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游戏圈炸了。
没有任何预热，没有任何征兆。
一个名为《沙雕传奇：我们唯一的优点就是诚实》的宣传片，在全网各大视频平台同步上线。
无数玩家是带着好奇点进来的，然后带着一脸混杂着“震惊”、“迷惑”、“狂笑”和“卧槽”的复杂表情，看完了全程。
开场，是《亡灵序曲》那种级别的，能让人汗毛倒竖的史诗级bg。
画面中央，是一个由cg粒子汇聚而成的，充满了神圣感的“幻想巨人”logo。
紧接着，bg戛然而止。
“噗！”
一声轻响，画面黑了。
屏幕上出现一行像素风格的小字：【对不起，您的显卡已主动进入休眠模式】
三秒后，画面恢复。
地狱，开始了。
在悲怆雄浑的音乐中，一个顶着精灵脑袋的兽人迈着魔鬼的步伐，在新手村的广场上跳着天鹅舞。
一个人类法师嘴里喷射出的，不是火球，而是一串串金黄色的烤鸡腿。
一个弓箭手自信满满地拉开弓，射出去的，是他的裤子。
服务器崩溃的雪花屏，被做成了充满节奏感的鬼畜。“自杀飞刀”的慢镜头回放，旁边还配上了专业的弹道分析图。
最后，是那毁天灭地的一幕——铁匠铺在五彩斑斓的乱码中，升起一朵壮丽的蘑菇云。
音乐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画面彻底变黑。
一行朴实无华的白色宋体字，静静地浮现在屏幕中央。
【我们尽力了，但它就这样了。
停顿两秒，又一行字缓缓出现。
【你，敢来挑战吗？
视频到此结束，视频的简介区，还附带了鲜时光亲自撰写的那几条“劝退”广告语。
这套史无前例的“反向营销”一经发布，立刻在整个游戏行业掀起了十二级的地震。
腾达集团。
马总和他的高管们正围坐在会议室里，反复观看这个宣传片，每个人都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疯了！鲜时光彻底疯了！”一个副总拍着大腿，“我从业三十年，头一次见到有公司，把自己的底裤扒得这么干净，还生怕别人看不清楚！”
“马总，这已经不是商业自杀，这是商业自焚！”另一个高管断言，“我敢打赌，这个宣传片一出，《沙雕传奇》的预约量会瞬间清零！他那四十亿，这次是真打了水漂了！”
马总端起咖啡，惬意地喝了一口。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滑稽的奇行种，脸上是稳操胜券的智者微笑。
“不，你们不懂！”他摇了摇手指，“这不是疯了，这是……江郎才尽，破罐子破摔了！他知道，这款游戏已经是个失败品，所以，他想用这种‘自黑’的方式博取一点同情，赚一点最后的流量。可惜，玩家不是傻子。这种哗众取宠的伎俩，注定会成为业界的千古笑柄！”
“通知下去，”马总下令，“把我们新游戏的宣传资源，加大一倍！我们就要用最精美的cg，最华丽的特效，去碾压他！我要让所有玩家都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次世代大作！”
然而，马总和他的高管们没有看到，也永远无法理解。
在他们嘲笑的同时，全网的玩家社区，已经彻底陷入了另一种画风完全不同的狂热。
所有跟这个宣传片相关的视频下面，评论区已经沦陷。
“卧槽槽槽槽槽！这游戏公司是来搞笑的吗？！我他妈笑得在地上打滚，我妈以为我犯羊癫疯了！”
“前所未有的诚实！在如今这个充斥着cg欺诈、虚假宣传的市场里，竟然还有公司敢把自己的‘丑’，这么光明正大地亮出来！就凭这一点，我粉了！”
“这哪里是自黑？这分明是极致的自信！是王者对青铜的不屑！它的潜台词是：‘我就是这么烂，但我就是这么好玩，你爱来不来！’太酷了！这游戏太有个性了！”
“‘我们尽力了，但它就这样了。’这句话，为什么我看着看着，有点想哭？我仿佛看到了那群被bug折磨到崩溃，最后选择和解的程序员。这游戏，有灵魂！”
“不敢挑战？笑话！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命硬，还是你的bug硬！兄弟们，别说了，预约！必须预约！”
“敢把bug当卖点的游戏，历史上只有两种，一种是载入史册的垃圾，一种是开创时代的神作！我赌后者！不为别的，就为这份，整个行业都欠缺的真诚！”
风向，以一种完全违背了商业逻辑和市场规律的方式，彻底逆转。
《沙雕传奇》官方网站的后台。
负责监控数据的程序员，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不断跳动的数字，他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
“总……总监……您快来看！”
陈默和高胜利等人，闻声围了过来。
只见，代表着“游戏预约人数”的那一栏，那个数字就像是疯了一样，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上飙升！
在宣传片发布后的第十二个小时，在全网玩家狂热自发的病毒式传播下，那个数字越过了一个让整个行业都为之失声的门槛——
【1,000,000,000】！
千万预约！
达成了！
办公室里，高胜利看着那个刺眼的数字，感觉自己二十年的营销学都学到了狗肚子里。他缓缓转过头，看向窗边那个负手而立，背影萧索，仿佛早已洞察了一切的男人。
他的眼中只剩下，滔天巨浪般的敬畏和……崇拜。
“鲜总……”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