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怀着孩子娇贵,我这闲人哪敢支使你啊。”
光是站在院子里这么两帮人浩浩荡荡的对峙着也不像话,于夫人被袁蝶儿搀扶着进了屋子的明间,这是要好好和程容珈说道说道的意思了。
可是一进了屋子,于夫人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这几日夏热,连她的住处都只能靠着扇扇子降温解暑。
程容珈这屋子里的四面墙角却都供了一大盆冰,上面放置了瓜果,那随风而飘散出来的丝丝凉气和沁人心脾的香味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进了明间,入目皆是金玉满堂,红木的坐榻,楠木的小几,缂丝的帝女花屏风样样都是金钱堆出来的。
据说程容珈孕期害喜又用不得熏香,所以供案上长盛不衰的鲜花梅瓶两日就一换,还有从南方运来的香橼果,哪一样不是银子堆砌出来的。
就这面前这一桌几乎没怎么动的膳食,看样子程容珈就打算让下人撤下去了,怕是又要便宜院子里那群丫头婆子了吧。
这么奢侈的东西连她这个当家主母都没享受过呢,程容珈的下人倒是日日都能享受,这说出去如何让人不笑话?
“呵,看你这做派,只怕是连宫里的娘娘也没有这么金贵的。”
于氏抬手舀了一下那天麻鸽子汤,抬目看向程容珈,“哦不对,只怕你一直心里就是把自己当宫里的娘娘吧,只是阴差阳错来了我们这小门小户,可真是委屈你了。”
“不知婆母今日来有何贵干,如果只是要数落这些寻常小事的话,只怕还有更多不入您眼的东西,何苦逼着自己难受。”
程容珈也没必要对于氏的阴阳怪气有什么回应,这些都只是她这么多年的生活习惯而已,有时候融入不了的东西就是硬装也装不像。
反之亦然,改变不了的习惯喜好,只要不妨碍到他人,也没必要为了迁就徐家就委屈自己。
这么理直气壮地反驳让站在于夫人身后的袁蝶儿都笑了,她袁家在西南也算是一方霸主,她也是刁蛮大小姐来的。
但在程容珈这种嚣张跋扈的样子面前都要甘拜下风,面对自己的婆母,可以说是长辈,都能这么不给面子的回怼回来,这真是什么也不顾及啊。
“我说少夫人啊,你不要以为仗着郎君的宠爱就能连长幼尊卑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就你这样的态度,传出去多少人都要指着鼻子骂一句没有家教——”
“我有没有家教,讲不讲尊卑,还轮不到你一个没名没分的外室来定罪。”
没等她说完,程容珈狭长地凤眸就极具压迫地扫视了过来,这还是程容珈第一次拿正眼看这个徐镇所谓的干妹妹。
“还有,我有手有脚,有权有钱,需要仗着谁的宠爱?徐镇的吗?你要不要现在把他叫来,问问我需不需要看他的脸色,仰你徐家的鼻息。”
此言一出,屋子里众人皆是一惊,意外一向温和的少夫人竟有如此霸气侧漏的时候,会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