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武道馆，那间专属的私人修炼室内，沉凡尘刚刚结束一轮疯狂的锤炼，正盘膝坐地，运转《灵台观星经》恢复着消耗巨大的气血与精神。
他心无旁骛，完全沉浸在自身力量的梳理与感悟之中，浑然不觉，在暗处，正有两道目光，已注视了他许久。
其中一人，自然是副馆主林浩然。
他双手负后，看着室内那少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一种“自家孩子出息了”的欣慰感。
而站在他身旁的黄轩此刻正带着专业的审视目光，打量着里面的沉凡尘。
“怎么样，学长？”林浩然微微侧头，“没夸张吧？这小子是不是有点意思？”
黄轩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沉凡尘身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身旁的金属栏杆，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好笑的表情：“浩然，你这急性子，毕业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没改。看人，要沉得住气。”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专业和认真：“不过，这小子今天在市级联赛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尤其是刚刚那一场对身体力量的精微掌控力和临场悟性，在他这个年龄段，堪称优异。”
他终于将目光转向林浩然：“心性坚韧，意志过人，是块值得雕琢的朴玉。浩然，你这次，眼光不错。”
林浩然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带着学弟在认可自己的学长面前那点小小的得意：“那是！学长，我什么时候跟你乱吹过？不然我能第一时间就把我们深蓝武道馆最高级别的a级合约拍给他？资源几乎不设上限！你是不知道，他修炼那门白银中级的《狼刀震月》才多久？眼看着就要彻底掌握了！这悟性，简直强得不象话！”
他语气激动，仿佛沉凡尘的成就就是他自己的成就一般。
然而，黄轩听着他这话，却是轻轻“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我的好学弟，你这观察力，是不是当管理者当得有些退步了？光顾着看表面数据了？”
“恩？”林浩然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解地看着学长。
黄轩的目光再次投向室内调息的沉凡尘，声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你的注意力，是不是全被他那石破天惊的圆满拳意和夸张的拳力给吸引过去了？光顾着看拳头了？”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林浩然浑身一震的消息：“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他的陌刀刀法，其运转之间，意蕴圆融，收发由心，分明也已经悄然踏入圆满初期之境了么？”
“什么？！”
林浩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扭头再次看向修炼室内的沉凡尘，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刀法…也圆满了？！这…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带上了一丝颤斗。
黄轩淡淡一笑：“所以我说你只看到了表面。”
他看着林浩然那依旧震惊无比的表情，缓缓补充道：“此子，乃是真正的刀拳双绝！而且是在如此短时间内，凭借自身悟性，将两门战技双双推至圆满初期之境！这份悟性即便放在我们清玄，以精研技巧与功法创新着称的学府里，也足以令人侧目了。”
林浩然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他自认对沉凡尘的评价已经够高了，却没想到，还是远远低估了这个少年！刀拳双圆满！这是何等恐怖的悟性！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灼热地看向黄轩，带着恳切与急切：“学长！这样的苗子，万中无一！绝对符合你们清玄武大对‘悟性’和‘技巧’的极致追求！你看那‘预备录取合约’…”
黄轩抬起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浩然，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是死的。”
他的语气变得正式起来，带着招生官员的严谨：“我只是观察员，没有直接发放‘预备录取合约’的权限。这一点，你应该清楚。清玄武大的合约，审核流程极其严格，尤其是高等级合约，需要招生委员会综合评估，并非我一人可以决定。”
看到林浩然脸上瞬间闪过的失望，黄轩话锋一转，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不过，你放心。此子的表现，特别是这‘刀拳双圆满’的惊人潜质，我已经整理成详细报告，第一时间上报给了学校。他的价值，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
他目光深邃，低声道：“后续的市级联赛，乃至更重要的省级联赛，都会有其它的‘眼睛’在暗中观察他。我们清玄，最重悟性与技巧潜力。只要他能在更高的舞台上，持续证明自己这份悟性可以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超越同侪的战斗力，一份合约，绝非遥不可及。”
林浩然闻言，神色稍缓，但依旧带着期盼：“那…学长，以你的经验判断，他有多大希望？咱们清玄今年的名额…”
黄轩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们清玄武大每年分配给浙省的s级预备合约名额，有几个吗？”
林浩然目光一凝：“两个？”
“没错，只有两个。”黄轩点了点头，语气凝重，“而a级合约，也不过五个。s级合约，意味着几乎保送，以及入学后最顶级的资源倾斜，甚至有机会直接进入某些顶尖导师的实验室参与功法创新项目。a级合约，也是无数天才挤破头想要争取的保障。”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修炼室内的沉凡尘，眼神复杂：“这小子，确实有冲击s级的潜力。他那份悟性，正是我们清玄最看重的内核特质。但是，潜力归潜力，浙省藏龙卧虎，天才辈出。他目前的气血值，依旧是明显的短板，需要在实战技巧和功法理解上展现出更压倒性的优势。而且，另外几个被重点关注的苗子，比如你今天也看到的，南杭一中的那个陈雨晴…其实力与天赋，同样深不可测。”
他顿了顿，给出了最终的判断：“所以，现在谈合约等级，为时尚早。一切，都要看他接下来在市级联赛，尤其是决定命运的省级联赛中的表现！如果他能在省级联赛的舞台上，凭借其超凡悟性衍生的精妙战技，继续绽放光芒，甚至再次带来惊喜…”
黄轩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林浩然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沉凡尘的目光中，充满了更甚从前的期待与坚定。
“我明白了，省级联赛…”他低声自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更为广阔的舞台，和即将到来的、检验真正悟性与技巧的龙争虎斗。
而修炼室内，对此一无所知的沉凡尘，刚刚结束调息，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感受着体内又凝实了一分的气血与更加圆融的刀法拳意，他再次握紧了身边的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