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断,你还好吗?”
“还好。”
这是空断的第三次试炼。
这次试炼一共进去了21个赐福者,311个普通人,活着出来的却只有13人。
女人递给了空断一瓶水。
“谢谢,没有你们两人帮忙我真的会死在里面。”空断真诚道谢。
黑发青年笑道:“没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虽然我们三个都是赐福者,但没有那几个大组织当靠山,互帮互助才是最佳选择。”
“魏覃念说得没错,我们没有靠山就只能靠自己,虽然是赐福者,但试炼凶险异常,一个人单打独斗能不能活下来还另说。”
女人坐到了地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
空断叹了口气,“我的赐福很鸡肋,没组织要很正常,但萧岚风,你的赐福那么霸道,那些组织应该会争着要你吧?”
“只要是赐福,就没有‘鸡肋’这个说法,五个组织都会要你的。”魏覃念笑嘻嘻地走到空断身边勾住他的脖子,“你是怕加入组织后要被强制安排进试炼,到时候迫不得已加入一些恐怖的试炼活不下来吧?”
空断尴尬地挠了挠鼻子,“也是有这个原因,那你们两个是因为什么不加入他们?”
魏覃念眼神里寒芒一闪而逝,“你也知道,我赐福的代价是削减寿命,我虽正值壮年却也经不起折腾,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老态龙钟。”
空断看向萧岚风,“你呢?”
“我?我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的命成为别人手里的剑。”
“轰隆”巨响,拉回了空断的神游的思绪。
烈火与极冰的对撞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慕延年扯着嗓子大喊:“空断,这种时候你怎么还在走神?”
“这场战斗让我想起了当年,那个时候就是因为你,才导致我们加入了白驹基金会。”空断切割开了空间,把冰与火的纠缠分散。
“‘我们’?”慕延年拍了拍额头,“你是指魏覃念和‘风’?”
“这段记忆你还记得啊?”
“记得,当时我可是在帮你们,你不会是在怨我吧?”
“谈不上怨恨,但正是因为你,才导致现在大家都无法逃离这命运的漩涡。”
汪子仲顿感诧异,“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慕延年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当时空断、‘风’和魏覃念是朋友,三人都没有加入任何组织,结伴完成试炼,结果在试炼里遇到了极其危险的怪物,我和韩董出手救了他们。”
“韩董也参加试炼?”
“那个时候大家都很懵懂,即使是八个董事也需要完成试炼获取奖励。”
空断感慨:“就是因为这救命之恩,韩董叫我们加入白驹基金会,我们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
慕延年好奇询问:“那个时候你们就服务于苦难圣堂了吗?”
“我和魏覃念是苦难圣堂的弃子,而‘风’却是后来遇到的同伴,只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魏覃念也是从苦难圣堂出来的受难者。”
瓦碎声音冷冰冰地打断了众人的交谈,“你打算和他们追忆往昔多久?”
空断笑道:“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我曾经的朋友,以后怕是没有絮叨的机会了,所以忍不住多聊几句。”
慕延年调侃:“我和你之间没那么熟,你真要追忆当年应该去找魏覃念和‘风’。”
“魏覃念死了,‘风’被我重伤,我确实是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了。”空断抬起手指着慕延年,“虽然我们并没有那么熟悉,但我自认为还是和你有点交情,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你会好奇什么?”
“学习的代价是遗忘,回溯的代价是什么?”
此话一出,瓦碎脸色变得极其不自然,她目光死死盯着慕延年,似乎迫切想要知道他的回答。
慕延年只是耸了耸肩,“不知道,我用回溯从来没有支付过代价,随时随地都可以用,没有任何使用限制。”
空断并不相信这套说辞,“真的假的?这么强力的赐福没有代价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用你的赐福对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正有此意,‘火’和汪子仲不足为惧,但你却很麻烦,你也别想着诓我,我知道只要不接触你,你就无法学习我的赐福。”
空断打开道具空间,再次取出了一颗药丸。
瓦碎出声制止,“别试。”
空断偏过头注视着瓦碎,“为什么不试?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那代价你承受不住的。”
慕延年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连我赐福的代价都知道?”
瓦碎淡淡地回应:“你不是不知道回溯的代价,而是你已经把这个代价遗忘了。对你而言,失忆是懦弱的体现,也是一件幸福的好事。”
“能有多幸福?”
“幸福到你现在像个傻子一样无忧无虑,而所有的痛苦要我一个人承受。”
陡大的冰雹从空中坠落,代表着瓦碎破碎冰冷的心境。
空断收起了药丸,不再打慕延年代价的主意,“瓦碎,你这架势是想要和慕延年有个决断?”
“该有个决断了。”
“同等情况下你杀不了他。”
“我知道,但我竭尽全力之下他现在这个情况应该也扛不住。”
空断认真道:“你没打算享受我们成功的战果吗?我能感知到大部队已经回来了。”
“痛苦带来的只有痛苦,我厌恶痛苦,我早就想死了。”
瓦碎最后的话语像冰渣砸在地上一样碎裂,带着一种彻骨的疲倦。
慕延年看着瓦碎眼中熄灭的光,心中涌起一股没来由的刺痛。
“等等”
话未出口,瓦碎已然行动。
不再是之前狂暴的冰柱,而是另一种更为彻底的寒冷。
瓦碎抬起双手,掌心向上,仿佛捧起无形之物。
以她为中心,一个看不见的“点”在贪婪地冻结着一切热量、光线、声音,甚至包括“运动”本身。
瓦碎周围的空间变得异常“干净”,干净到连最微小的粒子振动都被抚平。
她要冻结一个“区域”内所有的“变化”,连同自己都归于最原始的“无”。
这是一种自毁式的领域展开,代价必然是施术者的一切。
瓦碎创造出了一个绝对的“冰冻领域”。
慕延年敲了敲防毒面具,抬腿向瓦碎走去。
汪子仲想要阻拦,却被“火”制止。
“由他去吧。”
“这个赐福太怪了,慕延年现在的情况不比以前”
“由他去吧。”
“火”只是重复了这句话。
汪子仲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延年走进了那寒冰地狱。
“哥,有些事情即使你忘了,但是你还是要赎罪的。”
慕延年耳边响起瓦碎冰冷至极的声音,他蓦然想起了「回溯」的代价。
祂们的残忍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