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宗山门外的“洪荒遗迹展览”开张第一天,门票就卖疯了。
智通把门票分为三档:普通参观票(十块下品灵石)、专家鉴定票(可近距离接触部分展品,一百块下品灵石)、尊享套票(含讲解、茶点、以及一次亲手触摸“紫霄宫碎片”仿制品的机会,五百块下品灵石)。
仿制品是罗经加班加点赶制的——用普通玉石刻出相似纹路,再让马老三往里注入一丝从真品上拓印的道韵残影。别说,还真有几分神似。
“诸位道友请看此物!”展览区中央,智通正对着一群来自崐仑、蜀山等门派的修士讲解,“此乃从远古战场带回的战碑!虽碑文模糊,但其煞气凛然,历经亿万年不散,触摸者需谨慎,以免心神受创!”
几个胆大的修士交了专家票钱,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石碑。
“嘶——好冷!”
“我好象听到了喊杀声……”
“这绝对是上古大能之物!”
熊猛站在不远处,抱着骼膊,一脸得意。他完全忘了当初他看到石碑时,只是觉得“够大够气派”。
展览区另一角,玄尘正对着一群炼丹师,严肃地分析那个青铜鼎:“诸位请看这鼎腹的三道云纹,暗合三才之数;再看足部的兽首,疑似上古瑞兽‘饕餮’简化变体。此鼎虽表面锈蚀,但其形制古朴,很可能是一件失传的炼丹至宝‘三才归元鼎’的仿制品——甚至可能就是真品历经沧桑后的模样!”
炼丹师们围着青铜鼎,有的拿出玉简记录,有的用神识探查,议论纷纷。
“说得有理!”
“这云纹走势确实蕴含某种韵律……”
“快看鼎底,似乎有焦痕,定是历经丹火淬炼!”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来自矮人文明“铁砧星”的观光团成员,正挠着头小声嘀咕:“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象我们祖传的‘炖肉大锅’?我爷爷家就有一个,款式差不多,就是没这么锈……”
展览进行得如火如荼时,云隐宗内部,真正的鉴定工作也在紧张进行。
藏书阁顶层,数十位长老埋首古籍,比对纹样、符号、材质。
阵法殿中,罗经带着阵法师们用各种检测法阵扫描那些石头瓦块,试图捕捉任何细微的规则波动。
七天后,鉴定结果汇总到柳谨面前。
紫霄宫碎片四块、瓦砾碎屑十二粒——确认蕴含圣人讲道残韵,道韵完整度约百分之三。
先天灵根蟠桃树残枝一截——先天乙木精气精纯,可培育。
疑似上古战碑一块——煞气浓烈,蕴含残缺战意,但碑文完全不可辨,用途待定。
石化树根一截——疑似某种先天灵根残骸,活性近乎于零,复苏希望缈茫。
会发光的怪石一块——经检测,为某种宇宙射线长期照射形成的荧光矿物,无特殊能量,建议当装饰品。
刻符号的巨石——符号无意义,疑似天然风化形成,但石头本身材质特殊,硬度极高,可炼器。
青铜鼎一个——确认为某个文明的祭祀炊具,与洪荒无关。但鼎身金属混合了稀有星铁,回炉价值不菲。
其他杂项:各种疑似建筑碎块三十七件,型状奇特的石头五十四块,不明金属碎片二十二片……
柳谨看着清单,哭笑不得。
“师尊,”清虚小心翼翼地问,“那些……没什么用的,怎么处理?”
柳谨沉吟片刻:“石头瓦块,让罗经看看能不能用在护山大阵扩建上,结实的铺路,好看的当景观。那个青铜鼎……既然有星铁,交给炼器堂回炉。至于发光石头,放藏书阁门口当夜灯吧。”
他拿起记录紫霄宫碎片和蟠桃树残枝的两页纸,沉声道:“真正的收获,是这两样。”
三日后,云隐宗举行“圣物融合仪式”。
柳谨立于峰顶祭坛中央。
左侧玉案上,四块紫霄宫碎片和十二粒瓦砾碎屑置于聚灵阵中,散发淡紫道韵。
右侧玉盆内,蟠桃残枝已生出五片嫩叶,绿意盎然,乙木精气形成微小旋涡。
“今日,以洪荒遗泽,补天地之缺,助我盘古大陆,圆满晋升!”
柳谨声如洪钟,响彻天地。他双手结印,眉心混沌之眼缓缓睁开,一道光芒笼罩两件圣物。
首先飞起的是紫霄宫碎片。
碎片在灰光中旋转,表面的云纹逐一亮起,那些模糊的讲道声逐渐清淅。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每一声道音响起,天地便微微一震。天道意识开始加速成长。
十二粒瓦砾碎屑化作流光,飞向不周山虚影,融入其中。那接天连地的巨山虚影,顿时变的更加凝实!
紧接着,蟠桃树的残枝从玉盆中缓缓升起。柳谨以混沌真元包裹残枝,将其轻轻送入终南山峰顶早已准备好的灵土中。
残枝入土,五片嫩叶舒展。
柳谨取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是他用混沌真元精心提炼的“灵液”,珍贵无比。
他将灵液洒入残枝根部。残枝轻颤,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从三尺枯枝长成一丈高的小树,树干呈现淡淡的桃木纹,枝叶间结出三个花苞!
仪式结束,所有人都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流转更加有序,修行瓶颈进一步松动。
地球晋升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不周山虚影每日都在凝实,如今已能看到山体轮廓和隐约的纹理。四大部洲的地脉继续生长、拓展,新的灵矿、福地不断涌现。
十天后,柳谨闭关。
此次融合圣物,他作为主导者,收获最大。紫霄宫的道韵残影在他识海中回响,蟠桃树生长时散发的先天乙木法则被他捕捉,再加之混沌之眼对天地晋升过程的观察……
闭关第三日,终南山上空,万里灵气汇聚成旋涡。
旋涡中心,混沌真元如海洋般翻涌,逐渐凝聚、压缩、质变!
从原本的雾气状,化为液态;又从液态,凝聚成一颗颗微小的、闪铄着混沌光泽的晶体颗粒!
每一颗晶体,都蕴含着一丝完整的法则碎片——这是完整的“道”的显化!
混沌真元,质变为“混沌道晶”!
云隐宗上下,所有弟子都停下手中事务,仰望天空异象。
清虚喃喃道:“师尊他……要突破了。”
玄尘激动得胡须颤斗:“大罗金仙……师尊要踏入大罗之境了!”
天空中,混沌道晶的旋涡越来越庞大,最终化作一道光柱,贯通天地!
光柱中,柳谨的身影缓缓升起。周身环绕着无数微小的混沌道晶,如星河环绕。眉心竖眼完全睁开,光芒照耀四方。
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天。
当最后一丝混沌真元转化为道晶,光柱缓缓收敛。柳谨睁开双眼,眼中似有混沌初开、宇宙生灭的景象一闪而逝。
山呼海啸般的恭贺声,响彻终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