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特罗斯刚从睡梦中醒来。
他就收到了一堆投诉信,大部分来自于旧贵族的纺织厂。
“那些什么新潮纺织公司,卖的粗麻布衣服,一件才300贝利,让我们怎么活?”
“还有,他们用的什么机器,生产效率也太高了,这是扰乱市场!”
特罗斯看着那些旧贵族的投诉,冷笑一声。
“哼,这些吸血虫,顽固的守旧派,共和路上最大的渣滓,终于有人能治你们了!”
特罗斯把那些浸透着旧贵族怨愤与恐慌的投诉信揉成一团,随手丢进壁炉。
“告诉他们,这是商业正常竞争,他们一没少缴税,二没劫掠平民,公司制度还是世界政府鼓励制度。不服去找g22的部长啊!”
特罗斯的回复如同冰水浇头,让那些气旧贵族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他们无奈,只能去找g22支部海军的支部长。
但他们提供的材料大部分都证据不足。
一个年轻的海军少尉来到他们面前。
“你们说的理查德安保,像是海上亡命徒,他们确实是。”
这话让他们兴奋了不少,但下一句话又让他们跌落谷底。
“据查实,理查德安保所有成员皆是新世界佣兵,常年和新世界海贼厮杀,说是海上的亡命徒也正常。
“新世界佣兵?”一个穿着锦缎长袍的旧贵族失声叫道。
“少尉,您没搞错吧。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正规佣兵。他们他们看人的眼神,分明就是吃人的海贼!”
“眼神不能给一个人定罪!”年轻少尉大喊出声:“如果别人长得凶就给人定罪,那么海军正义何在?”
接着,少尉咳嗽两声,拿出另外两份文件。
“这些你们的指控也不成立,你们说恶意倾销。世界政府只规定了售价上限,麻布衣服不得高于500贝利,没有规定下限。只要人家愿意,卖1贝利,不涉及强买强卖,也是合法合规!”
“还有最后一条。”年轻少尉翻到最后一页。
“你们指控理查德安保暴力执法,这是特罗斯总统签发的搜查令。贵族拒不配合,使用矿奴。据我所知伏特加共和国已经于几个月前就废除了奴隶制!”
“违法的是那几个还在使用奴隶的贵族才对!”
几个贵族闻言,离开了g22支部。
而藏在他们影子里的黑影士兵把这件事告诉了圣主。
圣主立刻找到特罗斯,“特罗斯先生,贵族们碰了一辈子灰,接下来我打算搞舆论战,彻底压倒贵族。还需要你的配合。”
“舆论战?”特罗斯听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四队长,该怎么搞?”
圣主拿出影像电话虫递给特罗斯。
“很简单,让报社记者去采访那些跑到四海矿业的矿奴,问问他们的生活有什么不同。”
“采访矿奴?”特罗斯接过那只影像电话虫,有些迟疑。
在他的认知里,采访都是关于“大人物”,和矿奴这种普通人的职业怎么都不搭边。
“四队长,这有效吗。那些下等人的话,有谁会听?”
圣主猩红的眼眸瞥了他一眼。
“你,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不听。但码伏特加共和国的千千万万普通人会听!”
“我明白了。”特罗斯深吸一口气。
“我这就去安排最可靠的记者不就用考察的名义,让影像电话虫记录下最真实的对比!”
“很好。”圣主点了点头,“记住,要真实。不必刻意美化我们,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很快,几名被特罗斯以“考察民生”名义派出的亲信记者。
带着影像电话虫来到了伏特加共和国最大的、如今已被“北地矿业”接管的金矿区。
刚来到矿区,记者们就看到了让他们难忘的一幕。
简陋的工棚,每人有独立的床铺和储物箱。
食堂提供足以填饱肚子的黑面包、豆汤和每周一次的肉食。
工人们在经过基本安全培训后,操作着那些奇特的机器,虽然依旧辛苦,但效率惊人。
下班后,他们能拿到日结的250贝利工钱。
记者随机采访了一个工人,那个工人捧着4枚100贝利和2枚50的硬币。
笑着说:“我才干了两天,这些钱扣掉税,还有484贝利,而且包吃包住啊。贵族老爷那不包吃,扣掉税一年到头也挣不到100贝利!”
而负责人也过来告诉他们。
“现在工人的生活条件还不是很好,我们的临时宿舍还在建造中。虽然条件艰苦但只要宿舍建成。所有工人都能住进去。”
这些影像被特罗斯拿到工厂上循环播放,很快就引起了城市中的自由民关注。
“真的假的,一天250贝利。还日结?”
“包吃住,你看那豆汤,油花还挺多!”
“那个说话的是老瘸腿家的二小子吧。以前在旧矿场被砸断了腿,贵族老爷就给了10贝利的硬币打发,现在看着气色好多了!”
“扣完税还有484,贵族老爷那的税恨不得把你骨头都刮走!”
真实,是最锋利的武器。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讲,没有对旧贵族的直接控诉。
仅仅是工人们朴素的对比和满足的笑容,就足以点燃民众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和渴望。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被轻易打动。一些老于世故的市民冷眼旁观,担心这只是昙花一现的骗局。
一些依靠旧贵族产业吃饭的雇工和家仆则心情复杂,既羡慕矿工的好运,又担忧自己的饭碗。
而贵族的圈子也分成两派,一派是以矿业和纺织之主的贵族。
另一派则是以农产品为主的贵族。廉价的衣物对他们不仅没有冲击,甚至还有利可图。
他们开始主动接近“四海集团”,毕竟这个集团某种意义上也是他们的大客户了。
“传我的命令,邀请四海集团的总裁来做客,商讨一下原材料的问题。”
农业贵族派来的使者递上请柬时,碎颅正翘着脚,用一柄小刀剔着指甲缝里的血污。
他瞪着请柬上花哨的字迹和烫金徽章,仿佛在看什么天书。
此时,约翰走了过来,拿起信封看了看,就立刻报告给了圣主。
圣主听着电话虫那头约翰的描述,说了句:“去,当然去。先把成本打下来。再和贵族谈谈收购羊毛的事。”
“羊毛?”约翰摸了摸脑袋,“那东西除了烧火有什么用?”
“做衣服,你只管收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