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姜海平自杀后一周,我这边算是松下了一点劲,舆论在官方的干预下也得到了平息。
这要是在黑省,那我说啥不能干,必须在把热度烘一烘,但在吉省,那是真没办法。
上面微笑的时候,我可以得瑟得瑟,但人家要是板着脸,那我肯定也得装乖宝宝。
所以别看事情解释清楚了,我们是被冤枉的,是受害者。
但工地这边,依旧没法马上就重新开工,甚至可以说短时间内都不要想。
因为不管咋说,老吕和小鹏也是我们工地的人,是我们的人,那我们就一样有连带责任。
大额的罚款会协商一下,起码数目不会像之前那么过分。
但是延工的违约金则少不了,这是省里负责的项目,必须钉是钉,铆是铆,倒是也可以通过明浩打个招呼。
但我没这么做,几次事上,浩哥都帮了我大忙,这人情欠的太多了,以后还都没法还,所以钱上遭罪的事情,我是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
最近唯一能让我觉得有些松快的事情就是小北和阿闯出来了,天子府也重新开业。
挑了个大家都有时间的点,我们一大群人,聚在了天子府。
都不用留桌,因为正儿八经的客人根本没多少。
真是一副凄惨景象呀!
阿闯,小北,贺林,阿孝,六子,以及赶回来的杜小锋,还有郑金昊,吴志鹏,宋敢,菜刀小分队五人。
当然了,也少不了老陆和他的司机七哥。
围了一大桌子,酒没少喝,果盘也没少吃,但却没啥人说话,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淡。
这酒是越喝越愁,越喝心里越憋屈。
“咳咳,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都精神的,我给大伙来一支舞,助助兴!”
宋六抓着酒瓶子,情绪突然拔高,这一嗓子,给我都吓一跳。
要是换了以前,这气氛肯定就高涨起来了,但今天,大伙的反应却都很一般,只是象征性的陪六子喝了一口。
“草,别拉拉个脸行不,来来来,咱俩喝个交杯!”宋六拉着阿闯就要开喝。
阿闯抿了一口就放下了酒杯,翘着腿挑起眉头回道:“工地都不知道啥时候能开工呢,店里生意也跟闹鬼似的,你说你咋就不知道愁呢!”
六子尴尬的放下了酒杯,扭头看向我:“没少赔钱吧,哥!”
一提钱,我这牙花子都跟着疼,沉默着没说话。
“咱能不提钱了不?”小北用酒杯碰了碰桌面,紧跟着补充道:“六子,坐下老实喝会酒吧,别烦你野哥了!”
“不用上火小野,慢慢来,你才多大年纪,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你十分一的产业都没有呢!”老陆点燃一根香烟,强行安慰着我:“再说了,咱家大腿也说了,这个事解释开后就能运作了,咱就当休息了呗,钱多少是多呀?”
老陆要是不说话吧,我绝对能自己调整过来。
还是那句话,我顾野走到今天,失败的次数永远比成功多。
我自己的得失,我不在乎,就是都几把赔了能咋的?
可这次真不一样,人家老陆把跑道给我让出来了,静等我带队起飞呢!
郑金昊,宋敢,吴志鹏等好兄弟也纷纷助力,把希望都压在了我身上。
但最后的结果确实我这边刚冲出跑道就坠机了
越寻思我着心理越憋屈,越憋屈,我就越往死胡同寻思!
怒气上涌,根本压不住了,我一口气干掉了杯中的洋酒,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翘着腿就拨通了家里一位老大哥的电话。
杨卫光!
“忙啥呢,光哥!”
“在粮库待着呢,约了几个朋友喝会茶,咋的了?”
我抢过阿闯嘴里的香烟,狠裹一口后,挑眉说道:“那个啥,我寻思问问你呢,杨家办事,人头费都上涨到多少钱了,我在延市碰到了个法律无法解决的问题,想着也找点社会人帮我铲一下!出出气!”
“草,你小子真几把能扯淡,等会吧,这人多,过一会我给你打!”
挂断电话后,众人全部把目光看向我,但除了小北外,其余人则都老实眯着没说话。
“店也先不开了呀?”
“嗯,不开了,就这样还咋干呀,等上面的大腿给咱运作完,工地开工了再说吧!”
“也行!”
“我必须甩他们一身大鼻涕,马勒戈壁的,出道至今,我还没吃过这么大亏呢,这帮狗篮子,找个马快刀狠的老炮治理治理他们!不然真以为我顾野是三好学生呢!”
话音落后,我扭头看向阿闯,阴沉着脸嘱咐道:“联系财务,准备一千个,光哥这边亮刀,我踏马就花钱!”
这时,老陆一摆手,咬牙喊道:“算我五百,告诉光哥,狠狠整,一点面子别给他们留,我踏马就当花钱出气了。”
隔天下午,冰城呼兰!
杨卫光穿着一个有点起皮的人造革皮衣,靠在皇冠车的主驾驶车门旁抽着烟,身后是数不清的车队。
啥车都有,价位参差不齐的。
贵的有上百万的跑车,悍马。
便宜的还有五七八千的破捷达!
带的人也是啥样的都有,有戴劳力士的老板,还有穿着老头鞋的农村地痞盲流子,阶层跨域的程度不是一般的大。
“哥,差不多了,十几台车了!”杨卫荣看了看手表,轻声提醒了一句。
杨卫光点了点头,随即掐灭了香烟回道:“那就走吧,我在前面,你和老二在后面压车!”
这边都转身走了,杨卫荣突然又折返了回来,贱贱的问道:“哥,咱这是帮我姐夫出气,还是卖华耀人情?”
“于公,顾野掏钱了,我办事,天经地义。”
“于私,延市这几个狗篮子捅咕我妹夫,那我能装不知道吗?”
杨卫荣了然于胸的点了点头:“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我跟三姐说一声吗?”
“老爷们的事,告诉她有啥用,上车吧!咱早点到,早点回来,我还等着看球赛呢!”
看看,这就是从严打时期,手持刀枪搞把,崛起于街头乱战,后又登堂入室的老炮该有的气度与魄力。
谈笑间,发兵呼兰,剑指延市。
大哥虽然已年过半百,目露沧桑之色,可马力依旧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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