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听到琴酒的声音时，乌丸莲耶还以为组织里那些人瞎说的。
琴酒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的很啊，哪里就疯了。
直到多说了两句，乌丸莲耶才沉默了。
确实是又疯了，只是比起上次正大光明的疯，这次疯的不着痕迹而已。
或许就连当事人琴酒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不对劲。
乌丸莲耶沉默良久，就在琴酒都以为电话已经挂断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去见见格兰菲迪吧……”
琴酒没有回答。
去见格兰菲迪？
可是他已经死了。
“不需要，boss，任务更重要，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去继续完成任务了。”
静听了一会儿，那边没有再传来声音，琴酒便挂断了电话。
组织里传出来的那些风言风语，琴酒当然听到了，但他从没放在心上。
因为琴酒并不觉得自己疯了。
相反，他觉得这样才是最真实最原始的自己。
如果没有格兰菲迪，不需要在任务之余抽空去见对方一面……
自己该过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每天奔波在任务的路上。
琴酒内心很平静，这才是他的生活，这才是原本的琴酒。
随机召唤了一个苦工开车，琴酒再次踏上了奔赴任务的路。
再一次被抓包的伏特加几乎是麻木的开着车。
“有雪莉的消息吗。”
忽然听到大哥说话，伏特加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答。
“没……没有，雪莉很谨慎，组织没有找到她的任何踪迹。”
安静了一会儿，琴酒的声音响起。
“让情报组那些废物发挥点作用，找到雪莉后，无需上报，就地格杀。”
“好的，大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雪莉只是一个叛徒而已。
大哥先前想活捉就活捉，现在想杀就杀呗。
十三个小时后。
琴酒带着伏特加再次回到组织门前的时候，伏特加低头跟在琴酒身后，时不时抬头用余光瞥向大哥，满脸欲言又止。
虽然大哥在车上的时候睡了一会儿，但是那样的碎片休息，时间长了，人也会熬不住的。
这都三天了！
再熬下去，大哥真的会猝死吧？！
走在前面的琴酒突然停住，伏特加跟的不紧，险之又险的止住了脚步，保持距离。
“你在看什么。”
伏特加连忙低头，不敢去看琴酒，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大……大哥，三天了……您……您不休息……”
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再不休息，都容易猝死了！
就算不猝死，那端枪瞄准的时候，眼睛也要花了吧？
“伏特加。”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面前响起，伏特加把头低得更深，哪怕戴着墨镜，都自觉将余光规规矩矩的收拢。
“大……大哥！”
低头时，伏特加眼前只能看到琴酒的鞋上沾了泥土，不知道是哪个任务目标住在穷乡僻壤里，让琴酒踩了一脚泥。
瞬间是福至心灵，伏特加脱口而出：“大哥，我送您回去换身衣服，收拾一下吧！”
这要是回家了，那总能休息一会儿吧。
哪怕在沙发上坐一会也好。
“这硝烟味太重，要是恰巧碰到了警察，他们的狗鼻子灵的很！”
良久的死寂。
就在伏特加越来越心虚，越来越后悔多嘴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字。
“走。”
心中高高悬起的巨石猛然落地，伏特加吐出一口气，跟在琴酒身后又回到车上。
开车时伏特加目光望向两旁车道，恰好看到了大哥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没有闭目养神，而是睁开眼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要知道这三天来，伏特加也顶了第二班了。
再按照之前顶班的那些司机来说，大哥这几天上了车可就是直接休息，压根没睁过眼。
也不知道大哥这会儿在想什么，伏特加心中好奇，但他本来就不敢问琴酒的事情。
更何况琴酒现在这个样子，别说问了，他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老老实实的收回目光，继续开车。
至于琴酒在想什么呢。
他在听到伏特加那句话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确实是要收拾一下了。
那人挺爱干净的。
把人撇在那里三天，尸体都要臭了。
明明之前还说过想要一场最盛大的葬礼，结果最后死的这么悄无声息。
这要是活过来了，估计还得骂自己两句。
当时怎么就直接走了，应该先毁尸灭迹才对。
尸体都没解决，任务怎么能算完成，自己从前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
也不对，也不算错误。
毕竟格兰菲迪不是任务。
眼底隐隐泛着血丝，琴酒面无表情的想着。
碎片化时间的睡眠根本无法彻底休息，仅仅是维持着生命体征，保证不会猝死而已。
更别提那点碎片化睡眠的时间全是在车上，颠簸是一回事儿，还有路上的噪音，红绿灯一停一缓……
睡眠质量奇差无比。
纯粹是自欺欺人的骗一骗大脑——我已经休息了，现在该轮到你上工了。
这种人连自己都骗，那算个鬼的休息。
不算近的距离，但是伏特加多踩了几脚油门，比预想中更快到达。
第一次，这是三天来第一次在车辆停稳后，琴酒没有第一时间拉开车门下车。
伏特加哪儿敢催促，老老实实的正襟危坐。
琴酒抬眸瞥向那紧闭的大门，心中在想——尸体而已，随便叫个普通成员来解决都可以。
好像也没必要自己亲自去收拾。
就近而言，边上还有伏特加，让他去收拾也不是不可以。
…………
算了，他一向不喜欢外人进入自己的私人领域。
“在这等我。”
琴酒扔下这句话，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直到车门关闭，确定大哥不会再回头看过来的时候，伏特加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座椅上。
“嘶……”
听大哥这意思，收拾完了也不准备休息一下，还想直接去做任务啊？
伏特加一想到这个可能，墨镜下的一双眼睛顿时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