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陈牧前脚刚踏入镇武司大门的同时——
隐秘的私宅内,唐继、杜元胜、何孝明,收到了眼线传来的消息。
“怎么回事?西门风华没有和陈牧交手?还是说,这个邪气入脑的疯子,见势不妙自己先逃了?”杜元胜又惊又怒,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也有可能是被陈牧杀了。”
唐继脸色凝重,说出了最坏的可能性。
“不会吧?”
何孝明眉头紧锁,难以置信道,“陈牧是强,步南天都死在他手上,可他突破地坛境才多久?”
“西门风华那家伙,虽然脑子不正常,但在虎牙山那种地方,借助地利和瘴气,短时间内爆发出的力量足以媲美地坛境三花聚顶!怎么可能连伤都伤不到陈牧,就被轻易解决了?”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唐继没好气看向他。
“我……我……”何孝明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杜元胜压低声音,语气狠厉,“陈牧必须除掉,或者至少废掉!有他在威州一天,我们就别想安生!”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唐继看向他,语气带着烦躁。
杜元胜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寒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我还有一个办法……这次,绝对能牵扯住陈牧!”
……
……
捉贼捉赃。
陈牧心知杜元胜有问题,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按兵不动。
打草惊蛇非上策。
陈牧只是隔空监视杜元胜,看看他有什么动作。
……
是夜,月黑风高。
距离威州城两百余里外,一片连绵的深山之中。
这里是九玄宗名下的一处重要玄铁矿场。
经过白日里高强度的劳作,简陋工棚内的矿工们早已沉沉睡去,鼾声此起彼伏。
负责看守矿场的九玄宗弟子,大部分也已入睡,只有两名被安排守夜的弟子,提着昏黄的灯笼,在营地边缘无精打采地巡逻,低声抱怨着这苦差事。
却不知,死亡的阴影已悄然降临。
“嗖!嗖!”
夜幕下,两道如同融入黑暗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掠过。
利刃割破喉管的轻微声响几乎被风声掩盖。
两名巡逻弟子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惊恐与茫然,却连一声闷哼都未能发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们的尸体被那两道黑影迅速拖入旁边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紧接着,如同鬼魅般,数十道黑影从营地周围的树林、岩石后悄然现身。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如同暗夜中的群狼,精准的潜行至矿工和弟子们居住的各个木屋、石室外。
没有号令,只有无声的默契。
下一刻,所有黑影在同一时间暴起发难!
他们撞破门窗,如同黑色的潮水涌入室内。
人未至,一片淬毒的弩箭已如同疾风骤雨般射向床铺!
“噗嗤!噗嗤!”
许多矿工和仍在睡梦中的九玄宗弟子,在毫无知觉中便被弩箭夺去了生命,惨死榻上。
“敌袭!!”
“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攻击终于惊醒了部分警觉的弟子,他们仓促抓起兵刃,怒吼着迎战。
然而,袭击者们人手一副精钢打造的利爪,爪刃幽蓝,显然淬有剧毒,挥舞之间不仅锋利无比,更能轻易撕裂护体真气,杀伤力极为惊人。
顷刻间,屋内屋外,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怒吼声、临死前的哀嚎声响成一片,火光在混乱中燃起,映照出地狱般的景象。
矿场负责人、拥有先天圆满修为的华凌峰,只穿着一身白色睡衣,手持长剑从最大的石屋中怒吼着杀出。
他一眼瞥见袭击者使用的诡异利爪和狠辣招式,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你们是神鹰门的人?!安敢袭我九玄宗矿场!”
只是,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凌厉的攻击。
所有黑衣人都沉默如金,毫不理会他的质问。
尤其是一名为首的黑衣人,身形魁梧,出手间真气磅礴,赫然是地坛境神桥的修为!
他使用的是一柄造型奇特的弯刀,但怪异的是,他用的竟是左手刀!
虽然动作间似乎有些微的不协调,影响了部分实力的发挥,但那地坛境的修为压制依旧让华凌峰感到窒息般的压力。
“你不是‘关旭’!你到底是谁?!”
华凌峰又惊又怒,一边竭力抵挡,一边嘶声喝问。
关旭,乃是神鹰门一位以左手刀闻名的长老。
可眼前之人,虽然也用左手刀,但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为首的黑衣人依旧沉默,只是攻势愈发狂猛,倚仗着修为上的绝对优势,刀光如瀑,将华凌峰逼得连连后退,气血翻腾,嘴角已然溢出了鲜血。
而此时,营地内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其余的九玄宗弟子在数量众多、手段狠辣的黑衣人围攻下,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整个矿场,只剩下华凌峰一人还在苦苦支撑。
他心知不妙,边战边退,想要寻找机会突围逃离。
但为首的黑衣人如同附骨之疽,刀光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他所有的退路死死封住。
“嘭!”
一声闷响,华凌峰终究没能完全避开对方一记重劈,护体真气被强行破开,胸口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塌了一间堆放工具的石屋,被碎裂的石板掩埋了半边身子。
“嗖!”
为首黑衣人身形如电,瞬间出现在废墟之上,冷漠的俯视着下方。
华凌峰挣扎着想要爬起,却牵动了内伤,又喷出一口鲜血。
为首黑衣人没有任何废话,左手弯刀高高举起,刀身之上真气凝聚,带着死亡的寒意,悍然斩落!
“轰隆!”
碎石飞溅。
狂暴的刀气不仅将压在华凌峰身上的石板尽数斩碎,更是在地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华凌峰胸骨尽碎,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般深深嵌入地面,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充血凸出,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你……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