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你们没有赢。”
皎白古经话音落下，白棋光芒大放，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势，再度涌现生机。
“呵”
黑暗大界领军人物之一，那尊与皎白古经文创造者对弈的存在冷哼一声，他承认，方才感知到原始古经的瞬间，他的心乱了。
那端坐岁月长河，亘古不波的心境，不是因原始古经而乱，而是因与原始古经一同流放的那个男人而变。
“只是没赢而已，但你们两界，早就输了。”
那尊沐浴黑暗的生灵，一巴掌将两界棋盘拍的粉碎，目露冷意，直接向着下方的宁开出手。
但迎接他的，是无比璀灿圣洁的皎白光泽。
“有些事，早已注定，不会更改”
平静的话音回响，两尊最恐怖的大人物下场，展开血战。
而在下层战场，宁开与亘今之间的战斗，历时半年，也终将落下帷幕。
两人状态都不算好，几乎都穷尽自身手段，连身躯都被对方各自打爆数次，而后又瞬间愈合，再度擂拳血战。
到最后，宁开躯体再也难以维持。
他的体表弥漫出岁月痕迹，那是生灵之门的力量，维持六个月的大战，将这片平静的岁月长河搅乱，也耗尽了最后一分遗留。
宁开只是静静地看了亘今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拖着几乎解体的躯体，从原地缓缓消失。
“哗啦！”
长河涌动，不知流向何方。
有不知名的生灵施展手段，搅乱岁月长河，妄图将宁开拦截，但他失败了，反倒是被那股伟力重创。
亘今站在原地，体表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若是脱离战斗，哪怕再重的伤，也能在数十息内恢复个七七八八。
宁开离去了，但亘今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
“你没输。”
一只大手，不知从何时起落在亘今肩头。
那是黑暗大界一尊大人物，是真正的绝巅存在，还是其中最强的那一批，但此刻他的身份，只是亘今的护道者。
“没输吗”
“或许吧”
亘今低语，抬起头，也没了再战的心思，转身向着天外走去。
这一战，落在两界万灵眼中。
号称黑暗大界万古第一妖孽的亘古，于今日，有敌。
两人两败俱伤，各自都没讨到好处，这一战若是继续下去，或许能持续数十上百年时间，直至其中一人彻底油尽灯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平分秋色。
那护道者说的对，亘今没有输，所以他无需低头，他仍旧是黑暗大界万古第一妖孽。
但
转身离去的亘今，眼中精光一闪，
“对方只是七境”
他很清楚，护道者也很清楚，但对方不讲，亘今却不能不去想。
无涯境压制下去的七境，与真正的七境，终究是不一样的。
“苦老”
“我要入无尽塔”
“好”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一问一答。
高的是亘今。
生灵之门前，光晕散去。
宁开睁眸，他第一时间查看体内，神曦充盈、体魄强健，没有半分血战后的虚弱感。
这一幕，让他恍惚。
梦回仙灵界，到底是真身回归，亲历了那一段岁月，还是说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皎白古经的创造者是梦？
那黑暗大界的领军人物之一是梦？
宁开于两界战场半年血战是梦？
还有那亘今，真的是梦吗？
宁开没有答案，他想要去问，却也寻不到可问之人。
一如当世，黑暗侵袭，宁开立身大地之上，举目四顾，却无一人可遮掩天地，为这一界提供庇护。
最终，宁开只是道。
“管他呢”
修行依旧，前路光明，那一战自己可没输，只是也没赢而已。
大不了，下一场赢下来就好了。
宁开抬头，脸上露出笑容，身旁的生灵之门发光，似是在褒奖、也似是无奈赞扬般，散出清光将宁开包裹。
光芒闪铄，生灵之门缓缓变得虚幻。
满池晶莹血水，没有如晶蓝海水那般变淡，安静地待在此处，或许未来有朝一日，有生灵寻到此处，会认为这一池血精，是前辈大能留下的机缘，借此蜕变，走上自身的通天路。
晶海祭坛上，清光闪铄，宁开的身影，出现在徐长生与小尸身前。
“小宁子！”
小尸额头青色纸张飞舞，一头撞入宁开怀中。
他好几次是真的以为宁开快死了。
宁开无奈，轻轻抚摸小尸额头，好一会才将小东西安抚好，而后将他放在肩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徐长生。
“徐老”
宁开微微躬身，向着徐长生一礼。
他身上晶海诅咒已经磨灭，此刻的他，哪怕再次进入晶海内，也不会为晶海诅咒所困。
徐长生虽然目的不单纯，但他所言的确不假。
这祭坛，是他留下的，给沾染诅咒的生灵，那一线生机。
“你不该谢我。”
徐长生却是摇了摇头。
他有私心，所为不过去寻那一线希望，晶海诅咒是黑暗大界的手笔，他的确为身染诅咒的生灵留下一线生机。
但这万古岁月以来，真正活下来的，仅仅宁开一人。
所以，宁开真正该谢的，是他自己。
徐长生不拘礼，宁开也不拘形。
他挺直脊背，尤豫片刻，轻声开口：
“徐前辈有何打算？”
或许别人不清楚，但作为亲历者的宁开知道，生灵之门的机缘已经没了，哪怕能重新孕育，那也是不知多少纪元之后的事情。
徐长生所求，已经圆满。
哪怕再继续枯坐于此，也没有任何用处。
徐长生自然明白宁开所想，他笑了笑，身为昔日荒古大界的领军人之一，他这样的存在，对任何势力而言，都是最宝贵的财富。
不管是经验、还是知识。
但他摇了摇头，算是拒绝了宁开那还未出口的邀请。
“荒古大界已经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