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直大人。”一个看似头目的海贼壮着胆子,颤声解释道。
“我们,我们只是仰慕洛克斯国王的威名,想为王国贡献一份力量,海军支部是不是?”
“嗯?”
王直眉头一拧,覆盖着武装色的拳头捏得咔吧作响,那洞狮的凶戾气息隐隐散发出来。
“老子的话,听不懂。蜂巢王国,不要只会欺负绵羊的废物!想挂上我们的旗帜,就得有撕咬恶狼的牙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些海贼抢来的、堆放在地上的财宝,狞笑一声:
“这些老子收下了,至于你们,滚!”
投机海贼们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冲向自己的小船。
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这群真正的恶棍生吞活剥。
王直转头,对着背后的海贼们说道:
“兄弟们,跟着老子去传教,新世界最穷最乱的地方是在哪里,带老子过去!”
一个脸上带疤、对周边海域极其熟悉的匪帮小头目立刻站出来。
“老大,我知道,往南三天航程,有个叫锈水镇的地方,那地方鸟不拉屎,土地种不出庄稼,海里捞不到几条像样的鱼。还被几个依附世界政府的小贵族轮番剥削,镇上的人活得连狗都不如!”
“锈水镇?”王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
“好,就去那,老子倒要看看,是他们的日子苦,还是老子的福音够劲。”
数日后,一艘悬挂着章鱼头海贼旗的船只,驶入了锈水镇那破败不堪、仿佛随时会坍塌的码头。
与其说是码头,不如说是一片被海水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烂木堆。
空气中弥漫着鱼腥、霉烂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绝望气息。
镇上稀稀拉拉的建筑大多歪斜破败,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几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孩童躲在断墙后偷偷张望。
王直带着几十个同样凶神恶煞的海贼踏上码头,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镇上显得格外刺耳。
这陌生的海贼旗,他们不认识,但他们认识王直,悬赏接近5亿的大海贼。
几个原本躲在断墙后的孩子吓得缩了回去,连哭都不敢出声。
很快,一些胆大的、或是被生活磨砺得早已麻木的镇民。
颤巍巍的从破烂的屋子里探出头来。
“又来了,海贼,这次不知道要抢走什么,或者带走谁?”
但是王直的举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王直竟然让那些海贼分发食物、淡水甚至还有酒。
不愿意吃的镇民甚至会被王直打了两巴掌。
“你们要毒杀我们取乐吗,海贼!”
王直听着这番话,自己也拿起面包啃了起来。
“毒杀你们干什么,这是大神戴维琼斯的恩赐!”
接着,他拿出那枚刻着章鱼骷髅头的徽章,高高举起。
“看见这个了吗,这是深海大神,戴维琼斯的徽章。是祂指引老子来到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世界政府,那些贵族老爷。他们管过你们的死活吗。他们只知道趴在你们身上吸血,把你们最后一口粮食夺走,把你们的孩子拉去当奴隶!”
王直越说越激动。
一些镇民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眼中燃起了压抑已久的怒火。
“祂怜悯众生,尤其是我们这些被抛弃、被压迫的人。祂赐予我们力量,赐予我们反抗的勇气。只要信仰祂,供奉祂,我们就能砸碎锁链,夺回我们应得的一切!”
他猛封一脚踹在旁边一堵摇摇欲坠的土墙上,轰隆一声,土墙应声而倒!
“看见了吗,这就是力量。信仰戴维琼斯,你们也能拥有这样的力量。不用再害怕贵族老爷的皮鞭,不用再忍受饥饿和寒冷!”
镇民们看着那倒塌的土墙,又看了看王直和他身后那些彪悍的海贼。
一些年轻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徽章戴在胸前。
力量、反抗。这些词汇对他们而言,曾经是那么遥远。
而王直则是挥了挥手,旁边的海贼就拿来了海军制式的步枪。
“贵族们住在庄园里,想要吃饱就跟我走!”
“枪在手,跟我走,杀贵族,抢庄园!”
王直那充满煽动性的怒吼,如同点燃干柴的最后一点火星,瞬间引爆了锈水镇民积压了数十年的怨恨与绝望!
年轻人们不断的拿起枪,大喊着王直的口号。
“枪在手,跟我走,杀贵族,抢庄园!”
镇民们,尤其是那些被生活折磨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青壮年,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他们笨拙地端着步枪,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跟随着王直和他麾下的海贼,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锈水镇,朝着附近贵族庄园的方向冲去!
“王直老大,您传教真有一套。”
王直则是笑道:
“当然了,也不看看我以前干什么的,现在你们给老子冲。那些平民一旦死亡几个士气散了,你们就冲出去大喊,戴维琼斯与我们同在!”
王直麾下的海贼们混在暴动的人群中,如同经验丰富的牧羊犬。
驱赶并引导着这群被仇恨和欲望点燃的“羔羊”。
他们刻意放缓脚步,让那些被煽动起来的镇民冲在最前面。
怒吼声、砸门声、零星的火枪声混杂在一起。
但当第一个镇民被庄园守卫的火枪击中,惨叫着倒下时,人群中确实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和退缩。
但就在这时,混在人群中的海贼们立刻声嘶力竭地高喊:
“兄弟死了,贵族老爷不给我们活路!”
“戴维琼斯与我们同在,为兄弟报仇!”
“冲进去,用贵族的血祭奠大神!”
这喊声如同强心剂,瞬间将刚刚萌芽的恐惧再次转化为更疯狂的暴戾!
更多的人红着眼睛,踩着同伴或敌人的尸体,疯狂地冲击着庄园大门。
“轰隆!”
大门终于被撞开,暴民们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庄园。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人间地狱。
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贵族、管家、监工。
他们被从华丽的宅邸、仓库、地窖里拖出来,在哭喊和求饶声中被愤怒的民众用农具、石块甚至牙齿活活打死。
粮仓被打开,金库被砸烂,华丽的丝绸和家具被撕碎、践踏。
积蓄了数十年的仇恨,在这一刻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爆发出来。
王直站在庄园外围一处高地,冷漠地看着下方的杀戮与狂欢。
他身边的一个小头目咂了咂嘴:“老大,这帮泥腿子发起疯来,比咱们还狠啊。”
“哼,被逼到绝路的兔子都能咬人,何况是人。”
王直淡淡道:“让他们抢,让他们杀。等他们发泄够了,才是我们收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