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不死兽潮(1 / 1)

【阿伦斯坦要塞城下】

夜色深沉,战火映红了天际。

本应在惨重伤亡下崩溃的兽人攻势,却再度暴涨。

远处的绿色火焰愈烧愈盛,仿佛不再是火堆,而是一颗正在燃烧的心脏。

兽人祭司们环绕其侧,骨杖敲击地面,节奏低沉,却与每个兽人的心跳同频。

咚——咚——咚——

每一次敲击,大地都仿佛随之震动。

每一次节拍,兽人的咆哮便更高昂。

越来越多的兽人眼睛彻底化为血红,没有瞳孔,没有理智。

呼吸声沉重如牛,血气在体内翻滚,甚至能通过皮肤看到鼓胀的血脉。

他们不再象是战士,而象是一群被恶灵驱使的血肉怪物。

有人胸口被火枪轰穿,依旧拖着半个身体扑来。

有人被长枪刺透,却直接沿着枪杆爬上去,试图用利齿撕咬士兵的面甲。

还有人手臂被斩断,却直接用断肢的骨茬击打,鲜血飞溅中仍旧怒吼。

这种疯狂,几乎超越了生命应有的极限。

“他们疯了—一!”

后列一名年轻士兵忍不住喊出声来,眼神里满是骇然。

可紧接着,他想起一路上被焚毁的村庄与横陈的尸体,喉咙一紧,猛地咬牙,重新抬起手中长枪。

铁枪“眶”的一声撞上兽人的咽喉,尖锐的枪锋透体而出。

血花飞溅在他脸上,他嘶声咆哮:“疯的不是他们,是这场战争!我们只有杀了他们,才能活下去!”

然而,馀下的兽人却仍在咆哮,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冲,象一股无法遏止的洪流。

前列长枪齐齐突刺,黑压压的枪阵如铁林骤然伸展。

每一具倒下的身躯都伴随着撕裂声,可即便被洞穿,许多兽人依旧挣扎着扑上来,直到力竭方才倒下。

这已不再象是一场攻城,而是一场彻底失去理智的屠戮。

“换列!”

军官们声嘶力竭地指挥。

盾牌重重落地,铁枪前推,一列列士兵替补而上。

倒下的空隙迅速被填补,长矛锋芒交错,将军阵撑得宛如一道寒铁筑就的壁障。

第七军团的方阵在夜火中起伏,如同一部庞大而冷酷的战争机器,生与死都被碾压在它前行的齿轮之间。

可在这冷酷之下,每一名土兵的心脏都在狂跳,

恐惧与愤怒在血液里沸腾,他们第一次真正明白,为何莱昂一路上不停地灌输那句话:

“你们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猛兽。

不要想着同情,也不要想着怜悯。

你若尤豫半息,他们就会撕开你的喉咙。”

想到这里,所有人反而杀得更狠。

他们的枪尖、刀锋,带着一种掺杂着恨意的狠辣。

莱昂目光冷冽,注视着这一切。

他低声吐出这个词。

在他过往所有与兽人的交锋中,从未见过这种“外力催动的嗜血化”。

“这就是兽人新掌握的手段么”

莱昂手中长剑缓缓抬起,锋芒在火光中闪耀,

声音冷冽而坚定:

“全军,杀到他们退!”

呐喊震天。

四万人的怒吼压过了鼓声与咆哮。

火光、血花与硝烟交织,战场已成炼狱,

即便如此,第七军团仍旧死死守住了阵线,

他们大多是第一次见血的新兵,但在这一夜,他们向所有人证明了:

他们早已不是新兵,而是王国的铁军。

夜色已深。

风声早被呐喊与铁火吞没,大地在轰鸣声中震颤不休。

要塞外沿,血水汇成暗流,顺着泥泞沟渠蜿蜓而下,仿佛整片战场都在渗血。

第七军团的防线,已被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浸透,

前列的盾牌满是裂痕,许多枪尖早已折断,士兵们双臂酸麻,却依旧死死顶在原地。

在暮色中曾短暂退出的第七步兵团,此刻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与补给,再次回到了战场上。

火枪手们重新列阵,身上还残留着硝烟的气息,手指被火绳灼得焦黑,但依旧一排排抬枪,随着军官口令,整齐地轰然齐射。

火蛇划破黑夜,枪口火光一闪一灭,接连不断地在兽人冲锋在线掀起血花。

浓烈的硝烟在夜风中翻滚,屏蔽了阵前的视线,仿佛整片天地都在室息。

后列火炮再度轰鸣,如同雷霆骤落。

沉重的铁弹呼啸着砸进兽人密集的数组,一次次撕开血肉与骨骼的信道。

轰击声震得耳鼓鸣,地面随之微微颤斗,仿佛战场本身都在战栗。

但那条信道瞬间又被新的兽人户体与狂吼填满。

这是消耗,是血与钢的对撞,

终于,狂化的兽人攻势开始迟缓。

他们的胸膛剧烈起伏,血气过度燃烧,血脉鼓胀到快要爆裂。

有人咆哮着扑来,半途却轰然倒地。

有人眼中血光骤暗,狂化的力量消散,身体立刻被铁枪刺穿。

“他们—在衰退!”

一名连队长嘶声吼道,声音夹杂着兴奋。

士兵们的眼神,在绝望与恐惧之外,重新涌出炽烈的光。

“杀一一!

他们齐声呐喊,声音压过了火炮。

哪怕身体早已力竭,他们依旧死死举起枪与刀。

哪怕手指颤斗,他们依旧完成整齐的装填。

这一夜,他们第一次明白:

仇恨与纪律,能让人战胜恐惧与绝望。

前排的正式骑士们,早已浑身浴血。

有人肩膀碎裂,却依旧咬牙死战。

有人大腿中伤,却仍然强行支撑,斩断扑来的兽人。

莱昂则如同一道冷冽的利刃,纵横于战场。

他的长剑沾满血浆,剑锋上的骑士之力不断爆发,斩裂敌阵。

终于,当最后一头狂化的沸血战士轰然倒地时,兽人攻势的怒涛被硬生生砸断。

远处的绿色火焰猛然一颤。

兽人祭司们的吟唱变得急促,仿佛在勉力支撑。

但前线已然溃乱,狂化的兽人接连倒下,剩馀的兽人开始尤豫。

咆哮声中,第一批兽人掉头逃窜。

紧接着,更多的兽人放下武器,嘶吼着撤退。

“他们退了!”

阿伦斯坦要塞城墙上的亚文守军嘶声喊道,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追击!”

莱昂冷声喝令。

“稳住阵型—一让他们退,我们更要稳!”

鼓声再起,但这一次不再是急促,而是沉稳的节拍。

全军的呼吸重新合一,枪阵稳固如山,火枪与火炮缓缓下垂,象一头刚刚收拢獠牙的巨兽。

兽人的溃退,在这钢铁般的军阵面前,显得彻底而不可逆。

这一夜,血流成河。

战场上遍布尸体,硝烟与血腥混合,弥漫到远方的夜空。

但第七军团的数组,依旧屹立,

他们的伤亡不可谓不大,但他们的阵型未崩,他们的意志未碎。

他们证明了自己:

这支军团,即使是在最残酷的试炼中,也能挡住兽人的狂潮。

莱昂立于血海中,抬眼望向远处依旧摇曳的绿色火焰。

祭司们的身影已随兽人退去,但那团火光,仿佛在黑暗中留下一个讥笑的印记。

他低声喃喃,握紧了剑柄。

那团绿色火焰,不是以往的血气,而是一种古怪的仪式。

它能让兽人忘却疼痛、疯狂不死。

这意味着,兽人的战斗方式,正在改变。

这一次,他们寡不敌众。

可下一次呢?

夜风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火光渐渐熄去,只剩下满地焦黑与森冷。

营火被重新点燃,微弱的光映照在血迹斑斑的铠甲上。

第七军团的士兵一个个浑身浴血,脸庞上既有劫后馀生的庆幸,也有压抑不住的疲惫。

有人靠在盾牌上,大口喘息,手指还紧紧扣着剑柄。

有人双膝一软,终于在战斗结束后坐倒在地,泪水与汗水一同滑落。

也有人仰天狂吼,将满腔的血气与压抑发泄出去。

这是他们的初战。

他们杀红了眼,但他们活了下来,而且赢了。

阿伦斯坦要塞的守军站在城头,目睹了这一切。

他们的同伴在兽潮下被屠戮,很多人已经对胜利彻底绝望。

可他们亲眼看见:

四万人的铁流在血雾下没有溃散。

一人类骑士与沸血战士正面硬撼。

一火枪与火炮摧毁了攻城的兽潮。

当看到军团整肃军容,哪怕是经历过无数厮杀的老兵,眼框也湿了。

他们先是沉默,随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巴伦西亚!”

“巴伦西亚一一!”

无数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与绝望一扫而空。

有人热泪盈眶,有人跪下亲吻泥地,

他们第一次真切感到,这场看似无望的战争,或许真的能赢。

有人哽咽着低声:“这才是军队—这才是人类的军队—"

另一名年轻守军握紧破弓,喃喃着:“只要他们在——-要塞就不会破。”

莱昂骑马缓缓穿过阵线。

他目光冷冽,巡视着倒下的士兵与堆积如山的兽人尸体。

火光映照下,他的神情仿佛镌刻在铁石上的雕像,没有一丝松懈。

“救治伤员,优先止血。”

“统计伤亡,确认各团伤亡。”

“将尸体集中,不得放任腐烂。”

命令一条条传下去,所有人立即执行。

哪怕刚刚经历恶战,哪怕血还未擦干,第七军团依旧展现出冷酷而精确的纪律。

这就是莱昂亲手锻造的军团。

胜利,不会让他们松散。

因为他深知,这一战并不是结束。

当夜深至极,风声渐缓,营地安静下来时,莱昂独自走到要塞外的高坡。

他望着远处战场上那一片焦黑,思绪沉重,

他想起那些眼睛血红的兽人,想起那股仿佛撕裂理智的疯狂,想起那诡异的绿色火焰与低沉鼓声。

披着骨饰的兽人祭司,摇晃着骨杖,在血火中吟唱,令整个战场的兽人化为嗜血不死的怪物。

“以前的兽人,哪怕是沸血战土,依旧是靠自己血气搏杀。”

“可今晚-他们更象是被人操纵,被外力驱使,成了不死不灭的屠戮愧儡。”

他的手指轻轻摩着剑柄,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手段。

而这意味着,兽人的威胁,已不再只是野蛮的斧刃。

他们开始掌握更诡异、更恐怖的东西。

“如果这种仪式蔓延到更多部落,王国的每一道防线—都有可能被淹没。””

风吹动他的披风,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我必须将这个消息传回去。”

“陛下—”

莱昂低声喃喃,眼神在夜色中愈发深沉。

“这场战争,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风声呼啸,将他的低语掩入黑暗。

而在他的背后,第七军团的军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火光摇曳,旗帜上的徽记仿佛在黑暗中燃烧。

它在血与火中竖立,告诉整片大陆:

人类的边境,绝不是任人践踏之地,

这一夜,巴伦西亚王国的第七军团,以火与血的初战,宣告了他们的存在。

而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蕴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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