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弃市!(1 / 1)

第467章 弃市!

帝心!

无情之道也,苏武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天子稍稍呼喊一语:“来人,着御史台李纲,派衙差入宫来!”

身后殿前,自有甲士,拱手一语:“得令!”

这些甲士,适才岂不也在看着听着?一个昔日受宠非常的宰相,刚刚升迁的宰相,贪墨一些钱财,天子说杀就要杀,岂不也是心头上巨大的震撼?

便是那一语得令,喊得是铿锵有力,奔走而去的步伐,那是快速非常。

虽说人生,不过蝇营狗苟,但世间之人内心深处,谁人又不想有个朗朗乾坤i

这般天子,何以能不教人超越昔日那恩义之情,更多几分崇敬之心?

此般家国,才好教人真正去抛头颅洒热血!

却听宰相在呼:“陛下,陛下,饶命啊,念得臣办差之劳,念得臣昔日帮衬之情,还请陛下饶过臣这条命去吧————”

天子无言,只是低头在看,慢慢抬脚。

却是宰相之手,直把天子脚踝抱得更紧!

“陛下,易安居士,易安居士————陛下且看在易安居士的脸面,饶臣一命吧————”宰相早已慌乱得满脑袋都是活命的念头。

易安居士?

天子眉头一皱,真是许久不曾见过易安居士了————

但这件事,与她何干?

这秦桧,许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天子不抬脚了,只管左右一看————

甲士多的是,自是上前来,厮杀汉的力气,哪里是宰相能挡?三两下去,天子的脚也就抽出来了。

回身去的天子,决绝非常!

宰相的呼喊哭叫,不绝于耳,天子甚至不在福宁殿留步,而是直接往后宫而去。

今天,不工作了,或者说————不在福宁殿工作了————

且先去延福宫里坐坐吧————

还巧了,皇后竟然出宫去了,最近那女子学堂,那是风生水起,程小娘忙碌非常————

孟娘子与扈三娘,那更是跟着不断奔走————

这延福宫,竟是空荡荡的————

这不都学的他苏武吗?苏武勤政,工作得没完没了,老婆不也得奋斗奋斗?

苏武自己这么自嘲————

无奈一笑,倒是左右,有那宦官茶水在来,宫娥糕点在摆,一个个都是谨小慎微非常,大气不敢多出————

有一种莫名的氛围,其实昔日苏武自己不曾注意,就是众人皆怕,真怕天子。

且不说这天子平日里不苟言笑,永远都是眉头紧锁,这天子杀人可多,眼神里,就有一股子锐利之气,看谁谁发抖。

且不说天子战阵杀敌,就说头前,东华门外排队砍头,那一砍都砍了大半天去————

这谁能不怕?

宫中之人,连往东华门那边走动,都感觉好象有一股子寒气逼人,教人惧怕。

哪里有在自家门口杀人的?还是在东华门,还是在进士放榜喜庆之处————

这天子,教人不能理解————

苏武陡然感受到了周遭这么一股子恐惧气息,心头也动,便觉得自己平常里,好似也不是一个苛刻之人————以往都是挺和善的————

“恩————近来皇后与贵妃都还好?”苏武主动开口说话。

却看满场众人,竟是没有一个答话的————

何也?

地位高的太监,都随皇后出宫去奔走效劳了,此时留在这里的,其实地位都不高,没有答天子话语的习惯,平常也轮不到他们在天子面前说什么话————

苏武抬手一指眼前刚刚给他放茶水的太监:“你,近前来————”

一个小太监,十五六岁模样,吓得身形一颤,连忙脚步哆哆嗦嗦近前来,往地上一跪:“陛陛陛——————陛下!”

“起身说话,你叫个什么名字?”苏武在问。

“奴王二蛋————”

苏武微微一笑:“怎么没人给你取个大名?”

“有有有,刚取的,王王王————”

“记不住?”

“王————王————战。”

“这是什么名?”苏武更笑。

“干爹说是————陛下乃马上天子,定是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名字————”

这小太监,还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可能也是真吓坏了,以往也没上过什么场面。

“王战,嗯,也可,朕喜欢!”苏武这是安慰之语。

小太监果然心中一喜,紧张去了不少,脸上起了几分红色,好似有一种不好意思的羞涩。

“以后,你就跟在朕身边走动————”苏武起身了,得走,福宁殿不去,垂拱殿去,临走之前,身边一杯茶水,不浪费了,拿起来喝干。

那小太监一时之间还是愣的,但凡他干爹在这里,定会提醒他赶紧谢恩。

却是天子走出去几步了,还得回头一语:“愣着做什么?跟着走动啊————”

“哦,遵旨!”小太监这才从地上起来,连忙跟上天子步伐。

身后,自是不知多少羡慕的眼神,如此,便是麻雀成凤凰了,只恨,刚才自己怎么没有主动答上一语呢————

福宁殿外,李纲来了,带着衙差,带着枷锁绳绑,也不知道什么事,天子相召,李纲自是亲自来,只管快来,倒是知道来拿秦桧,因为来召之人说的————

就看到秦桧坐在台阶之处,哭得是死去活来。

李纲显然也意外,怎么就要拿秦桧呢?秦桧怎么来?不是刚刚宣麻拜相吗?

李纲倒也不无礼,快步上那台阶去,还一拱手:“秦相,何事至此啊?”

他不是嘲讽,是真问,想问个清楚明白。

秦桧一看李纲,只管哭说:“你竟是真来了,陛下,陛下啊,臣知罪也!臣知罪啊!”

李纲便是叹息,他是盯着秦桧呢,但他还没盯出什么来————

也是李纲这边的效率,着实不比燕青。

李纲便是再言:“秦相,你说说,到底什么事,多大的事啊————”

秦桧看向李纲,一语:“陛下要杀我了,李中丞,李中丞啊,救命啊,可有救命之法,若是李中丞能救我一命,我秦桧,必定结草衔环以报啊————”

着实是没有稻草可抓了,李纲,天子与李纲交际极早,情义深重,岂能不求?

李纲已然皱眉:“到底是什么事,你先说事啊!”

“钱,都是钱闹的————李中丞,贪墨钱财,罪不至死吧?是不是?”秦桧已然有些魔怔了。

“多少钱?”李纲还问。

“多少钱————嗯————”秦桧连忙去想,想得许久,又答:“我一时也算不出是多少钱来了————”

“那大致多少?是什么数额范围————”李纲倒是急了。

“大致————大致————几十万贯————”秦桧下意识里,双手抓住了李纲的右手,握得紧紧。

“你是隐钱啊,还是盗钱啊?”李纲是有程序的,隐钱,是贪污,盗钱,是挪用,其中区别很大————

“是————是————”秦桧脑袋想事,便镇定几分,在答:“是贿赂————”

“是枉法脏啊,还是义脏啊?”李纲还在问。

枉法脏,大概就是收贿赂办的事情属于是帮人逃脱违法犯罪之事。

义脏,大概就是做的事情不一定违法,但是给人开方便,给人谋利益————

两者,自也有区别。

“李中丞,你直白说,你说————当罪不至死吧?”秦桧显然很急,哪里有心思与李纲这么细致去掰扯法条。

“几十万贯,按律法来说,怎么都是弃市!”李纲答了一语。

弃市,就是杀了之后,丢在闹市,曝尸示众————

“胡说,你胡说!定是你主持修撰《燕律》改的!原本定不是如此!”秦桧双手在空中乱挥。

“旧宋之律例,条文所载,就是如此,只是昔日————少行而已————宋律条文,本也从唐律,唐律也是如此————怎能是我临时改的————”李纲耐心解释。

秦桧当场一愣————

就看李纲脚步稍稍后退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

自有那御史台的衙差带着枷锁绳绑往前来————

李纲也是一口气在叹:“且先到御史台再说吧————还待三法司会审————”

“死了死了————这回我竟是真就不了?我————乃宰相啊————何以因为一些钱财而亡?岂不千古笑话————”

秦桧已然是那魔怔的模样————

李纲无言,只是稍稍让了一下,让出台阶,衙差上前就去。

枷锁绑缚,秦桧倒是并不挣扎,他脑袋里自还是求生之事,一语来说:“李中丞,还请快快回去知会我家娘子,此事,拜托了,快去快去————”

“这是应该!”李纲点着头。

那枷锁一上,绳绑倒是没来,衙差们稍稍一推一拽,秦桧脚步自也在动。

只听得秦桧不断在说:“李中丞,可一定要派人快去,一定要知会我家夫人,快啊!”

“唉————”李纲点着头,真就吩咐一衙差:“出得宫门,你就去办此事!”

“是!”衙差也点头。

“定当重谢!定当重谢啊————”秦桧带着枷锁,竟还与衙差躬身。

李纲,其实没眼看,只觉得秦桧这般模样,有失圣贤体面————

如此,便就去也!

那边,燕青已然坐在了御史台的公衙堂之上,吃着茶,等着李纲带人回来,交接之事,还不少,李纲也还得去拿一人————

王次翁,此辈,好似最近刚刚吏部出了公文,要升任中书舍人!

今日,此辈家中,定是门庭若市,高朋满座,把酒言欢不在话下,便是双喜临门,既升高官,又搬新宅。

许也是昔日里那汴京城中给诸多达官显贵送菜的商人所想,这些高门大宅,总是要有新主人的,这上好的千挑万选的菜,总是有人要吃的————

却不想,晚宴还没开始,御史台的差役就拿着枷锁上门来了————

一时间,自是鸡飞狗跳,那些刚才还满脸是笑的高朋们,瞬间作了鸟兽散去,避之唯恐不及,生怕牵扯上身————

当今天子,杀人可不眨眼。

李纲自是忙碌非常,只管不断接收燕青送来的诸多人证物证,事毕,燕青拱手:“李中丞,那我就告辞了————”

李纲抬手留了一步,叹息一语:“我实无能也!”

“李中丞何出此言?”燕青不解。

“这御史台————这御史中丞,我也当得有好些日子了,真是尸位素餐!

唉————愧对天子信任啊————”李纲真有几分失落。

燕青一语:“许陛下就是此意,我做查探之事,你做案牍之事,如此,皆不美哉?”

“恩?真是如此?”李纲倒是心中一震。

“这不挺好?哈哈————当真去也,中丞不必如此————”燕青再拱手,转身去也。

李纲却自己又摇了摇头,依旧苦脸,自己嘟囔:“御史台,不该如此!当是我之无能————”

且看门外,黄昏将至,御史台衙堂侧面,一丛大树,树上乌鸦成群,嘎嘎不止,似也是唤鸟归巢。

御史台诸多班房,已然在开始准备掌灯————

那王次翁,正被枷锁押着拉进衙门入院,自是百般挣扎,不情不愿,还在呼喊:“尔等今日如此放肆,岂不知我乃秦相之人,秦相如今深受陛下之宠信,尔等如此乱来,且看如何与秦相解释,便是官司打到御前,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李纲呢?李纲何在?”

李纲走到衙堂门口,看了一眼:“我在此处!”

“你好生大胆!我有何罪名?让你如此大庭广众,派人带枷上门去锁?”王次翁当面就斥。

李纲点点头:“来呀,先打二十板子屁股,再投入地牢之中!”

说完,李纲转身又入了衙堂!

吩咐左右:“速去其宅,查抄钱财之物!书信之类,一封都不能放过!”

自有那御史好几人,起身就去,带着空白册子,提着笔墨篮子,出门招呼更多衙差,倒是雷厉风行。

王次翁惨叫就起————

李纲不免也想起昔日里,旧宋年间,他最早当御史的时候,这御史台,多年不闻这般打人的哀嚎,牢狱之中,更是常年空空如也。

是这般好?还是那般好?这个道理,倒也不必多想。

干活吧————

燕青送来的东西,自也是千头万绪要理,来日还有涉案之人,各地要拿人进京来,如此,程序上才算完美。

已然日落了,天空中只有最后一点折射的光辉————

左掖门外,却急急来了一辆车架,易安居士前来请见————

天子还在垂拱殿,听闻此事,眉头深锁,不免也想,不会真来求情吧?

若是真来求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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