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眼睛都瞪大了,“他给你寄他媳妇的照片?”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谢凛淡淡笑道:“除了我,他也没别人可以寄啊。”
顾拙噎住,“可给你寄也太奇怪了。”这两人明明也没一起出去花天酒地,但她总有一种这两人是酒肉朋友的错觉。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看?”谢凛问。
“要。”顾拙毫不尤豫。
她也是真的好奇。
然后谢凛就将床头柜一个带锁的抽屉打开,从最底下拿出一封信,然后从信封中拿出一张三寸大小的黑白照。
顾拙探过头去一看,顿时又是失望又是震惊。
“你这是什么表情?”谢凛有些无语。
“我还以为钟秦的媳妇是个绝色美女呢。”顾拙道。
照片上的女同志倒不是不好看,但就是个普普通通好看的女人,远达不到她的心理预期。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谢凛不解。
顾拙挑眉,“钟秦要不是看脸,他当初看到我能说那样的话?”
“他说那话就不是真心的,要不是那样我能只是打他一顿就了事?”谢凛淡淡道:“因为他只是嘴贱,所以我才只是打了他一顿。”
顾拙回忆了一下钟秦当时的嘴脸,虽然谈不上色眯眯,但却一股子嬉笑人间的傲慢,不是一般的讨厌。
不过
她看向谢凛道:“他当初不是说自己不结婚的吗?”
钟秦这人对女人有一种天然的瞧不起。在他眼里,女人哪怕再优秀,也是一种没有骨气,需要攀附男人才能生存的存在。
就象是他的亲生母亲。
谢凛撇嘴道:“他说他媳妇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顾拙闻言也不由莞尔。
她对钟秦其实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这人在他看来有些过于恣意了,尽管就如谢凛所说,他至少不是疯狗,但这人也没什么同情心。
身处那个位置,要说钟秦一点坏事都没做,顾拙是不信的,只希望这人手上没有人命,否则的话,事后清算他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跟钟秦说悠着点,让谢冲和许红秀吃点苦头就成,可别真闹出什么。”顾拙交代道。
“这事不用我说。”谢凛淡淡道:“钟秦那人有分寸着呢。”他只说让谢冲夫妇吃点苦头,不要有闲工夫来管他们,钟秦可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在谢凛看来,钟秦无疑是个聪明人,虽然顾拙跟他简单讲过今后数十年的时代变迁,但他依然认为,钟秦是能在时代逆流中幸存下来的。
他有那样的心性和轫性。
顾拙又问起钟秦媳妇的情况,“他媳妇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说会难产?”
“好象他媳妇有心脏病,医生都是不让怀孕的,他也不敢让她怀,结果他媳妇偷偷怀了。”顿了顿,谢凛道:“自打他媳妇怀孕,钟秦就没睡过一天安生觉,每次夜里都要醒来几次,见着他媳妇好好的才能躺下去继续睡。他媳妇要是起夜,他第一时间就会惊醒。事实上,他早打听到你的事情了,便是这次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上我的。”
对于钟秦的感受,再没有比谢凛更能感同身受的了,因此两人这一通电话下来,竟是关系更好了。
虽然顾拙只给范晓曦做过一例剖腹产手术,但因为范晓曦的恢复情况实在是好,口碑一下子便打出去了。妇产科那边早就跟顾拙申请想要让她多做几台剖腹产手术,好让他们跟着学习一番了。但顾拙考虑到腹膜外剖宫手术的难度,并没有答应。
但即便如此,找过来谘询的产妇和产妇家属也不在少数。
顾拙闻言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心脏病有轻有重,没有亲眼看到病患,我不能下定论。”但钟秦爱人既然已经被医生建议不要生育了,那可想而知病情并不会很轻。
——这会不是后世,不到万不得已,医生是绝对不会跟病人说放弃生育的。
“对了,他媳妇到底是什么心脏病你知道吗?”顾拙问谢凛。
谢凛还真知道,他回想了一番后道:“好象是叫重度肺动脉高压。”这听着都不象是心脏病,似乎是肺上面的毛病。
顾拙正在喝水,闻言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她呛了好几口,谢凛一边给她拍背,一边不解道:“这个病怎么了?”
咳嗽好不容易缓解下来,顾拙瞪大眼睛道:“疯了不成?重度肺动脉高压可是怀孕的禁忌症,这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还是不想要孩子的命了?”
“很严重吗?”谢凛还真不懂。
顾拙道:“你马上打电话给钟秦,跟他说如果不想一尸两命,或者面临保大保小的问题的话,最好现在就将产妇送过来。重度肺动脉高压的产妇,按理是该从怀孕初期就开始做规范治疔的。她现在已经五个月了,若是遇到的医生不靠谱,说不准孩子已经出问题了。”
要知道肺动脉高压的产妇腹中胎儿是很容易缺氧、发育受限以及胎停的。
便是到了后世,肺动脉高压的产妇死亡率就有50。
更何况钟秦媳妇还是重度肺动脉高压。
谢凛也吓了一跳,光听钟秦说,他还没发体会到情况的严重性,这会顾拙直接给了数据,他一下子就有真实感了。
“成,我这就去打电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电话没打通,钟秦办公室的电话是别人接的,问了他的名字之后很热情地告诉他钟秦已经带着媳妇前往福省了。
这可真是
顾拙却道:“看这情况,钟秦的爱人情况肯定不好。”钟秦那人,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挪窝的。
然后当天晚上,顾拙和谢凛就迎来了钟秦和赵小艳这对夫妻的拜访。
“你们”谢凛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二人,迟疑了下道:“一起吃点?”他们也才刚开始吃呢。
不是他好客,实在是这对夫妻的情况不太好,赵小艳就不说了,整个人都蔫蔫地靠在钟秦身上,钟秦身体挺得笔直,但那嘴唇却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