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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老朱,你知道太子是怎么死的吗?【求月票】(1 / 1)

夜色如墨,万籟俱寂。

一间隱秘至极、几乎完全融於黑暗的房间內,空气凝滯得仿佛能压碎人的骨髓。

“王爷,应天的事,越闹越大。”

“张飆那个『疯子”,甚是邪门,也不知道他的那些消息是从哪来的

“皇爷都快被他逼疯了,看样子,是正准备掀起一场疯狂的、彻底的大清洗

一名身著夜行锦袍的男子,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头颅深埋,连呼吸都刻意压到最低,声音带著绝对的恭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向著前方那片深邃的黑暗稟报导:

“傅友文他们已经被皇爷彻底盯死了。”

“呵前方的黑暗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带著慵懒和浓浓嘲讽意味的轻笑,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被逼疯了?这都多少年了,还是老一套!”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喷喷,依本王看,查贪腐是假,替朱允灼那个黄口小儿清扫道路,才是真吧?”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著一种居高临下、洞悉一切的冷漠,仿佛棋盘外的棋手,漠然看著棋子们的挣扎。

“那傅友文他们的求救,我们”黑袍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求救?”

黑暗中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一群自作聪明、却又贪得无厌的蠢货罢了。”

“他们不会以为,帮本王做了几件小事,就是本王的人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搭理他们作甚?还是你觉得:他们有那个胆量,敢抖出半点与本王相关之事?”

“王爷明鑑!”

黑袍男子身体伏得更低,连忙道:“除非他们想被即刻灭族。否则,他们的嘴巴,比焊死的铁匣还要严实!”

“不过”

黑暗中的声音顿了顿,那丝玩味的轻笑再次响起:“態度嘛,还是要摆出来的。我那个爹啊,就喜欢看我们这些做儿子的,摆出『恭顺贤孝”、“忧心国事”的態度。”

“至於背地里做了什么::::

“呵呵,老二做的那些畜生事,他哪一桩哪一件不知道?不也照样『父慈子孝”了这么多年?严於律人,宽以待己嘛!”

这话语里的冰冷和讽刺,让跪著的男子脊背发凉,头埋得更深,不敢接话。

“那依王爷之见,我们眼下”他只能继续请示。

黑幕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仿佛在权衡著什么。

过了片刻,那带著绝对掌控力的声音才再次缓缓响起,每一条指令都清晰而冷酷:

“第一,我爹既然喜欢杀人立威,那就推几个足够份量、却又与我们牵扯不深的出去,让他杀个痛快。

“这把火,得烧得旺一点,才好看。”

“第二,传令给我们埋在应天所有的钉子,从此刻起,全部给本王缩起脑袋做人!”

“没有本王的亲令,任何人不得再接触李景隆、郭英两府的任何人,哪怕是他们府上看门的老狗!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咬得越凶越好。”

“第三!”

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將所有与傅友文、茹瑞等人的书信往来痕跡,所有负责传信的人,全部处理乾净,要像从未存在过。”

“相关的帐目、利益输送链条,立刻清理,该切断的切断,该销毁的销毁。若有实在无法立刻抹平的”

声音顿了顿,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就想办法,全都『合理”地推到其他几位跳得欢的藩王头上。尤其是老二那边,反正他债多不压身,也不差这一两件。”

“是!属下明白!即刻去办!”

黑袍男子身体一凛,毫不迟疑地应道。

“去吧。做得乾净些。”

黑暗中的声音恢復了之前的慵懒和淡漠,仿佛只是吩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

黑袍男子如蒙大赦,恭敬地行了一礼。

紧接著,保持躬身的姿態,悄无声息地迅速退出了房间,融入外面的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房间之內,则再次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静。

只有那隱匿於黑暗最深处的王爷,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冰冷莫测的弧度,无声地注视著南方应天府的方向,仿佛在看一场即將进入高潮的大戏。

而他,才是那个真正手握“剧本”的人。

另一边。

华盖殿內,烛火依旧跳动。

老硃批阅奏疏的笔终於停下,他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目光再次落回到蒋送来的那份条陈上。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对侍立在一旁的云明道:“去,传咱口諭给蒋。”

“李景隆交代的那套琉璃酒具,起出来之后,不必送入內帑。”

“直接送到詔狱,交给张。”

云明猛地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皇皇爷?您是说把那么珍贵的东西给张那个罪囚?”

老朱的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近乎冷酷的笑容:

“咱倒要看看,他费尽心思想要的东西,真到了他手里一个死囚,能拿它来做什么?”

“是是

云明嚇得不敢再多问,连忙躬身就要前去传旨。

却听老朱又淡漠道:“另外,给他换个暖和点的地方,要好酒好肉的供著,直到他写出他想写的东西。”

“啊?这””

云明又被老朱的操作惊讶了一瞬,不过很快就低头应了句:“奴婢遵旨。”

待云明离开之后,老朱重新坐回龙椅,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

张啊张飆,咱知道你有本事,也有心机。

你不是要宝贝吗?咱给你宝贝。

你要暖和点的地方,咱就给你换地方。

你要什么,咱都满足你。

咱倒要看看,你还能给咱什么刺激。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张飆得知自己『恩德』后,脸上可能出现的错表情。

次日清晨,詔狱,死牢区。

李景隆蜷缩在角落,飢饿和恐惧交织,让他偶尔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郭英依旧端坐,但紧绷的嘴角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內心的煎熬。

张则百无聊赖地数著墙砖的缝隙,心里盘算著怎么將那块石头扔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於往常的脚步声传来,沉稳而有力,还伴隨著金属甲叶摩擦的细响。

蒋带看几名锦衣卫,出现在了牢房外。

他的目光冰冷地扫过三间牢房,最后定格在张飆身上。

李景隆嚇得猛地一哆嗦,几乎要缩进墙缝里。

郭英也骤然睁开眼,眼神警惕而锐利。

“张飆!”

蒋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皇上有旨。”

张飆挑了挑眉,没起身,只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哦?老朱又有什么指示?是打算提前送我去菜市口,还是又想出什么新样折腾我?” 蒋对他的无礼似乎早已习惯,面无表情地继续道:“皇上念你“审计有功”,特赏赐琉璃酒具一套。”

话音刚落,一名锦衣卫便捧著一个用锦缎包裹的盒子走上前,通过牢门的小窗递了进去。

李景隆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珍藏宝贝的盒子,眼晴瞬间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皇上竟真的把它赏给了张这个疯子?!

郭英也是瞳孔一缩,脸上闪过极为复杂的神色。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鼓励勒索?还是:::另有深意?!

张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老朱会来这一出。

他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套色彩斑斕、在微弱光线下依旧折射出迷离光华的波斯琉璃酒具。

工艺精湛,堪称极品。

“呦哟?”

张拿起一只酒杯,对著通风口的光线看了看,吹了声口哨:“老朱想通了?!李公爷,谢了啊,你这宝贝现在归我了!”

李景隆一脸苦笑,不知该如何接口。

蒋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继续传达老朱那更令人震惊的旨意:

“张,皇上有旨,此地阴寒,不宜久居。即刻起,为你更换监室。”

说完,他侧身对身后吩咐道:“带他去甲字参號房!”

“甲字叄號房?”

旁边的狱卒都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可是詔狱里条件最好的房间了,通常是关押暂时未定性的高级官员的地方。

里面乾燥、宽敞,甚至还有桌椅和床铺。

李景隆和郭英更是目瞪口呆,彻底憎了。

皇上不仅给他我们的宝贝,还给他换上好的房子?这世界是疯了吗?!

张脸上的玩世不恭也收敛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和警惕。

老朱这操作,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紧接著,两名锦衣卫就上前打开牢门,给张飆戴上伽锁,然后请他出去。

张抱看那盒琉璃酒具,在经过李景隆牢房时,还特意停下脚步,晃了晃盒子:

“李公爷,別太想我哦!我会好好珍惜它们的!”

李景隆依旧苦笑,无奈摇头。

经过郭英牢房时,张飆警了他一眼,发现这老傢伙虽然依旧强撑著面无表情,但眼神里的震惊和疑惑几乎要溢出来。

张飆咧嘴一笑,没再刺激他。

很快,张就被带离了这阴暗的死牢区,来到了传说中的『甲字参號房”。

果然,这里虽然依旧是牢房,但乾净整洁,有床有桌,甚至还有一扇小小的、装著铁柵栏的窗户,能透进些许天光。

锁被除去,狱卒的態度也客气了不少。

不多时,甚至有人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和一壶酒。

虽然这人不是朱高燧,但张飆看著这一切,非但没有欣喜,反而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老朱这老狐狸,多半没多少耐心了,估计是想儘快套出我的『审计”结果,再兔死狗烹。】

【看来,沈浪他们已经在通过他们的方式行动了:】

想到这里,张下意识看向牢门口。

果然!

蒋就站在牢门口,一直盯著他。

今日不写出点东西,这混蛋怕是不会走。

既然如此

“蒋指挥使,你不是皇上身边的狗吗?”

他戏謔著道:“怎么老是在我面前晃悠?你这样,我很没有安全感啊

蒋则面无表情道:“张飆,你想玩什么样,本指挥使都陪你,你想要什么,皇上都会满足你

“哦?”

张眉毛一挑:“是吗?那我想皇位:

“放肆一!”

蒋闻言,顿时怒喝出声,旋即拔刀下令:

“给本指挥使用刑!老子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別这么激动嘛!你看你,又急了!”

张笑著摆摆手,然后接著道: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是说,我想::皇位的诱惑力,应该很大吧?大得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失去人性,对吧?”

“你究竟想说什么?”

蒋抬手阻止了正要对张用刑的属下,快步踏前。

他的脸几乎要贴在冰冷的铁柵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著致命的威胁:

“本指挥使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莫非真想尝尝詔狱十八般手艺,才肯老实交代?!”

张飆嘆了口气,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蒋指挥使,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故意隱瞒似的。我这不是怕消息太震撼,又把皇上气晕了嘛。”

说著,他忽地坐直了身体,脸上那戏謔的笑容淡去了一些,眼神变得有些飘忽,像是在努力回忆著什么极其久远的事情。

“说起来——我最近老是做一个怪梦。”

张的语气变得有些漫不经心,甚至带著点閒聊的意味:

“梦里啊老是看到一个人唉,也不知道是谁,好像挺尊贵的,就是脸色不太好,病的

蒋眉头紧锁,不明白这疯子又在胡言乱语什么,厉声打断:“休要东拉西扯!说正题!”

张飆仿佛没听到他的呵斥,继续自顾自地喃喃低语,声音不大,却像毒蛇一样钻进蒋的耳朵:

“梦里那人老是咳嗽咳得厉害旁边好多御医围著,开的药方子喷,好像有点意思”

蒋的心头莫名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

张抬起眼,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却精准地看著蒋。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近乎诡异的弧度,用一种轻飘飘的、仿佛只是隨口一提的语气,扔出了那颗足以炸翻整个大明王朝的巨石:

“哎,蒋指挥使,你说太子他当年到底是怎么没的?”

“就只是病死的吗?”

轰隆!

仿佛一道惊天巨雷,直接在蒋的脑海中炸开。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如同被瞬间抽乾了所有的血液。

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

这张飆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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