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我？”
“当然，因为我跟她提过。”顾沉槿目光柔和望着前方，又补充了句：“她也经常问起琳娜。”
他会心一笑，“可能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就你俩，所以她记得比较清楚。”
“哦。”姜妍点头，大致知道了顾沉槿是怎么跟自己的母亲说起她的了。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也许会胡思乱想，但如今的她，却内心毫无波澜了。
“琳娜最近怎么样了？”想起苏琳娜也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姜妍顺带一提。
顾沉槿依然看着前方，面色如常，“我和她也是，差不多一年没联系了。”
姜妍点了下头，没再继续聊这个话题。
气氛稍微冷却了些，好在也到目的地了。
车在公寓楼下缓缓停稳。
后座的两个年轻人依然睡得香甜。
姜妍解开安全带，轻声道：“谢谢你了，顾总。回去路上小心。”
还是那句“顾总”的称呼，像是时刻提醒他们如今的疏离。
光影下的黑眸掠过一抹晦涩，但一想到今晚的和睦相处，他已经满足了。
“等一下。”顾沉槿叫住她，“妍妍，我们以后，还能像今晚这样，偶尔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吗？”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期盼。
姜妍迎上他的目光，路灯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竟衬得那份期盼有些……脆弱。
她静默了两秒，才开口：“当然可以，我们是朋友嘛。”
顾沉槿眼底是极淡的失落，随即被温和的笑意取代，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后座上的人也醒来，见已经到了目的地。
“到啦？”乔小花伸了伸懒腰，望着黑灯瞎火的周围。
李昭野揉了揉惺忪睡眼，拿起双肩包，看向驾驶座的背影，有些扭捏道：“那个…谢咯。”
“顾先生，谢谢您。”乔小花看着后视镜倒映出的优越下颌线，刻意把声音放嗲。
“不用，举手之劳。”顾沉槿神色淡淡。
下车的时候，乔小花有些依依不舍地绕到前面，盯着驾驶座上的侧脸犯花痴。
那么帅，简直是她的菜啊。
她正想要开口跟他要个微信，此时男人扭头看向了另一侧的姜妍。
“妍妍，工作室执照审批的事情，我听说了。”
姜妍先是微愣，但很快也想明白定是李姐又告诉他了。
“我在商政界都有熟人，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
姜妍点头，“嗯，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顾沉槿眸光流转，无限温和，“好，快进去吧，我们随时联系。”
乔小花看着两人的互动，原本还蠢蠢欲动的心停止了叫嚣。
她算是看出来了，敢情这个顾总和姜妍姐姐是在拍拖啊。
刚刚对他们讲话还冷冰冰，一转向和姜妍姐姐讲话，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
乔小花扁了扁嘴，明明她年龄更小才是。
目送顾沉槿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姜妍领着他们进了公寓。
公寓里，姜妍给两个年轻人安排了临时住处。
乔小花是女孩子，姜妍把书房整理出一块空位，地板上铺上了折叠床垫作为她的睡铺。
李昭野是男孩子就让他在客厅的折叠沙发上凑合。
“条件简陋，先凑合一下，等工作室那边安顿好，再找合适的住处。”姜妍一边帮他们铺床，一边说道。
“妍妍姐，这已经很好了！比我们之前住的青年旅社强多了！”乔小花兴奋地环顾四周，虽然公寓不大，但布置得温馨整洁。
李昭野则显得有些拘谨，尤其在姜妍面前：“谢谢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别客气，以后就是一起奋斗的伙伴了。”姜妍笑了笑，“早点休息，明天带你们去工作室看看。”
“好，那姐姐明天见。”李昭野对着姜妍憨笑，眼神除了崇拜，又多出了对女神如此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感。
姜妍把客厅让给他们，临走前扭过头道别：“早点休息，晚安。”
“姜妍姐姐，晚安。”客厅的俩人异口同声。
等到姜妍离开了，乔小花才走到李昭野面前。
一脸鬼鬼祟祟：“你说，刚刚那个顾先生，是不是姜妍姐姐的男朋友？”
“no！追求者！”李昭野抬起一只手指，一脸笃定。
“你怎么知道？”
“男人的直觉。”李昭野走到沙发那里躺下，乔小花却跟了过去。
见乔小花一脸八卦地坐了下来，李昭野用手肘支起上身，嫌弃地用手扫了扫，“去去去，我要睡了。”
乔小花却是双目放光，陷入了遐想，“你说，既然他俩还没成，那我是不是有机会？”
李昭野瞥了她一瞬，翻了个白眼。
直接躺尸到沙发上。
“关我屁事。”顺带抓起一个抱枕捂住了脑袋，“滚！”
乔小花咬牙切齿，抓起另一个枕头砸他，“死鬼！快起来回答我！”
“乔小花——”李昭野被烦得炸起来，猛地重新坐起。
他眯了眯眼，盯着女孩那张化了妆的脸，缓缓靠过去。
乔小花微微屏住呼吸，眼见着男孩的脸渐渐放大。
那双大掌忽然捧住她的脸，然后倏地将她的脸往右边一摆。
声线罕见的正经：“看到没有，右手边尽头，洗手间，里面有镜子，自己去照照！”
乔小花呆愣了下，等反应过来，男孩已经躺回沙发，呼呼大睡。
……
海洋馆事件几天后，裴予拿到了助理的调查结果。
“裴总，那张门禁卡属于‘碧海雅筑’小区，是本市一处高档公寓，安保严格，住户信息保密程度很高。”
助理恭敬地汇报，“我们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最近确实有一位姓陈的太太带着孩子入住，但具体信息不详，对方似乎很注重隐私。”
“碧海雅筑……”裴予低声重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那是离裴氏集团总部不远，寸土寸金的地段。
“还有，”助理继续道，“我们调取了海洋馆当天更详细的监控，发现那位陈太太在馆内逗留期间，似乎对您所在的参观路线……有所关注。”
他谨慎地选择着措辞，“但她表现得很自然，像普通游客。”
裴予眸色沉了沉。“继续盯着。”
“另外，历南知在国外的情况，再确认一遍。我要百分百确定她还在那里。”
“是！”
裴予捏了捏眉心，想起了最后一次和历南知的通话。
他眸光冷冽，起身拿起西装外套，按下座机吩咐：“取消下午的行程。”
接着推开门，迈着长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