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戴家是一个很擅长平復动乱的家族,而它所用的方法也很简单,皆是以理服人。
只要火力充足,就没有人敢擅自闹事。
再次路过那间已经关闭的店铺前,站在[地上黑市]的中心,即戴家宅邸前,林暮垂下眼帘,眸色渐深。
“我们是方才慕容家派来的人。”
他微笑著,取出管家给他的信物,对著门口的警卫出示道。
“东西已经拿过了,现在还有什么事?”
再次將信物检查过一遍之后,那胸口別著金色鳶尾军徽的戴家土兵沉声问道。
“我们想找一个人。”
“谁?”
“一个有著橘红色头髮的女孩子,差不多五岁的样子,据她自己的说法,她的名字叫。”
“?”
那警卫语气上扬,不自觉挑了挑眉。
“对。”
林暮点了点头,不卑不亢道:
“我们在第十八军部名下的店铺里购买了一件特殊的武器,正好在那孩子的手上拿著。可是现如今这孩子不见了,那把武器也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在这一过程中,那个白髮的少女,一直紧紧跟在林暮身边,一言不发。
不见了?
警卫眉毛皱起,內心满是狐疑。
这不对吧?
但在看到林暮面上堪称滴水不漏的笑容后,他还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也不是不行,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警卫缓声回答道:
“一旦找到了,我们会立刻通知你。”
“这还是算了。”
林暮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
“我们已经支付了相关的价格,希望现在就可以拿到手,请不要用这种话来塘塞过去,先生,
我们不吃这一套。”
说著,他再次晃了晃手中的那个慕容家的信物。
那是一朵纯白无瑕的玫瑰,就像他身旁少女的白髮一般美丽,象徵著“冷静而坚定的权威”,
正是上城区唯一的零级世家,慕容家的家徽。
至今为止,无一人胆敢冒用,
警卫的额间不禁滑落一滴冷汗。
他可以肯定,这傢伙手里的信物肯定是真的,但若是就这样再放他们进来“我需要先请示上级,若是情况属实的话,即便找不到那个孩子,我们也会赔偿您一件一模一样的武器。”
说著,他掏出通讯器,刚准备动作,就被林暮给打断了。
“不行。”
他沉声道:
“我们就要原本的那个。”
在说话的时候,他一直都拿著那朵白玫瑰信物,將其放在相当显眼的位置。
还不等警卫回答,就听到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在吵些什么?”
某位身穿燕尾制服,有著一头白银髮,面目慈善的老人由此路过。
“原来是慕容家的客人。”
在看到林暮手上的信物后,他略显异地挑了挑眉,轻声道。
“云舒先生。”
警卫的神色马上便变得恭敬了起来,他如蒙大赦,擦了擦额间的细汗,迅速回答道:
“这样啊。”
老人笑呵呵地对他点了点头,轻声道:
“在下戴云舒,没有职务,一介閒人罢了。的一切都有专门的监控录像,二位若是愿意,可愿隨我前去查看?”
这话说的很聪明。
一方面,既给了林暮他们台阶下,另一方面,又给足了態度和敬意。
“那就多谢了。”
林暮点了点头,握紧了慕容雪的手。
“走吧。”
戴云舒往他的身后看了两眼,细小的眸中精光一闪,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请。”
他率先走在前面,对著二人比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面上带著浅笑,就像是邻居家的老爷爷一样,让人不自觉感到亲切。 “
白髮少女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就这样跟了上去。
戴家,戴小鹿专用的会谈接待室。
“无论如何,还是先放鬆吧。”
戴小鹿伸了个懒腰,往后一瘫,正好靠在沙发的背上。
“別这么紧张。”
她笑著说。
没有回答,一直到镜面上浮现出【真】字,才紧张地点了点头。
“你叫沈,对吧?”
没有在乎女孩依旧拘谨的姿態,戴小鹿神態自若地给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僕招了招手。
很快,女僕就端来了一份烤得金黄蓬鬆的鬆饼过来。
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那个女僕。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她看起来有些眼熟,
另一边的戴小鹿动作熟练地往上面浇上浆,自顾自地咬了一口。
“好吃!”
无论吃多少次,她都无法抗拒那鬆软的口感和蜂蜜浸透后带来的香甜,金色的眼睛也隨之眯了起来,神色满是享受。
“不是沈,是。”
坐在她对面的声音很小地道。
家里的人一直都是用后者来称呼她的,很少叫她[沈]。
“嗯嗯,好。”
戴小鹿笑道:
“我叫戴小鹿哦,喜欢吃鬆饼,你呢?”
女孩很耿直地摇了摇头。
“不喜欢。妈妈说,吃多了会长蛀牙。”
镜面上,缓缓地浮现出了一个【否】字。
“好吧。”
戴小鹿点了点头,她打了个哈欠,再次靠在了沙发柔软的靠背上。
那盘被切下一块的鬆饼就这样被摆在了桌子上,浆尚未完全融化,堪堪浮在最表面。
她撩起耳畔的一缕黑髮,用一种像是追忆往事的语气,对著女孩轻声道:
“吶,,我问你一个问题。”
小女孩很是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烤得金黄蓬鬆的鬆饼。
隨著时间的流逝,上面的浆开始融化,仿佛融化的琥珀一样,一点点地渗透进蓬鬆的鬆饼里,顏色逐渐转深。
“你说,如果有一天,有一群狼,它逼迫一只小羊,去挑老虎,你觉得小羊会这么做?”
“—逃跑?”
“不可以逃跑哦。”
“如果不能反抗,也不能逃跑的话—”
“就只能照做了吧?”
戴小鹿循循善诱道。
“嗯。”
似乎有些不能理解这件事,但在犹豫一段时间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如果因此被老虎吃掉了呢?”
“,虽然小羊很可怜,但是可以理解。”
毕竟小羊,確实去挑畔老虎了。
妈妈说过,不管是谁,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然后这时候,你觉得真正的坏人是谁?”
“是狼。”
这一次,女孩回答得毫不犹豫,
在和戴小鹿对话的过程中,她逐渐地放鬆下来,眼晴一瞬不瞬地盯著那盘鬆饼,看著上面的浆逐渐滴落,散发出一股格外香甜的气息,不禁咽了咽口水。
———好想尝一尝。
但是金色眼晴的姐姐也带著鳶尾徽章,不能·—
“对,而,那个闯进你家里的,同样带著这只家徽的人,他们就可以类比成[狼]。”
耳畔响起戴小鹿甜美好听的声音。
戴小鹿轻轻地摇了摇头。
鬆饼上的浆已经完全融化,滴在雪白的盘子上,留下斑驳的痕跡。
“—软?”
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女孩只是眨了眨眼睛,小小的脑子当场就陷入了岩机中。
什么意思?
“老虎—也喜欢吃鬆饼吗?”
“毕竟鬆饼很好吃呢。”
她往前靠近了一步,將那盘鬆饼往的方向推了推,面上带著相当和蔼可亲的笑。
“要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