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姐姐!”红砖房门口。
觅云披着一件白色的纱布,对着站在围栏门口的李兰蕙和许义招了招手。
看到觅云安然无恙,许义和李兰蕙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在有毕泽保护下觅云最多吃点苦头,绝对不会出现生命危险,但是在如此荒郊野岭出现一栋如此可疑的红砖房,即使是许义这样心大的人都十分担心。
许义带头朝着觅云走去。
在朝着红砖房走去的路上,李兰蕙时刻留意着附近的环境。
见到周围例泥土里的马粪,还有空气中浓郁的散不开的腥臭味。
很正常的常年以放牧为生的牧民家境。
甚至那红砖房的历史或许比她和许义的年龄还要大。
那泥垢深入墙角,在红砖房的每一处阴影中创建了属于微生物的国度。
李兰蕙摇了摇头,对许义轻声道:“没看到哪里有什么异样。”
许义则是将觅云拉到身后,低声问道:“你在这里没遇到什么情况吧?有没有乱吃什么东西?”
觅云被两个人紧张兮兮兮的样子,有些害怕,疑惑地说道:“我我应该遇到什么情况吗?”
看到觅云这副傻样子,许义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算了,就这傻孩子的样子,如果真的是遇到坏人的话,那早就被骗的东一块西一块,俄国一块缅甸一块了。
“你们就是奥肯的家人吗?”
这时,一道苍老的,口音浓厚到几乎分辨不清每个字的声音从觅云的后方,红砖房的大门口传来。
许义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面色红黑,弯腰驼背,穿着粗糙麻制蒙古袍,即使是夏天依旧长袖长裤将全身笼盖的老人站在门口,虽然年纪很大,腰都直不起来,但是对方身上有一股气势。
一股弛骋草原的气势。
衣袍的下摆落在地上,沾上了泥巴,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拄着拐杖,苍老黝黑的手上面布满老茧以及如虬枝盘曲的血管。
李兰蕙听到对方称呼觅云为“奥肯”,倒是安下心来。
在蒙古语中,奥肯一般是老一辈牧民称自家孙女的昵称,也可以翻译为囡囡。
这位老人对待一个陌生的刚见一面的女孩子用这个称呼,某种程度上也说明老人家对觅云特别喜爱了。
微微对老人鞠躬道:“老人家您好,我是觅云的姐姐,觅云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老人家虽然年纪很大,不过耳朵却还听得清楚,听到李兰蕙的话,脸上露出笑容:“我很喜欢,奥肯。”
年纪大了,就会很喜欢小辈陪在自己身边。
只是自己年轻时实在太浪荡了,未有一儿半女,甚至连妻子,也没有。
老人家转身,杵了杵拐杖,说道:“你们,进来吧,听奥肯说你们想要吃当地食物。”
许义上前主动接过交际任务,对老人家说了自己的想法。
顺带护着身后两个女孩子,朝着红砖房里面走去。
“对了,毕泽呢?”许义突然回头问觅云。
觅云回答道:“毕泽被爷爷喊去帮他放马了。”
许义微微皱眉。
按理来说,毕泽作为一个退役军人,作为一个保镖,在许义给他的命令是保护好觅云的时候,基本不可能乱走的,再怎么,也不能让觅云脱离自己的视线。
“踏踏踏!!”
这时,一阵马蹄声从许义身后传来。
“老板!”一同出现的,还有毕泽的声音,只见他牵着一匹肩高足有一米六的高头大马从外面进来。
许义皱着眉看了眼那匹血红色的高头大马,肌肉紧实而毛发油亮,一看就是一匹精养的绝世好马。
但是这跟毕泽丢下觅云帮一个可疑老人遛马是两回事。
许义皱着眉看向毕泽,而他身后,李兰蕙和觅云都停下来脚步,就连老人家,都停下来脚步站在了门口,看着这一幕。
毕泽果然从许义的表情中看出来了不对劲。
立即低头道:“老板”
许义:“我记得我交给你的任务是保护好觅云,而不是让你随便接过一个人的马跑去兜圈。”
在许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的表情在这一刻似乎变得象是李兰蕙一般冷漠,金钱在他身上流淌出来造就的威严肆意地压向毕泽。
毕泽唰一下立正,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老板,巴图前辈是抗战老兵我认为觅云小姐在这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而且,我就在附近,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我就会立刻赶回来。”
听到这里,许义一顿,转头看向老人家,巴图。
抗战老兵。
李兰蕙动作也一顿。
许义则是很干脆地转身对老人家鞠了一个躬:“老人家,没想到您竟然是抗战老兵,失礼了。”
老人家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转身进了房子。
这会,许义看这栋有些肮脏破旧的老房子都顺眼了不少。
以老头子这个年龄,要么是几岁就打抗日战争的传奇童子军,要么是十几岁打朝鲜战争的老兵。
甚至有可能是两边都打了的。
这可是真活着的传奇了。
这样的老人或许私德上有些许毛病,但是大义上,对罪恶的厌恶上,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但凡有一点毛病,当年都坚持不下来。
许义几乎是毫不尤豫就跟着老人家进了房子,安心这一块。
老人家的房子没那么多讲究,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住。
里面的陈设乱七八糟地堆积,中间一个篝火堆,上边挂着肉,一张简陋的干草床铺上床单在角落,另一边角落则是堆积着一堆杂物。
篝火堆边上几个编制的蒲团落了些灰,其中一个蒲团上还放着觅云的手机。
旁边竟然还有一个插座。
许义注意到这点,开始张望,果然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台冰箱。
也就是说,这看似简陋的房子其实是通了电的。
“坐。”
这时,老人家也开口了,对许义四人说道。
觅云兴冲冲地跑到蒲团上坐下,也招呼许义和李兰蕙坐下。
许义和李兰蕙也没啥迟疑地坐下。
许义目光放在挂在房顶的肉上,在有冰箱的情况下,还将肉挂在柴火堆上面。
许义咽了口口水。
如果能吃的话,这可是香到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