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草!
徐明海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绿化工程啊!
真特么绿啊!
“哎呀,要不怎么说,还得是咱们于书记啊,这给山坡上刷油漆,这绿化的速度多快啊!”
邵阳哈哈大笑的道:“原本十年都未必见效的事,但是到了于书记手里,两天就干完了,效果还出奇的好,不管怎么说,山坡是绿的!”
架着于洪学的两个纪委干部,都憋不住笑,不断的扭头看向了于洪学。
“于书记,现在你还说你儿子参与植树了?”
夏风倒背着双手,在山顶踱着步子,缓缓开口道:“按对面山坡的面积算,植树款少说也得上千万了吧?”
“你儿子的公司,干的漂亮啊!”
“这么大的一笔绿化拨款,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揣进你儿子公司的腰包里了,你还舔着脸说,你没贪吗?”
“你不只是贪,你的做法,远比那些什么都不做的人,更可恨!”
“那么大一片山坡上,都是绿油漆,短时间内,想再植树造林,还得先把油漆除掉,不然,什么树种上去,都是个死!”
“你这是遗祸子孙,还拿着省里的奖励,你不觉得亏心吗?”
“我要是你,现在,就找个小河浸死算了!”
面对如山铁证,于洪学也把头低了下去。
徐明海冲身后的纪委干部道:“把对面山坡上的情况,都给我拍照留存!”
“是!”
很快,两名纪委的干部,拿出照相机,对着对面的山坡接连拍了十几张照片。
随后众人才押着于洪学回到了纪委。
“说吧,越早交待,越能争取宽大处理!”
夏风坐回到审讯桌前,笑眯眯的看着于洪学。
这次,于洪学彻底没有了刚才的硬气,沉思了片刻,便冲徐明海和夏风等人道:“兴胜木材公司,不是我儿子的!”
“是我让他媳妇,联系了小时候的同学,以他同学的名义,开的公司!”
“钱都在公司的账上,这样隐蔽一些,并且,我儿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全是我一个人做的!”
旁边负责记录的纪委干部,听到这话,扭头看向了徐明海。
于洪学这摆明了就是想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在一个人身上。
徐明海微微点了下头,示意那名纪委干部,正常记录就可以了。
“不光是这件事吧?”
夏风淡淡的开口道:“煤矿私有化,你也出了不少力,明明之前还是很赚钱的煤矿,怎么从你上任开始,效益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呢?”
“最后甚至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你从中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吧?”
提起煤矿私有化,于洪学再次沉沉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面带微笑,信心十足的夏风。
十有八九,夏风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啊!
即使于洪学想顽抗下去,可是一想起刚才去鸡岭山的一幕,最终还是打消了顽抗下去的念头。
叹了口气道:“我承认,在煤矿私有化的过程中,我的确起到了一些作用!”
夏风抽了一口烟,淡淡的道:“只怕不是起了一些作用吧,而是主要作用,说说吧,你都是怎么干的?”
于洪学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缓缓的开口道:“我我让当时的矿长,在购买矿木的时候,虚报数量!”
“明明只花费了五十万,账面上体现的,就是二百万!”
“但是这些钱,并没有装进个人的腰包,而是以奖金的形式,发给了矿工。”
“还有就是运煤的货车,将轮胎扎坏之后报修,将新货车,卖掉之后,买进一批陈旧的货车,数量没变,但是,故障率高,用不到半年,车就报废了!”
“重新采购,还是这种办法,两年之内,矿上一共换了五批货车,其他的设备,也都是按照这种方法操作的。”
卧草!
徐明海听完于洪学的讲述,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他根本查不到于洪学的问题,也找不到煤矿亏损的原因,闹了半天,这是玩了一手瞒天过海啊。
把新设备换成老旧设备,故障率高,维修也需要花时间的,不光需要大量的维修费用,还会严重影响生产。
这一增一减,什么样的煤矿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于洪学,我想县里的煤矿似乎没碍着你什么事吧?没人指使你,你不会这么干的,说说吧,是谁授意你这么干的!”
夏风眯着眼睛,盯着于洪学问道。
于洪学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沉声道:“没有人指使,我就是想让煤矿私有化!”
“只有私有化,才能降本增效!”
说完,于洪学便闭上了双眼,倚靠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无论如何,他也不敢供出背后的人。
昨天晚上,他已经看到了一个光头接走了他孙子,这次,可以给他孙子玩具,下一次呢?
哪怕是为了孙子,他也必须一个人扛下所有!
无论夏风和徐明海再怎么问,于洪学就是一言不发,问急了,最多就是把刚才那番话,再重复一遍。
眼看于洪学打死不招,徐明海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就要吩咐旁边的两个纪委干部,给于洪学上手段。
夏风摆了摆手,阻止道:“没那个必要了,如果他会说,他就已经说了,一定是有什么让他不敢说的原因!”
“算了,别上什么手段了,明天一早,就要公审了,留下什么外伤,不好看!”
说完,夏风便站起身来,冲于洪学道:“于书记,你可要想好,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扛下来,你扛不住的!”
“加上永安县发生的那些事,你是数罪并罚,难道你想走林超和郭长海他们那条路吗?”
“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最高法的批示已经下来了,他们四个,都是死刑!”
“你也不想,当着全县那么多老百姓的面,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吧?”
听着夏风的这番话,于洪学只是冷笑了一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人指使我这么干,你总不能让我编吧?”
“我说是乔书记让我这么干的,有人信吗?”
“就算有人信,我也拿不出证据来,诬告也是犯法的”
说完,于洪学便站起身来,坐回到了床上,神情落寞的道:“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你们可以走了!”
徐明海和夏风互望了一眼,沉默了片刻,二人便推门走出了审讯室。
“这个于洪学还真是顽固啊!”
徐明海咬牙切齿的道:“这么大的事,没人指使他,他怎么敢干的?”
“我就不相信,于洪学自己闲着没事,会打永安县煤矿的主意!”
夏风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他不说,我们也没办法,哪怕明知道上面还有人,但是,想撬开于洪学的嘴,比登天还难呐!”
“走吧,去见见咱们的罗县长!”
说话间,夏风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张英伦的报纸,和徐明海一起,朝罗长英的监室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