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中风沙猎猎,慕秋瑾指尖法诀不停,身前“青木甘霖阵”如倒扣的碧玉碗,丝丝缕缕的翠色灵力顺着光幕渗入商队每个人体内。
这不间断的加持,让商队众人法力随时保持充盈——墨山君横刀立马,玄铁刀劈出的刀风裹挟着灵力,一人牵制三名沙盗修士仍面不改色;柳轻侯长剑如流霞,剑影翻飞间将两名敌人的攻势尽数化解;
白日穆的“赤铜守御盾”以器御阵,让“金刚御沙阵”的金光护住整个商队;萨都的“裂空枪”则化作银亮枪影,牵制骨符客等几个沙盗主力。
商队四十馀名炼气修士更是士气高涨,体内灵力仿佛取之不尽,符录爆开的灵光与法术的光晕交织成网。
反观沙盗那边,虽结成雁字战阵支撑,却在商队的立体攻势下节节败退——岩耕的“流霞犀魄弓”箭无虚发,破甲箭裹着破空声穿透沙盗的防御间隙,先后有十名炼气沙盗应声倒地;桔莎等人的各种“烈火符”“惊雷符”接连爆开,沙盗的阵型已出现松动。
“废物!”紫面煞见势不妙,脸上肥肉气得扭曲,他挥着暗红长刀挡下墨山君一刀,暴喝声响彻峡谷,“都给我稳住!骨符客,你那邪阵还不用,更待何时?”
峡谷后端那枯瘦如柴的骨符客阴恻恻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枯瘦手指翻飞结印。一串泛黑骨符骤然腾空,浓郁的黑气如墨汁般泼洒开来,直冲天际。
眨眼间,峡谷地面的沙砾被无形之力卷起,在黑气中凝结成尺许长的黑色沙刃,刀刃上闪铄着幽光,如暴雨般朝着“金刚御沙阵”的光幕斩去。
“是骨煞沙刃阵!这邪阵能蚀灵腐器!速退!”白日穆脸色骤变,急忙将丹田灵力尽数灌入“赤铜守御盾”。
光幕上的金光瞬间收缩、紧致一圈,可黑色沙刃落下时,仍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金光如水波般剧烈晃荡,涟漪一圈比一圈大,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紫面煞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趁着墨山君分神关注光幕的刹那,双脚蹬地跃起,长刀裹挟着筑基修士的威压劈下,刀身暗红灵光几乎凝成实质。
墨山君惊觉时已来不及闪避,只能横刀硬接,“铛”的一声巨响,他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滴落。
更要命的是,那名被他牵制的筑基中期沙盗趁机从侧后方攻来,长剑直指他后心,墨山君腹背受敌,只能拧身躲闪,肩头被剑尖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柳轻侯那边的处境同样凶险。他本就有旧伤的肩头在持续激战中愈发沉重,动作渐渐迟缓。被他缠住的筑基沙盗敏锐地捕捉到破绽,一声低喝,长剑如毒蛇出洞,直刺他胸口。
柳轻侯强行侧身,剑尖虽未及心,却划破了他的衣衫,一道血痕从肋下延伸至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衣。
峡谷后端的萨都更是苦不堪言,“裂空枪”的枪影越来越淡,威力大不如前。
骨符客分出大半心神压制他,与另一名筑基修士一左一右夹击,银亮枪影在密集攻势下节节破碎,萨都的嘴角已溢出鲜血。
激战中,萨都格挡间隙朝白日穆递了个眼神,传音道:“章衡和木轻烟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绝招?”白日穆挥盾挡开一波沙刃,眉头紧锁地回传:“别分心,先撑住!他们或许有别的打算。”
二人交换眼神,都将疑惑压在心底,手中法器攻势却愈发凌厉——此刻唯有死战,才能等得转机。
沙盗的反扑愈发猛烈。一众沙盗在紫面煞的呵斥下重新聚集,符录、法器如冰雹般砸向光幕。
“金刚御沙阵”的金光已黯淡不少,慕秋瑾额头布满汗珠,这“骨煞沙刃阵”让“青木甘霖阵”的灵力消耗剧增。她急忙更换中品灵石,再次激发一波又一波的的生命灵雨,重点为几位筑基前辈补充法力。
一时之间,商队众人面色俱沉,也无人退缩,却都清楚,再这样消耗下去对他们极为不利,胜利的天平正缓缓向沙盗倾斜。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岩耕受到骨符客大招的启发,他储物袋里可是积攒了不少“黑风符”与“煞刃符”。
“黑风符”小范围蚀灵腐器,“煞刃符”废人经脉,两种符录现阶段或许难伤筑基修士,却最克密集的无阵之师——沙盗此刻结的仅是依靠各种盾牌形成的普通战阵队形,并无实际的阵法守护,恰好成了活靶子。
只见岩耕突然收弓,从储物袋中掏出两叠符录,俱是一阶上品,眸中闪过厉色。他对着身旁的牛管事低声嘱咐:“看好阵脚,我要清场,你们随后补刀。”说罢扬了扬手中符录,
经历多次并肩御敌,牛管对岩耕很是信任,事眼睛一亮,拍着胸脯应道:“章道友尽管出手,我们盯着呢!”
岩耕突然传音给慕秋瑾:“秋瑾,用噬血藤佯攻一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放心,保证给你创造机会。”慕秋瑾当即手中“玄木长生剑”一引,朗声道:“玄木通灵,噬血缠敌!”
下一秒,数十条紫黑色噬血藤破土而出,如灵蛇般朝着峡谷后端的沙盗战阵窜去,藤蔓上的倒刺闪铄着寒光。
沙盗中有人惊呼:“是噬血藤,又来了!快砍断,别被缠住!”一时间刀光剑影全被藤蔓吸引,阵型彻底乱了。
岩耕抓住这转瞬即逝的间隙,手腕一抖,巧妙的激活“黑风符”如黑蝶般穿过藤蔓缝隙,精准地飞向沙盗阵中。
有筑基沙盗挥剑拦截,符录触剑即爆,一团团黑气炸开,阴风瞬间裹住那名沙盗周边五丈方圆,他旁边的沙盗发出凄厉惨叫,手臂上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手中长剑更是被腐蚀得锈迹斑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未被拦截的符录则在沙盗战阵上空爆开,黑气如潮水般蔓延,沙盗的战阵瞬间被阴风笼罩。
“是黑风符!快退!不能拦截!”骨符客脸色大变,声音都变了调。可沙盗战阵本就紧密,此刻前有噬血藤缠绕,后有阴风侵袭,撤退时相互推搡绊倒,反而乱作一团。
法器崩碎的脆响、皮肉被腐蚀的滋滋声、沙盗的惨叫声混作一团,场面惨不忍睹。
岩耕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右手“煞刃符”接连甩出,口中低喝:“煞刃出,经脉蚀!”符纸在乱阵中爆开,淡黑煞气如针般刺入沙盗体内。
一名炼气沙盗刚挣脱藤蔓,就被煞气射中,跟跄着喊道:“我的经脉……我的灵力没了!”话音未落便软倒在地,成了待宰羔羊。
“杀!莫要放走一个!”牛管事抓住时机,掌心燃起赤红火苗,“火球术,去!”一团团火球连珠般砸出。
王安御使旋风刀冲在前面:“看我的旋风刀!”刀锋旋过,倒地的沙盗纷纷毙命。
李怀民朝身后修士喊道:“符录全甩出去,压垮他们!”房山红应声附和:“都跟上,别给沙盗喘息的机会!”灵光与煞气交织,沙盗的防线彻底崩溃。
不过数息,峡谷后端的沙盗已溃不成军。
待尘埃落定后,仅馀骨符客等五名筑基修士,以及七名还在瑟瑟发抖的炼气修士还能站立。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死寂,双方都打量着峡谷后端这逆转的战局,沙盗眼中满是恐惧,商队众人也难掩震惊——谁都没想到,两叠符录竟能有如此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