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孙吉的为难,虞帝面容瞬间变冷:“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孙爱卿,朕不管你怎么做,北伐大军粮草,不容有失!”
“可是”孙吉一急。
虞帝声音更冷:“没有可是!孙爱卿,不管你怎么做,朕不想看到武安侯上奏粮草不足!”
他已经活不久了,关乎到身后名谁敢有碍拿回辽东,他就杀了谁!
“臣明白了。”孙吉垂下头。
该死的昏君疯了昏君怎么还不死强行北伐,到时候要饿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要易子而食,饿殍千里罢了罢了,饿死再多人,最终都会落到昏君的头上。
虞帝这才满意:“诸位爱卿可还有事?”
六部尚书互相看一眼。
不消须臾,吏部尚书恭声:“陛下,武安侯战无不胜,此番北伐,武安侯定能一切顺利,然,辽东失陷蛮夷已久,且武安侯需对阵契丹主力武安侯夺回之地若尽皆让武将镇守,恐怕会不断削弱武安侯手中兵力,且武安侯从不涉民生,若应对不好,百姓恐有反复。”
虞帝话音越发缓和:“蔡尚书之意是?”
“陛下容禀。”
顿了顿,吏部尚书蔡建肃然:“臣以为,可简拔部分官员前往辽东治理武安侯夺回之地,并妥善安抚当地百姓,尽可能为武安侯创造更加有利的北伐局面。”
其余尚书也立即来了精神:“陛下,臣以为极是,辽东幅员辽阔,绝不能让当地百姓分散武安侯的兵力,乃至于让武安侯后方不稳”
破财消灾既然免不了那就总得往前看,比如说,只要这一仗打完了,天下就太平了,这昏君也不会盯着他们那点可怜的家底了。
还有,辽东那无数的官职。
赵羽会输?
不可能的,以赵羽的能耐,没有输的道理如果赵羽输了,也不必他们愤怒,这昏君就一定会将赵羽弄死!天下的那很少一部分为了家国大义咬着的愿意吃苦的百姓,也一定会将赵羽千刀万剐。
虞帝点头:“武安侯此前也曾汇报,因赋税之故,辽东心向我大虞的百姓不断减少,派遣文官前往,却是势在必行”
言罢,虞帝起身,身体前倾:“朕知道你们的想法,也理解你们,如古人云,人心有私但,北伐结束之前,武安侯夺回的每一座城池每一个村庄,绝不能出半点纰漏!若出了纰漏,朕绝不姑息,明白朕的意思吗?”
“陛下,臣等明白。”六尚书急忙恭声。
虞帝颇为满意。
刚坐下,又看一眼四周。
沐坤立即上前:“父皇?”
虞帝看一眼沐坤,没有回答,眉宇却不着痕迹一皱。
大伴去传旨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中低层官吏被北伐的消息所震,故而被那些官吏拖住了?
沐坤见状,再度垂下头。
眼眸很冷北伐,终于是开始了。
没有人拦得住他父皇的北伐可一旦北伐当真开始,就算赢了又如何?除却成全了他父皇的身后名,留下的,却是极其可怕的烂摊子。
唯一幸运的便是,父皇坚持不了太久了。
心念间,沐坤又暗语:“武安侯,希望你能尽快结束北伐,亦或者,本殿是时候和你见面了。”
若是武安侯赵羽能想办法拖一拖时间说不定,能将北伐拖消失。
这念头闪过,沐坤又下意识摇头。
不,不行。
好不容易才重回父皇的身边如今老六一直都在针对他和老七,不能再出丝毫差错了,再出差错,恐怕真的就无缘帝位了。
罢了罢了,不管山河如何破碎总归还有战无不胜的武安侯,不管日后局势如何,有武安侯,就天然立于不败之地。
正好,孟凝雪要临盆了。
赵府所在的那条街
赵羽才刚回到赵府所在的街道,还没来得及靠近,就瞧见,有他的人急匆匆靠近。
赵羽上前,调笑:“小十三,你怎么这么匆忙?这半年多没见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本侯刚回来就出事?本侯没这么倒霉吧。”
那人听到赵羽亲切的称呼,只觉得心中一暖。
侯爷永远认得每一个人,不像其他人,说一套做一套。
不过片刻,那人想到大事,飞速靠近,在赵羽身边尽可能压低声音,急声:“侯爷,宫里那个人,又去茶楼了,侯爷今日回来,那个人今日去茶楼,属下想着肯定不是巧合。”
刚要回府的赵羽脚步一顿收买了沐全忠后,他不可能有事没事和沐全忠眉来眼去,毕竟,虽然虞帝要死了,但是虞帝还没死呢,既然没死,就不能将虞帝当死人。
故而他长期放了一个值得信任的眼线在茶楼。
沐全忠去茶楼了?
他若没记错,之前沐全忠本是在虞帝身边伺候,领了旨意去传旨他在紫薇殿耽搁的时间可不短,沐全忠一直没回紫薇殿。
沐全忠要见他!
出了什么事,竟然如此急切?
“先回府。”赵羽抬脚回府。
回到府里后,立即去取了便衣,带着冯海李大庆等少数亲信,秘密从后门无人处离开。
以面板确定没人跟踪,赵羽才迅速靠近茶楼。
刚到那茶楼。
一个模样颇有些阴柔的小厮上前:“这位爷,干爹在三楼雅间等你呢。”
从声音来听这是个太监。
“你们在附近守着。”赵羽朝着冯海李大庆吩咐一声,迅速上楼。
三楼,雅间
沐全忠坐在桌边,正在喝茶但是赵羽敏锐发现,沐全忠拿着茶杯的手有些不稳,很显然,沐全忠的心情,一定很不平静。
上前,赵羽抱拳:“沐公公。”
“武安侯。”沐全忠挤出许笑容。
“沐公公怎的如此着急见我?”
说完,赵羽上前,颇有些心忧:“今日事多,公公长期离开,恐怕会引来陛下的怀疑,到时候一旦连累了公公”
沐全忠微微摇头,话音沙哑:“你听杂家说龙禁卫北镇抚司新任镇抚使祁虹,你可认得?”
“祁虹成了北镇抚使镇抚使?”赵羽变得错愕。
他手里还有祁虹的效忠信呢,如何能不认得?
他好久之前就想见见祁虹这个“老朋友”了,只是祁虹不知道去了哪儿,他也不方便打听结果,他这从辽东回来,祁虹竟然成了北镇抚司镇抚使?
沐全忠没有解释,只道:“陛下为带你陪葬,谋定了两层计划,一层是文臣,还有一层,和祁虹有关,亦或者说,就是祁虹去做的筹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