要去y国谈个项目,我最近又这么忙,根本就顾不上他,送去寄宿学校,能省点心那个学校威廉家族有股份,行知去听过几节课,说是有一套,再加上寄宿学校,也能锻炼人,让知熠也去吧,”
慕容宴礼犹豫片刻,“我们家得商量商量,”
慕容淮之:“有什么可商量的,你点头,人到时候直接跟着聿珩一起走就行了,”
“教育上的事,可以适当听一下孩子的想法,但是你家这位的想法,”说到这里,他嗤笑了声,“不能听”
“你这话说的”
“我说的有错吗,”慕容淮之挑眉看着他,“你儿子跟你小时候一样,能玩就不学,”
“我在我们家,说话还是算话的,”慕容宴礼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慕容淮之不耐烦的移开视线,看向陈最,笑道:“来了”
陈最嗯了声,拍了拍慕容宴礼的肩膀,“你今天坐后面,听听其他人都怎么讨论的,”
“好,有数”
木楠从别墅里走出来,“三爷,人都到齐了,”
“嗯,上茶,”陈最看了他一眼,“上好茶,”
“好的”
今日这场慕容家的内堂会议,座上皆是分量极重的人物,不是慕容一脉的叔伯长辈,就是在慕容家工作了三十年以上的老人。
陈最没坐主位,坐在侧座,态度一直很温和,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戾气,可落在纸上的每一个决议,却字字千钧,没有半分转圜余地。
总得来说核心就是:旧者退,新者上。
那些倚仗资历盘踞要位、守着旧规不肯变通的长辈与老臣,尽数都要卸下手中实权,转至闲职颐养。
而族中崭露头角的后生晚辈,或是眼界开阔、能力出众的新锐骨干,尽数被擢升,补上空缺,执掌起慕容家眼下与未来的核心脉络。
温和的表象里,裹着的是雷霆万钧的决断,是不破不立的铁腕。
年老者荣养退休,这些没多少人反对,但是陈最提拔那些非慕容血脉担任要职,还要给与一定的股份分红,这让有些人难以接受。
有的年长者,甚至直接拍了茶案,面色不虞,语气带着压不住的愠怒与不满:“聿珩,慕容家的基业,是慕容一脉流血流汗打下来的!权柄也好,股份红利也罢,本就该攥在自家人手里,你提拔外姓人掌要职、分利益,置慕容宗族于何地?!”
附和之声接踵而至,或隐晦提点,或直言驳斥,满室皆是宗族血脉至上的执念,字字句句,都在诘问他此举的不妥。
周遭议论纷起,陈最却依旧端坐着,指尖轻叩桌沿,温和的眉眼未变,只是那抹平和里,骤然凝起几分不容置疑的冷锐:“诸位叔伯,诸位前辈,”
“你们说,权柄与红利该攥在慕容血脉手里可敢问诸位,这些年攥着要职的,皆是能扛事的人吗?有人占着位子,守着几十年前的老规矩不肯挪步,眼见着前路堵死,却只知抱守血脉、排斥外人,这是守业,还是毁业?”
他语气依旧平和,字句却如利刃,剖开众人死守的执念:“慕容的血脉,是根,可根要扎深,枝要往高长,光靠自家人撑着,迟早养分耗尽,枝枯叶落”
“我提拔的人,不问血脉,只问能力”
“只要能扛得起事,能破开眼下的僵局,能把慕容家的盘子做得更大,让在座的诸位,让慕容一脉的所有人,能拿着更多的红利,守着更稳的基业,这就够了。”
“当然,这些股份分红,也不是白给的,他们得到这些的同时,也承担着一定的风险我给他们利益,是让他们把心彻底拴在慕容家,与我们同荣共损永不背叛”
陈最微微倾身,目光扫遍全场,微笑着说着:“若是只靠血脉画地为牢,容不下能干事的人,迟早有一天,慕容家的基业,会败在我们自己死守的规矩里。”
“我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困在血脉里的慕容家,我要的,是一个能立得住、走得远的慕容家。”
温和的表象下,铁腕与格局尽显,终是落下最定调的一句:“谁能做事,谁就掌权,谁能扛责,谁就分利,这规矩,今日定下,便不会改。”
话音落时,堂内彻底鸦雀无声。
方才那些沸反的愤懑、咄咄的诘问,尽数被这一句不容置喙的决绝堵在喉头,纵有满心不甘与怨怼,也无人再敢轻易开口。
陈最已然将姿态摆得明明白白,此事被他钉死在实处,再争再吵皆是枉然,徒惹难堪罢了。
一众叔伯老臣心头憋着气,面上却只能沉凝不语,各自暗忖,会后总要去慕容恪跟前告上一状,好歹争回几分宗族的体面。
看众人沉默,陈最笑了笑,接着开口,走下一个流程。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下半场的会议要换人。
陈最起身把慕容家一应长辈们送出别墅,转身重新返回会议室。
坐在会议室等待着财务部一应人等。
慕容宴礼见状,轻咳一声,凑近了低声道:“方才我听见叔公念叨,要去爷爷那里讨说法。”
陈最闻言,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语气淡然无波:“去呗。”
“我相信爷爷不会说什么的,”
果不其然。
消息传到慕容恪耳中时,他正在陪着虞归晚摘菜,指尖摩挲着手机,听罢只沉默片刻,而后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