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生死一线(1 / 1)

战场的轰鸣震彻天地,大地仿佛在战鼓与铁蹄下颤斗。

王都南门之外,赤焰氏族的战鼓如雷擂响,血色的旗帜在风中疯狂翻卷。

无数兽人嘶吼着扑杀而来,尸体在两军之间层层堆栈,血与泥早已混成一片浑浊的海。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刺喉的血腥,火药的焦灼气息与血肉焚烧的焦臭交织在一起,仿佛死亡本身的气息,压得人胸膛发紧,呼吸室塞。

鲜血的飞溅、怒吼的嘶豪、战鼓的轰鸣所有声响混杂交错,凝成一曲震碎人心的死亡乐章。

在这片如炼狱般的血火中央,莱昂缓缓握紧了手中长剑。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盔甲下的衣衫早已被汗水与血水浸透,数道伤口在肌肉拉扯下火辣作痛。

可他没有低头,没有退缩。

所有痛苦与疲惫,都被死死压在心底,眼神中只剩下一股近乎疯狂的光。

他死死盯住前方那一道如铁塔般伫立的身影一一赤焰族首,戈鲁卡。

刹那间,天地都仿佛在退去,喧嚣与杀伐都模糊不清,只剩下那血斧高举的巨躯,与自己紧剑柄的手。

“必须杀了他。”

这个念头在莱昂脑海中回荡,轰鸣如雷霆,压过了战鼓与惨豪。

他很清楚,此刻已不是技巧的较量,不是退守与进逼的博弈这是一场生死的对决,一次只能以鲜血终结的豪赌。

若不能尽快斩杀赤焰族首,若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击碎赤焰氏族的正面主力他几乎已经看见了那注定的结局一一远方的荒兽与雷霆两大氏族大军将从侧翼与后方扑杀而至。

到那时,他魔下的第七军团、还有整整七万馀名王国土兵,都会被铁流与血海吞没,无人生还。

而一旦他们倒下,王都卡斯顿便会彻底失去最后的屏障。

那意味着,整个王国将在火与血中分崩离析。

接下来的结果,莱昂不敢去想,却又清淅地浮现在他眼前:

他能想象到王都卡斯顿的城门在火海中崩塌,能听见平民们被屠戮的惨叫,能看见妇孺被拖上木桩,被穿刺悬挂,能闻见活人被点燃焚毁后的焦臭—

这绝不仅仅只是臆想,而是他曾亲眼看过、亲耳听过、亲身感受过的噩梦。

维斯领的灰,维尔顿城的屠杀,南境无数被践踏的村镇·那些户横遍野的画面至今仍镌刻在他的灵魂里。

他看见过婴儿在摇车里被长矛挑起,看见过老人被当作牲畜一般拖走,见过妇人被斩首后悬挂在树梢。

那一幕幕惨状,从未在他的心中褪色。

每一声哀豪,每一双绝望的眼晴,至今在深夜依旧会令他冷汗淋漓。

那些噩梦般的画面一遍遍折磨着他,使他在冷静坚韧的外表下,始终潜藏着一股无法愈合的疯狂。

“不能不能再让它们重演如果此战失败,这些惨状将重演于整个王国,甚至整个大陆!

莱昂的呼吸急促,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

自从维斯堡沦陷后,他平日里总是沉默冷静、坚韧克制,但那只是无数次压抑的结果。

若非如此,他早已被心中的痛苦吞噬。

事实上,这位第七军团的军团长,其实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的父亲死在兽人的屠刀下,他的家族领地被焚毁,他熟悉的每一张面孔一一那些忠诚的士兵、慈爱的长辈、甚至儿时玩伴一一全都倒在了兽人的屠戮中。

维斯领被兽人的屠刀碾成灰炽之后,他的世界早已崩塌。

他早就不想活了。

若不是王国与人民需要他,他或许早就该在战场上与父亲一同死去。

梦境中的复仇并没有带来真正的喜悦,也没有带来片刻的解脱,那份快意在撕裂的记忆中显得苍白无力。

唯有继续与兽人血战,唯有挥剑杀戮兽人,一次次让仇人的鲜血溅在身上时,他才能感受到心中的痛苦短暂地减轻了一分。

可今日不同。

今日若退,便是王国七万大军全军复没,便是王都卡斯顿彻底孤立无援,便是整个王国崩溃在即。

今日若退,那些悲惨的记忆将不再仅限于回忆,而会成为所有人共同的未来。

所以,他不能再退。

在维斯堡,他退了。

在哈卡尔要塞,他退了。

在维尔顿,他也退了。

但今日,在王都城下,他绝不会再后退半步!

莱昂紧握长剑,血色的杀意在胸中奔涌成潮。

他的呼吸粗重,目光赤红,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心底的呐喊化作纯粹的杀意,冲垮了所有理智。

这种澎湃到极致的杀意,让他整个人都象化作了野兽。

他策马直冲,目光死死锁定在赤焰族首的身影上。

那是此刻唯一的目标。

赤焰族首戈鲁卡高举血斧,仿佛一尊战神般立于兽人阵中,咆哮声震碎耳鼓,激起赤焰战士们的疯狂。

可当他的眼神与莱昂相撞时,却隐隐感到了一丝寒意。

赤焰族首自踏上战场以来,几乎从未感受过恐惧,但此刻,他竟在莱昂疯狂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冰冷的战栗。

他意识到:

这个人类—不一样。

不是冷静的剑土,不是沉稳的统帅,而是一个愿意以血换血、以命抵命的疯子。

那股彻底不顾性命的疯狂杀意,甚至让悍勇的兽人族首都感到了一瞬的胆寒。

战马嘶鸣着踏碎尸骸,溅起的血水染红了莱昂的战靴。

他几乎是以自杀式的姿态策马突入敌阵。

第七军团的军旗在他身后猎猎飞舞,士兵们望见帅旗直压到敌军最前方,心中震颤,随即爆发出近乎疯狂的怒吼,咬牙随之前冲。

赤焰族首戈鲁卡立在乱军中央,浑身披着重甲,血斧宽阔如门板,双臂肌肉纠结,眼晴猩红。

他怒吼着举起战斧,声如雷霆,震得四周兽人纷纷拍击胸膛,咆哮着跟随,

“来吧,人类!”

两军的喧嚣在此刻仿佛都被抽离,天地之间只剩下两道身影。

莱昂策马直冲,长剑在手,锋刃映着阳光闪铄冷芒。

他没有丝毫防备的姿态,所有的动作都在诉说着同一个字一一杀。

戈鲁卡怒吼一声,粗壮的手臂举起那柄沉重的战斧,斧刃上溅满了同族与人类的血。

赤焰氏族的战鼓在他背后震荡,他是他们最后的支柱,是督战的旗帜。

两股风暴在尺山血海间撞击,

长剑与血斧相交,爆发出惊雷般的巨响。

剑锋被震得颤斗,斧刃进出火花。

莱昂的手臂被巨力震得发麻,可他没有退,反而猛然踏前半步,借力将剑锋切向戈鲁卡的脖颈。

戈鲁卡眼神一漂,举斧横挡,反手一扫。

斧刃卷起腥风,将两名靠近的人类士兵连同盾牌一并劈飞。

血肉碎片洒落在两人脚下,可莱昂没有丝毫尤豫,剑刃趁势划破兽人肩甲,溅起一蓬血雾。

戈鲁卡怒吼一声,眼神骤然生出一丝畏惧。

“这人类疯了—”

他能感觉到一一眼前的人类根本没有在乎生死!

莱昂的剑势并非寻常的攻防,他不再是那个沉着稳健、冷静计算破绽的人。

他的剑术,也不再是往日那种冷静到令人绝望的精巧,反而每一剑都带着搏命的狠辣,

他的剑路没有退避,没有防守,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每一剑都逼迫戈鲁卡必须拼命应对。

战斧狠狠劈在剑身上,沉重的劲道顺势崩散,震得莱昂五脏翻涌,口中鲜血喷溅而出。

可他根本不在乎。

趁着斧刃被格挡滑开的一瞬,他反手挥剑,剑尖闪着森寒的光,直直刺向戈鲁卡的咽喉。

一以命换命。

这一刻,莱昂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斧刃斩中,不在乎血肉是否会被撕裂成泥,他只在乎自已的长剑能否先一步穿透那兽人的咽喉。

戈鲁卡心头一凛,粗壮的护臂猛然横挡。

剑锋贯入血肉,进溅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手臂。

身为赤焰氏族的族首,他无数次踏过尸山血海,早已遗忘“畏惧”为何物。

可在此刻,他却在这人类的疯狂压迫下,胸口闷紧,呼吸一滞。

“疯子!”他怒吼一声,獠牙外露,战斧呼啸着再度劈落。

然而,莱昂丝毫不避。

肩甲横移,硬生生顶上去。

铁甲当场粉碎,碎片带着血肉飞溅。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半个身子瞬间麻木,可他咬牙硬撑,反而借势压低身形,长剑如毒蛇般直刺戈鲁卡心口。

剑尖擦过兽皮与铁环,切开厚实的肌肉,溅起一片血雾。

戈鲁卡跟跑后退,胸膛被划出一道深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汨汨涌下。

他疗牙紧咬,胸腔剧烈起伏,第一次在心底生出一丝慌乱。

刚刚若不是他在最后一瞬见势不妙,及时收力躲开,这一剑,恐怕真会直接刺穿他的心脏。

这个人类,竟真的敢完全放弃防御,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破绽,只求能换走敌人性命!

若真要硬拼下去,就算他能将这人类的头颅劈成碎片,也必然要被那柄长剑洞穿心脏。

除了那些在血祭作用下彻底丧失理智的疯子,即便在兽人当中,也极少有人能展现出这种近乎自毁的搏命姿态。

可眼前的对手,不仅是人类,更是以清醒之身,逼自己在生死边缘徘徊!

戈鲁卡胸腔剧烈起伏,心口一阵室闷。

他是赤焰氏族的族首,背负全族的荣誉与生死,怎能与一个人类去换命?

而莱昂的眼神中,却只剩下疯狂的执念,血丝布满双眸,象是燃烧着烈火。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血腥的画面一父亲的头颅被高悬在兽人腰间,眼眸未曾闭合,带着死不目的悲怒:

导师德里克临死前紧着他的手,声音嘶哑,却仍竭力留下最后的瞩托;

维尔顿的街巷在火海中崩塌,石板路上流淌着鲜血,呼救声与哭喊声淹没在烈焰与嘶豪之间;

南境无数同胞被烈火吞没,身影在炽烈的光中化作焦黑的残躯;

而在兽人的营地里,人类被绳索锁缚,像牲畜一样被圈养,尖叫与哀泣此起彼伏,刀斧落下,

血水汇成泥潭。

这一幕幕血腥惨景仿佛在心口撕扯,每一滴血都在提醒他:

若此战不胜,整个王国,乃至整个大陆,都将步上相同的绝路。

他的每一剑,都是在替他们索命;他的每一步,都是在为了整个王国的存续。

“我早就该死了一一”

他低沉的嘶吼撕裂了战场的喧嚣,声音沙哑而挣狞,仿佛自地狱深处传来。

“死在维斯领,死在维尔顿!”

记忆中鲜血淋漓的惨景一幕幕闪过:

父亲的头颅高悬,领地在烈焰中化作焦土,熟悉的领民与忠诚的部下尽数倒在兽人的屠刀之下。

“可是只要你们还活着,我就不能死!”

他喉咙里挤出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撕裂灵魂的仇恨。

“因为我死了,就再没人来杀你们了!”

咆哮声与战鼓一齐轰鸣,他猛然爆发,剑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直刺向戈鲁卡的心口。

“吼一一!

戈鲁卡怒吼着挥斧格挡,血火在瞳孔中燃烧,可他手中的斧势却因畏惧与迟疑而失去了凌厉。

他不敢全力扑杀,更不敢以命相搏。

于是,他的斧刃一次次被压开,他的步伐一次次被逼退。

在人类统帅的疯狂攻势下,赤焰氏族的族首,竟然从一开始就完全落入了下风。

短短数招之间,戈鲁卡的气势已然被牢牢压制。

周围的血誓亲卫见到这一幕,双眼赤红,发出兽吼般的嘶豪,疯狂扑杀而来,誓要替族首解围。

然而,第七军团的士兵们同样咬紧牙关,毫不退让,他们带着必死的决心冲上前去,用血与钢将那些亲卫牢牢拦下。

鲜血瞬间浸透大地,惨叫与怒吼交织,铁器的碰撞声震耳欲聋,整个战场仿佛化作一座吞噬生命的炼狱深渊。

“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莱昂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杂念,脑海中只剩下这一句疯狂的嘶吼。他眼中的世界早已被血色吞没,唯有戈鲁卡的身影格外清淅。

他没有退路。

他清楚地知道一一整支大军已在死亡边缘摇摇欲坠。

若不能立即斩杀戈鲁卡,便意味着第七军团全军复没,意味着王都陷落,意味着整个王国将在血火中化为灰。

因此,他唯有前行,唯有搏杀,唯有在此刻将戈鲁卡彻底斩杀!

戈鲁卡终于被逼到绝境,怒火攻心,双眼彻底染血。

作为一位悍勇的兽人族首,他心底残存的那一丝畏惧最终被怒火焚成灰烬,他仰天咆哮,声音压过战场上所有的战鼓与惨叫:

“来吧,人类!!”

“让鲜血与尸骨一一决定今日的王者!”

他的咆哮震彻天地,血斧高高举起,带着足以劈碎山岳的狂暴之力。

他已不再退让,不再格挡,而是以全力正面迎击莱昂的剑锋,不惜同归于尽!

剑光与斧影在空中骤然交错。

刹那间,天地仿佛静止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所有的视线都被那一瞬凝固人类与兽人两大阵营的旗帜人物,在血火炼狱的中心,以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决出胜负:

不退!不避!不防!

唯有以命相拼!

生与死,已在一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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