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灵鹫宫后殿石窟。
一间刻录诸多高深武功的石室内,温良盘膝端坐于一张蒲团之上。
这时巫行云和无崖子联袂而至,温良似有所感,眼皮一抬,起身笑道:
“师伯祖,我已参悟出《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精要,有十足的把握治愈你的三焦失调之疾。”
“那你且说一说长春功精要。”巫行云故作平静的道。
温良不疾不徐的开口:
“人体真气源自五谷,五谷进入肠胃后,由小肠吸收,真气则由三焦之一中焦采集,进入上焦再由肺进入十二经脉,由肾经进入任督二脉,回到下焦进入丹田。“
“是以三焦实际上掌控了真气的采集、发散、收藏、使用等环节,运功强化三焦,便能得到比普通功法多得多的真气,练成之后全身布满真气。,“《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则主修三焦经,从而威力奇大,实为内功之极,但是这功法因为气太多,远远多于映射的血,正所谓气为阳,血为阴,如果没有血阴来调和阳气,则会阳盛阴虚而死。”
“再者,由于三焦经在人体经脉里排得靠后,甚至在任督二脉之后。”
“因此,若想练习本功,至少应有充分的大小周天基础,否则会耗光身体真气,或者真气无法驾驭阳气,轻者导致亢奋失眠,重者走火入魔,危及性命。”
巫行云微微颔首:
“此功本为至阳,昔年被我倒转化作至阴,让本就须以最上乘的内功为根基才能习练的武功,愈发的难练,更容易走火入魔。”
“以至于当初我行功在关键处,只是被人在耳旁吼了一声,就导致行功出了岔子,让三焦经失调,使身形永远是八九岁的模样。“
温良笑吟吟的道:
“师伯祖,凭我的功力能轻易练成《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又甚为精擅阴阳互济之道,就可以用长春真气为你调和阴阳,梳理三焦经。”
“想来无需多久,便能让你不复孩童之身。”
“当真可以?”巫云有些按耐不住中的激动。
“武学之道,不外乎是用练内家真气的方式去锤炼心神和身体,获得远超普通人的武艺和寿数。”温良轻描淡写的道:
“我有一身堪称起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又将武功修炼到近乎当世无敌的层次,区区三焦经失调,何足道哉。“
“师弟,你这外孙女看似谦和,实则有一股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霸气,倒是跟我有些相象。”
巫行云就觉这喜欢作男装打扮的白衣少女甚合自己的脾性,跟某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截然不同,脸上难得浮现一抹笑意。
于是,她眼中浮现一丝追忆:
“在我初次逆修此功的时候,就曾想过要不要把这门功夫叫作《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无崖子哑然失笑:
“师姐,听你这么一说,嫣儿的性子还真跟你年少时甚为相象,前不久就打败了武林之中的北乔峰,南慕容,被人称作中无敌。”
巫行云莞尔一笑,倒是不再因为那张较为熟悉的脸庞,生出恨屋及乌的念头。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巫行云旧疾尽去,不再是童姥之身,化作一名三十岁上下,身形高挑,容色娇艳,秀眉入鬓,眼角之间隐有威严之色的女子。
之后温良便说忽有所悟,就于灵鹫宫后殿石窟闭关。
无崖子念及自家师姐所修炼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每隔三十年要返老还童,会功力尽失,便留下护法。
岁月如梭,光阴荏苒,转瞬过去两年有馀。
灵鹫宫以生死符控制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势力,也不知怎么知道巫行云已经返老还童,功力尽失。
便想趁机发起反抗,却是不知灵鹫宫内多出一位武功盖世高人,众人刚上缥缈峰,就被生死符折磨的连连跪地求饶。
巫行云向来眼里容不得沙,便指挥灵鹫宫弟子,杀了数十名领头反叛自己的人。
这一日,灵鹫宫外,出现了一位轻风动裾,飘飘若仙的白衫女子。
她身形苗条婀挪,脸上蒙了块白绸,让人瞧不见面容,然后用轻柔婉转的嗓音说道:
“师姐,还不赶快出来,小妹算到这几天是你返老还童的大喜日子,又听说你手底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旁门左道乘机作反,特来缥缈峰灵鹫宫,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抗御外魔。”
已有十三四岁模样的巫行云领众多灵鹫宫弟子走出。
白衫女子见状,先是一愣,眼中浮现难以置信的之色,再身子颤斗,看着站在巫行云身旁的无崖子,失声道:
“师兄,你
,“贱人,你也配喊师兄。”巫行云气愤之馀,语气夹着几分鄙夷:
“若不是你跟人私通,害的无崖子师弟坠崖,他何至于在暗无天日密室里苟延残喘几十年,更别提你又始乱终弃,成为了西夏国王妃。,李秋水脸色一滞,冷笑道:
“你也有脸说我,当年我们三人一同学艺时,我与无崖子师兄是何等铭心刻骨的相爱,你这泼辣无耻的贱女人,却在暗地里行勾引之事。“
“贼贱人,正因师弟没一早发现你的放荡龌龊,方才会被你祸害。”巫行云怒声道:
“我告诉你,师弟从来没真心喜欢你,若不是你不要脸的无耻勾引,他怎会跟你在一起!”
“而今他刚痊愈,就快马加鞭的来缥缈峰,为我治三焦经失调之疾,便已说明了一切。”
“你这死矮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李秋水倏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无崖子:
“师兄,此生你是不是只爱过我?“
无崖子沉默良久,长叹一声:
“师妹,你我之间恩怨纠葛太多,怕是怎么都说不清,你还是回西夏吧。”
李秋水一听,瞬间扯下脸上的白绸,嘶哑着嗓子道:
“师兄,你看一看我的脸,千万不要被这矮子诓骗住了,她的阴狠毒辣,你根本想象不到。”
只见李秋水看似四十来岁年纪,眉目甚美,但脸上纵横交错,共有四条极长的剑伤,划成了一个井字。
由于这四道剑伤,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丑恶难看。
巫行云一见李秋水脸上的剑伤,很是痛快的道:
“我这是为师弟出气,让你这贱女人没脸再去勾搭男人。”
此刻,无崖子也知他们三人恩怨情仇是如何都扯不清的,便道:
“师妹,你当年害的师姐走火入魔,让她多年以来,始终保持幼童的模样。”
“她如今又在你脸上划下四道剑伤,不妨当作是一报还一报,姑且当作两清吧。”
“师兄,你真要如此狠心?”李秋水双眼含泪: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结发妻子,这矮子害的我成了现今这个鬼样子,你却让我放下。”
“好,让我放下也可以,你既为她治好了三焦经失调之疾,那便也将我的脸伤治好。”
“只要治好,我就愿意放下,也不去做什么西夏国太妃,就陪在你左右,同你相伴终老。”
巫行云阴阳怪气的道:
“好个无耻贱人,你那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