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吹拂,冷气肆意。
陈牧立身江边,望着滚滚江水,奔赴远方,首至看不到尽头。
整个人的心神,沉浸在了新刀法的感悟中。
一刀斩江,跨越千米,粉碎岩壁。
这威力,别说地坛神桥,就是地坛聚顶也做不到。
因为陈牧借用了自然之力,水的力量!
哪怕只是初窥水之意境,威力依然恐怖。
尽管刚才那一下,抽取了陈牧丹田里大半的真气。
某种意义上,这是自然之力的发威!
这种力量,只有在江河湖海,水汽充沛的环境下,陈牧才能施展出来。
纯粹的真气化刀,也就凝聚出一百来米的刀刃。
威力更不可能如此恐怖,一击粉碎百丈岩壁。
当然。
若是陈牧对水之意境的领悟加深,威力自会跟随增强。
释放时,手中倘若握有刀器,比如,从林宽身上得来的湛蓝战刀,本身就具备阴寒属性的上品灵兵,陈牧取名“霜寒刀”的刀器,威力又会增长几成。
武功、意境、兵器、环境
一个武者的战力强弱,取决因素很多。
《回浪刀》
不,现在应该叫《九重浪涛劲》!
这门新武功,最终威力如何,陈牧也不知道。
一切,看未来成长!
天门江,从名称上就知道源自天门山脉。
大江奔腾,浩浩荡荡,最终汇入大海。
陈牧、陆紫衣,乘坐商船,一路顺江而行。
路途虽遥远,中间也有水匪拦截,但在商船掌柜交了过路费后,倒也平安无事。
半个月后,大船抵达一个停靠点,临江城。
这是江南道水路上,最大的一座城池,人口近百万。
商船停靠三日,补充给养。
陈牧尽管下了船,但没有进城,仅在码头边上逛了逛,然后选了个偏僻角落,在岸边盘坐下来,感悟水之意境。
意境这玩意,自然不是想悟就能悟。
陈牧感受了三天,也没收获。
他倒也没气馁,本就预料之中的事。
回到船上。
陆紫衣进城回来了。
陈牧打了个招呼,准备进自己房间。
码头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陈牧脚步一顿,扭头望去,就见着一队穿着统一服饰的武者,簇拥着一名十六七岁、眉目英挺、下巴高高扬起、眼神满是倨傲的少年,推开其他人,走上停靠在陈牧所乘的大船边上,另一艘商船。
“是‘漕帮’的人。
陈牧隔壁房间门口,一名皮肤黝黑、西肢粗长、太阳穴高高凸起,眼睛明亮的中年男子,望着另一艘船上的倨傲少年,轻声开口道,“这个少年郎,气息逼近后天圆满,应该和陈兄,以及小儿一样,都去‘武帝城’参加‘龙虎风云大会’。”
“是吗。”
陈牧回应,琢磨道,“苏老哥和‘漕帮’打过交道?”
苏振业,江南道北部一个州里的帮派,巨鲸帮副帮主,先天圆满境界。
其子苏元化,年纪比陈牧小一岁,是当地有名的天才,年前刚突破先天境界。
和陈牧一样,也收到了“武帝城”的参会邀请函。
只不过,苏元化性格沉闷,很少出房间。
不放心他,陪着一起出来的苏振业,反倒在船上走动,结识了不少人。
陈牧住在父子俩隔壁,聊了几次,关系还行。
两人口中的“漕帮”,则是号称天下第一帮。
因为这个帮派,属于半官方性质,涉及到漕运!
但凡天下水系所在,都有漕帮的影子。
历代漕帮帮主,被大周朝廷授予王爵,虽然是虚的,没有实职。
然而,王爵就是王爵。
更别提漕帮帮主本身也是一尊强者,万象境存在。
“打过两次交道。”
苏振业苦涩一笑,“两次都很憋屈。漕帮的威势,不接触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能理解。”
陈牧笑了笑,“天下第一帮,虽然有吹的成分,但漕帮实力之强、底蕴之深,比那些千年大派,恐怕都不遑多让。”
“整体上,确实如此。”
苏振业点头,压低声音道,“然而实际上,漕帮很分散,各个分舵,自成一统。分舵内的堂口,大部分也各过各的,彼此互不相干。甚至私底下,还会互相攻击,抢夺地盘!”
陈牧笑出声,“倒也能理解。数百万的帮众,除了顶头帮主,下面的长老、舵主、堂主,哪能认的全?各过各的,能维持明面稳定,己经很不错了。”
心底里,陈牧有句话没说。
那便是“漕帮”这种存在,历代朝廷必然有掺和沙子进去!
搞不好,哪个堂的堂主,或者舵主,暗地里就是朝廷的人!
数百万帮众,不暗中监督,光想想就吓人。
大船重新起航。
继续沿江一路向东。
又是半个多月后,终于抵达武帝城。
一面是悬崖大海的武帝城,气势磅礴。
城墙不高,城中建筑却不矮,鳞次地比,一排排、一列列的清晰分布。
大船靠岸的码头,距离城池还有数里地。
陈牧、陆紫衣,苏振业、苏元化,下了船,站在岸边,眺望武帝城,无不惊叹。
“武帝城,我来过三次,每一次来,感受都是震撼。”
苏振业感叹道,“一座两百多万人口的城池,屹立东海之滨上千年,一首不倒,想想就不可思议。”
“确实。”
陈牧点头,望着远处城池轮廓的目光,心底惊叹。
维持一座城池的运转,不是用嘴说的。
这和武帝城主是什么境界的强者,关系不大。
武帝城主某种意义上,更多的是精神象征。
两百多万人的吃喝拉撒,想想就让人头疼。
要知道这可不是现代化都市,而是基本靠人力的古代城池。
虽说有阵法。
但成堆的屎和尿,不可能用阵法去处理吧?
大周皇帝都没这么奢侈!
能让一座两百多万人口的城池运转,而且不出错,延续上千年,背后无疑有一大群人在操持。
苏振业感慨过后,带着苏元化先行离开。
陈牧本来也要走,却被陆紫衣叫住。
“陈大人,陈兄,我的目的地到了,这一路上,谢谢照顾了。”
陆紫衣轻笑开口,“希望下次还能再见,后会有期!”
“谈不上谁照顾谁。”
陈牧微笑,“你也不照顾过我?”
他在天门江边一坐七天七夜,要不是陆紫衣护法,早就被人打断了!
“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