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南天试图以这些无辜者的性命作为要挟,制造混乱,寻求脱身之机。
只是,陈牧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淡然的看了眼步南天,陈牧随手从旁边一张空桌上拿起一壶未开封的酒,拍开泥封,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的说道。
“那你就把这些人绑在腰间好了。”
“什么意思?”步南天一愣。
“这都听不懂?”
陈牧抿了一口酒,语气依旧平静,“只要你离开这些人周身三丈之外,我便会立刻动手。你若是吃喝拉撒睡,都带着他们,那我便一直跟着。看谁先耗不住。”
步南天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陈牧这是打定主意跟他耗上了,根本不受他的威胁!
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胸膛起伏,却又无可奈何。
他总不能真带着十几个拖油瓶逃跑,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当即,只能恨恨地坐下,抓起酒壶猛灌,喝起了闷酒。
而被步南天气机锁定的那十几名食客,自身并未察觉异常,只是听到两人这番古怪的对话,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其中两名显然是江湖散修打扮的汉子感觉气氛不对,互相使了个眼色,起身掏出银钱放在桌上,就想悄悄离开。
“噗!噗!”
两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两缕凝练如针的血气如同毒蛇般掠过空气,精准地没入那两名散修的眉心。
两名散修身体一僵,眼中神采迅速黯淡,眉心处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鲜血缓缓渗出,“扑通”两声倒地身亡。
【发现尸体,是否捡取?】
“是!”
……
“啊——!”
“杀人了!”
剩下的食客和酒楼伙计见状,顿时发出惊恐的尖叫,有人想跑,却被步南天冰冷的目光一扫,顿时如同被冻住一般,僵在原地,瑟瑟发抖,再不敢动弹。
躲在柜台后的掌柜和几名小二更是面无人色,想要从后门溜走。
“不想死的,就乖乖留在原地。”步南天阴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寒冰刺骨。
“啊?是……是!”掌柜的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点头哈腰,不敢再动。
酒楼内一时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哭泣声。
陈牧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酒,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步南天则脸色难看的自顾吃喝,实则心神紧绷,时刻提防着陈牧。
酒楼门外,街上的行人很快发现了倒在门口的两具尸体,顿时引发一片惊呼和骚乱,人群惊慌的远离酒楼门口,指指点点,喧哗声越来越大。
没过多久,一队穿着镇武司制服的司卫在一名气息达到先天后期的头领带领下,快速赶到现场。
这名领头的司卫经验丰富,没有贸然闯入,而是站在门口,目光锐利的扫视酒楼内的情况,尤其是在对峙的陈牧和步南天身上停留片刻,沉声开口。
“阁下是谁?为何在此地肆意杀人,扰乱秩序?”
咻!
步南天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屈指一弹,一道凝练的血色刀气如同闪电般激射而出,直取先天司卫的咽喉!
速度快得惊人。
“嗤!嗤!”
几乎在血色刀气发出的同一瞬间,陈牧手中酒杯未动,只是意念牵引,两道更为迅疾凌厉的赤红剑气后发先至,精准地拦截在血色刀气的前方,将其瞬间绞碎、湮灭!
逃过一劫的先天后期司卫脸色瞬间煞白,冷汗浸湿后背,身形极速向后暴退。
不过,在后退的过程中,他已然看清了出手救他之人的面容。
退到安全距离后,脸上先是惊愕,随即化为巨大的惊喜,激动的朝着酒楼内喊道。
“多谢陈牧大人出手相救!陈大人稍等,属下这就上报州里,过来支援!”
“什么?是陈牧陈大人?!”
门外,其他的镇武司卫听到头领的呼喊,先是集体一愣,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愕然,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陈大人没死!”
“我就说陈大人怎么可能轻易陨落!原来是闭关突破了!”
“陈大人竟然出现在我们这里!太好了!”
“和陈大人对峙的那个是谁?看起来好邪门……”
“是‘血手浮屠’步南天!血魔教的真传弟子!”
“所以说……陈大人是在追杀步南天?!”
“……”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从镇武司卫口中传开,整条街道瞬间被更大的喧哗声淹没。
所有人都激动的议论着,那个已经被传言陨落、从潜龙榜上除名的天骄陈牧,不仅活着,更在白昼下,于城中追杀凶名赫赫的血魔教真传,步南天!
这消息太过震撼,让人振奋不已,同时也对陈牧的实力和胆魄感慨万千。
酒楼内,步南天听着门外传来的欢呼和议论,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猛地将手中酒杯捏碎,瓷片混合着酒液从指缝滑落,眼睛死死盯着依旧气定神闲喝酒的陈牧,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陈牧,你真要赶尽杀绝?”
闻言,陈牧放下酒杯,抬眼看他,嘴角噙着一丝淡笑,“这话说的,我拦着你了吗?门在那边,你尽管走便是。”
“你!”
步南天被这话噎得胸口发闷,却又无法反驳。
陈牧确实没拦他,只是像影子一样跟着,这种无形的压力更让人窒息。
他不再废话,抓起桌上的菜肴胡乱塞进嘴里,大口灌酒,试图补充些体力,心中却在急速思考脱身之策。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闻讯赶来的镇武司卫和看热闹的武者、百姓将酒楼围得水泄不通,议论声、惊呼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嘈杂的背景下,步南天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厉和决绝!
他突然暗中催动秘法,那原本只是锁定着十几名食客的阴冷气机,骤然变得狂暴起来,如同十几条被激怒的毒蛇,猛地脱离控制,化作一道道凝练的血色劲气,分别射向那些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无辜者!
这一下变起仓促,速度快得惊人,显然是步南天蓄谋已久,试图以这些人的性命为饵,制造混乱,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哼!”
几乎在步南天气机变化的刹那,陈牧便已察觉。
冷哼一声,身形未动,手中酒杯却骤然炸裂,酒液化作十几道细小的水箭。
后发先至,精准无比的迎向那些血色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