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號为什么会在这里？
慕容雪眯起浅蓝色的漂亮眼睛，她摸了摸白皙小巧的下巴，心中突然產生一种极其怪异的情绪来。
虽然並非出於本意，但她毕竟也是將十五號[借]给了戴小鹿，现如今，他会出现在这里，那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戴小鹿也在这里。
戴家和莫家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和她一样，仅仅是作为参加订婚宴的客人的话，似乎也不必这样严肃吧？
白髮少女越想越是不安，她不自觉蜷缩起五指，秀气的眉毛也隨之皱起。
从刚才路过的那一行人的气氛来看，明显就不是什么可以简单化解的事情。
戴小鹿—之所以要找她借十五號，难道就是为了今天和莫家的谈判？
“。”
终於，在长期的纠结和思考之后，就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慕容雪还是缓缓地从原地站了起来。
去看看吧。
她长舒一口气，从口袋中缓缓掏出了一个闪光的手环。
在面对莫家小姐的时候，因为一系列礼节的约束，她也不好使用[活性兽鎧]遮盖自己的面容。
但现在，莫家小姐暂时不在，也不知道是去忙什么了，抓住她离开的空閒时间，应该可以—“
“汪鸣！”
这个想法才刚刚產生，就有一只欢乐的大金毛直接从门外窜了进来，尾巴摇得和螺旋桨一样，
一边汪汪叫一边在房间里乱窜。
“豆豆—你乖一点！別乱跑！”
在大金毛身后窜入房间內的，是一位有著亚麻色头髮的少女。
她被带得一阵跟跪，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等终於制止了自家宠物狗的撒欢行为，这才对慕容雪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
“抱歉——慕容小姐，没打扰到您吧？”
莫星晚略带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在慕容雪的对面坐下，轻声问道。
白髮少女短暂地看了她两下，隨即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她短促地吐出两个字来，很快便又恢復成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看到慕容雪又一次恢復成了这副生人勿进的高冷样子，莫星晚不自觉在內心长嘆一声，略显心累。
这种冷冰冰的傢伙，为什么偏偏是她未婚夫的妹妹呢？
不过那个未婚夫自己也不是很熟就是了。
见都没有见过一面，就这样被定了终身大事，虽然说起来很是不妙，但是家族毕竟抚养了自己整整十八年，为了家族做出一些牺牲，也是理所当然的。
嗯，没有必要多难过！
“汪！”
手心里传来毛茸茸的触感，莫星晚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豆豆正在蹭她的手心，原本垮下去的嘴角，瞬间就提了起来。
大金毛在她手心反覆蹭了蹭，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嚇到了，不断发出可怜的咽鸣声，小眼神惨兮兮地闪躲著。
“豆豆，你怎么了？”
莫星晚搓了两下它毛茸茸的狗头，轻声问。
她顺势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对面的白髮少女此刻正死死地盯著大金毛看著，眼神格外冰冷，嚇得豆豆一阵抖索。
“呢———慕容小姐，它不咬人的，你要不要摸摸它？豆豆很乖的。”
莫星晚对慕容雪挤出一个略带尷尬的笑来，隨之用力地扯了扯手中的牵引绳，
“不用。”
白髮少女很快就做出了回答，她別过头，声音很轻。
“这样啊——话说，慕容小姐，你家里也养过宠物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说不定到时候，豆豆还可以和它成为好朋友呢！”
慕容雪轻轻地点了点头，简短地回復道“软？！”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得到回答，莫星晚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將即將脱口而出的惊呼压抑住，面上也隨之出现了几分惊喜。
她居然回答了！
看来，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
“那慕容小姐，你的宠物叫什么名字啊？”
慕容雪的指尖颤动了一下，这才道：
“十五號。”
“十五號？好奇特的名字。”
莫星晚眨了眨明星一样闪烁的眼睛，乘胜追击般继续问道：
“那这个十五號，是猫还是狗？或者说是什么其他的宠物呢？”
“都不是。”
慕容雪微微頜首，浅蓝色的眸子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他是al。”
“啊？”
莫星晚一，表情再度空白起来。
居然养ai来当宠物吗？
还得是零级家族的大小姐，轻易地做到了別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她乾笑著说道：
“啊，是ai啊！哈哈！这也很好呢！只不过我没有养过，所以了解得不多——那慕容小姐，你为什么不带他一起来啊？我还想见见他呢，哈哈。
此言一出，彻底將慕容雪给干沉默了。
她抬起眼帘，又不动声色地警了那只蹲在原地摇著尾巴的大金毛一眼，最终只是道：
“—他，现在不在我身边。”
慕容雪默不作声地抓紧裙摆，状若无意间回答道。
在这样简短的一句话之后，空气一下子就冷到了冰点。
“这样啊。“
莫星晚勾起的嘴角也隨之僵住，她有些尷尬地收起了笑容，在內心中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做人，好难啊。
与此同时，上城区，西城区，莫家，二楼会谈室。
“十五號，检查，这里有没有什么监控或者是监听的装备，一律找出来，摧毁。”
刚刚走进会谈室，戴小鹿便迅速地下达了指令。
她將一只手撑在腰侧，脸色很是严肃。
对於上城区的高级家族来说，他们的谈话內容，本身也是一种价值不菲的商品。
每次要在外界进行谈判的时候，戴小鹿都会率先检查完室內有没有可以隱藏的针孔摄像头，以此来防范某些有心人的作怪。
“收到。” 林暮深吸一口气，跟著少女的步子踏入室內。
能力的冷却时间早已过去，现在能力的新一轮使用时间已经开始。
“没有，这里很安全。”
“好。”
戴小鹿点了点头，对林暮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话说，十五號，你怎么了？我总感觉，你有些心不在焉的。”
金眸少女单手托腮，隨口问道。
“没事。”
林暮在她身边坐下，声音平静道：
“只不过——在来的路上，我似乎看到了主人的影子。”
“雪公主吗？”
戴小鹿挑了挑眉，只是稍加思索，便很快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今天是莫小姐和慕容家长子订婚的日子，她可能被提前派了过来，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吧慕容雪做准备，真的假的？
闻言，林暮却只感觉一阵不可思议，眼晴也隨之微微瞪大。
她居然能一个人出门了吗？
这也太了不起了吧—！
那一瞬间，他居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感动，有一种老父亲看见孩子长大了的奇异欣慰感。
看来上次的外出，还是有一定的锻炼作用的。
迅速將內心的莫名感动压下，林暮抹了两下脸，很快就恢復了冷静。
毕竟，是慕容雪啊。
“所以，十五號，你很在意慕容小姐在这里的这件事吗？”
戴小鹿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要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林暮回以標准的微笑，轻声回答道：
“毕竟，她是我的主人，我的一切行动都以她的命令为准则，只不过，目前她將我[借]给了您，在被[归还]之前，我依旧会遵从您的要求。”
“嗯———我知道了。”
戴小鹿別过视线，没有回答。
很快，林暮感到脸颊侧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他不自觉伸手捂著自己的脸颊，略带异地看向了戴小鹿。
金眸少女对他露出了一个格外好看的笑，鲜红的唇正好勾起。
方才，她贴上去，亲了一下林暮的脸颊。
“那———十五號，你说，你的主人，会允许我亲你吗？”
她又一次贴了上去，白皙的手围了上去，正好贴在他的耳侧，就好像是在说什么不容旁人知道的秘密一样，声音很轻很轻。
““”
林暮一时语塞，他曙了两下，这才道：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综合主人的行为模式来进行推断的话，她八成並不会同意。”
“那很坏了。”
戴小鹿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悲伤。
她抬起另一只手，向前慢慢地移动著，一直到握住林暮的手。
“可是我已经亲了，这该怎么办呢？”
“—接受。”
林暮感到一阵口乾舌燥，却还是努力保持著符合ai行为轨跡的人机感：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没有改变的可能，我会承担这一切的后果，儘可能正確地应对主人。”
“？十五號，好了不起啊。”
戴小鹿懒洋洋地说道。
肩膀处传来一阵重量，不出意外的话，是她靠了上来。
金眸少女伸出一只手指，从他的额间一直往下滑，最后停留在之前自己亲过的地方，不动了。
一直到林暮以为她什么都不会做的时候，戴小鹿才终於动了一下。
她扑上去，又亲了他一下。
？
林暮被这一下有些整不会了，他眨了两下眼睛，头脑一片空白，没说话。
“怎么办啊，十五號？”
戴小鹿笑著和他拉开距离，她对著林暮比了一个[2]的手势，笑语晏晏，眉目如画。
“这下子，你可要承担两倍的惩罚了。”
““—没关係。”
林暮移开视线，他压抑下略显波动的心情，沉声回答道：
“我的回答是一样的，身为ai，我绝不会视自己的责任为无物。”
“哦？那你—可真棒。”
戴小鹿发出略带浮夸的夸奖声，她抬起小腿，正好搭上了林暮的膝盖，隨之又附下身子，就像是摸小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又轻又柔。
“不过，我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不用受惩罚哦？”
“什么？”
林暮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简单，换一个主人。”
戴小鹿捧起他的脸，用额头贴著他的额头，笑嘻嘻地道：
“十五號，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的ai呢？”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她虽然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很是游刃自如，但声音在微不可察地颤抖著。
一开始只是想將十五號作为一个可以免疫[琥珀眼]的神奇武器，收在身边。
但是现在，她的心境已经发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改变。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也应该会保持著孤身一人，直到死去。
该做的一切都可以做。
一想到这里，戴小鹿就不自觉感到脸颊一阵发烫，她咬紧下唇，心臟怦然跃动，面色通红。
“咔”
突然，也就在此时此刻，门开了。
莫商一边擦著额间的汗水一边走了进来，他身形矮胖，笑起来的样子乐呵呵的，就像是一尊和蔼的不倒翁。
“抱歉，方才处理家里的一些琐事，耽误了太长时间戴小姐，没等多久吧？”
“等很久了，先生。”
戴小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在莫商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端正了坐姿，甚至还神色自如地从茶几上端起了一杯茶，但没有喝，只是装模作样地拿在手里。
“看您的意思——我们家的事，似乎还没有莫家的琐事重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