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雅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王强。
便宜一成?
这他妈不是砸场子吗?
王强“啪”地一下把茶杯顿在桌上,茶水都溅了出来。
“你他妈慌个屁!”
他瞪着自己的手下,骂道。
“便宜一成?他有多少粮食够卖的?”
“我告诉你,这就是有些沉不住气的傻子,想在价格到顶之前,赶紧清仓跑路!”
“他卖,就让他卖!我倒要看看,他那点存货,够不够四九城的老百姓塞牙缝的!”
“等他卖完了,市场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这点小波动,就把你吓成这样?滚蛋!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手下被骂得狗血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王强转向众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一个想提前套现离场的怂货而已,小题大做。”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
“没错,王哥说得对,肯定是谁家资金链断了,急着回笼资金呢!”
“嘿,现在卖?等过两天价格再翻一倍,他不得哭死在厕所里?”
“这智商,活该他发不了大财!”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被轻易揭过。
他们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下午。
陈锋溜溜达达地从外面回了四合院。
他在市场上逛了一圈,看到自己盘下的那家粮店门口人山人海的盛况,心情相当不错。
刚进院子,就看到三大爷阎埠贵正拿着个小水瓢,一脸愁苦地给他那几盆宝贝花浇水。
“哟,三大爷,忙着呢?”
陈锋笑着打了个招呼。
阎埠贵抬起头,看到是陈锋,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叹了口气。
“唉,可不是嘛。”
“除了摆弄这几盆破花,我还能干啥?”
他放下水瓢,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你瞅瞅人家,一个个的,都赶上风口了,听说现在这粮食,一天一个价,跟坐火箭似的。”
“我那开饭馆的儿子,也不知道忙什么,好久都没回来看我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陈锋乐了。
他知道阎埠贵这老抠,心里想的根本不是儿子,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三大爷,我劝你啊,就别羡慕了。”
陈锋靠在门框上,悠哉悠哉地说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看戏就挺好,非要自己上场,万一被砸里面,那才叫糟心呢。”
阎埠贵撇了撇嘴,显然没把陈锋的话听进去。
在他看来,陈锋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眼珠子一转,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哎,陈锋,我问你个事儿。”
“中院那易中海,最近在搞什么名堂?你知道不?”
“神神秘秘的,天天把刘海中、傻柱他们叫到自己屋里去,门一关就是大半天。”
“我跟你说,那家伙现在阔气得很!”
阎埠贵比划着,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嫉妒。
“中午,我亲眼看见东来顺的伙计给他家送食盒,那叫一个气派!”
“刚才更不得了,全聚德的烧鹅!我的天,那香味,半个院子都闻见了!”
陈锋挑了挑眉,故作惊讶。
“是吗?这我倒不清楚。”
“可能是一大爷他们发什么大财了吧。”
他心里门儿清,这帮禽兽,是在疯狂加杠杆炒粮食呢。
现在这日子过得有多潇洒,将来死得就有多难看。
此刻。
中院的易中海家里,果然是热闹非凡。
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大八仙桌,桌上,中午剩下的东来顺铜锅还冒着热气。
旁边一只油光锃亮的全聚德烧鹅,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腿。
易中海、刘海中、傻柱、秦淮茹、贾张氏,还有聋老太太,齐聚一堂。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即将暴富的狂热。
“光天!快说说,现在什么价了?”
刘海中啃着一个鹅翅膀,满嘴是油,含糊不清地问道。
刚从外面跑回来的刘光天,满脸通红,兴奋地举起一根手指头。
“爸!一大爷!涨了!又涨了!”
“一块二!现在已经涨到一块二一斤了!”
“我那四千块钱投进去,这才几天啊!翻倍了都要!”
刘海中听了,却把眼一瞪,把骨头往桌上一扔。
“出息!”
“一块二就把你给乐成这样?目光短浅!”
他教训儿子道。
“我告诉你,这价格,这才哪到哪?这才刚起步!”
“后面还得涨!一块五!两块!都不是梦!”
旁边的二大妈,也就是刘海中的老婆,赶紧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行了行了,孩儿他爸,消消气,吃菜吃菜。”
“跟孩子置什么气。”
贾张氏在一旁听得两眼放光,她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自己可是投了六千多块!
要是翻一倍,那就是一万二!
我的老天爷!
贾张氏激动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筷子都快拿不稳了。
秦淮茹也是满脸喜色,她轻轻拍了拍贾张氏的后背。
“妈,您慢点。”
她柔声说道,眼里是对未来的憧憬。
“这下好了,等这笔钱到手,棒梗娶媳妇的钱,就有着落了。”
一屋子的人,都沉浸在发财的美梦里,笑得合不拢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屋子里的狂热气氛稍稍冷却了一些。
但每个人脸上那股子即将暴富的兴奋劲儿,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秦淮茹夹起一块烧鹅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眼睛却没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
傻柱离她最近,立马就察觉到了。
他放下酒杯,凑过去关切地问。
“怎么了秦姐?吃得不开心?”
“是不是这烧鹅不合胃口?”
秦淮茹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是,挺好吃的。”
“我就是唉,想到了我们家棒梗。”
一提到棒梗,秦淮茹的眉头就紧紧锁了起来。
“那孩子,之前被陈锋那个天杀的给收拾了一顿。”
“脸上留了些麻子印,现在现在说媳妇都难了。”
“前几天托人介绍了一个,人家姑娘一见面,掉头就走,嫌他脸不好看。”
说着说着,秦淮茹的眼圈就红了。
傻柱一听,心疼得不行,当即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秦姐!你别愁!”
“不就是找媳妇吗?多大点事儿!”
“棒梗那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亲侄子没两样!”
他唾沫横飞,越说越来劲。
“等咱们这笔钱到手,他要是还找不到媳妇,我立马就出钱!”
“我给他盖个小洋楼!再给他买辆小汽车!崭新的那种!”
“我看到时候,是哪个姑娘没长眼,敢瞧不上咱们家棒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