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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聚散无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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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红玉的风光,裴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越来越觉得人生无常。太多人昨日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今日就路边乞讨家破人亡。

不如抓紧时间和心爱之人享受每一日的相聚。

所以,他日日跟韩冷香在桃树下乘凉闲聊,把整个店扔给赵慕霖和蒋元瀚去管。

蒋元瀚知道他的底细,自然不奇怪。

赵慕霖却说别的尚好,银钱出入裴千里也完全不管实在是心大。

裴千里却笑着说:满打满算一天最多也就十几两进账,有什么好紧张的?

蒋元瀚暗笑:红烟楼日进斗金,裴千里也不曾紧张过。

而且最让裴千里惊讶的是,木夫人看似柔弱,其实精明能干,把个店管得井井有条。

时间一长,裴千里还真的成了个甩手掌柜。

赵慕霖嫌弃蒋元瀚笨手笨脚,不是摔了酒坛就是打了杯子,整日唠叨他。

蒋元瀚不回嘴,只‘嘿嘿嘿’傻笑,也没有半点长进,常常被骂不到一刻钟又闯祸。

赵慕霖嘴里数落着他,却照样叫他搬这个拿那个,自己拿了苕帚簸箕清扫干净他留下的乱摊子。

蒋元瀚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感念她。日久天长,他把个对程海棠的心,十分都挪了七分到赵慕霖的身上来。

只是赵慕霖虽然被裴千里有意疏远,有时候还是会远远望着裴千里发呆。

今日见她又望着坐在树下乘凉说笑的裴千里和韩冷香走了神。

平日当作没看见她这副模样的蒋元瀚忽然心里粗意直冒,拉起赵慕霖就往里面走。

赵慕霖一边挣扎一边小声说:“男女授受不亲,松手。”

蒋元瀚到了后院无人处才松开手。

“我虽然是裴千里买来的官奴,你也不可以这样羞辱我。”赵慕霖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

蒋元瀚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头,像在安抚炸了毛的饭太稀:“小小年纪,不要钻牛角尖。”

“听不懂你再说什么。”赵慕霖转过身背对着他。

“老大虽然看着对谁都好,其实很专情。”

赵慕霖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转身回了一句:“不管你的事。”

天气渐热,穿一件单衣都从早到晚汗岑岑的。此刻好说歹说都没法劝说赵慕霖,蒋元瀚越发心烦意乱,闷热难耐。他扯掉脸上的面具,擦着额头的汗水,抿嘴不出声了。

赵慕霖见他许久不出声,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小心翼翼回头瞥了他一眼,却见一个陌生的面孔。

忽然意识到这才是这个叫‘狗剩’高大男人的真正面容,她微微张嘴:“你不叫狗剩吧。”

蒋元瀚闷闷哼了一声:“嗯。”

赵慕霖努力想看清楚他的模样,凑近了些,最后站在台阶上与他平视才看清楚。

她喃喃地说:“你其实长得还不错。”

蒋元瀚知道她眼睛不好,也没在意她忽然凑那么近。

外面伙计叫了一声:“掌柜,有客人来了,快出来迎接。”

蒋元瀚忙回应,赵慕霖受惊,一下没站稳直接朝他倒了过去。蒋元瀚下意识用手撑住了她,可是两人的嘴唇还是猝不及防地对到了一起。

两个人呆了呆,然后像被虫蛰了一般,同时往后退了一步。蒋元瀚觉得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慌慌张张带上面具,只匆匆说了句“我去看看”,便逃命一般跑了。

赵慕霖的脸也红得发烫。她摸了摸嘴唇,回味着方才那陌生的酥麻:原来被人吻,是这样的感觉。

外面来了一辆马车。簇拥着马车的男人们虽然衣着不甚起眼,可是各个身材挺拔高大,五官端正,下盘沉稳,分明是经过精心挑选。这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侍卫。

蒋元瀚正诧异,红玉便从车上下来了。

他立刻朝红玉指了指桃林那边。

那边桃树下,裴千里也看见了红玉,便站了起来。

韩冷香早笑嘻嘻迎上去了,捉住红玉的手:“你如今怎么还有空到这里来?”

红玉抿嘴笑,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嗔怪:“我要不来,也见不找你们啊。”

裴千里淡淡地说:“如今你身份不同了,还是不要随便跑出来。”

红玉在裴千里面前坐下,红了眼眶:“公子啊,我到什么时候都是红玉。你那日说走就走,让我都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你。”

裴千里笑了笑:“小王爷可好。”

“好好。”红玉点头,指了指身后,“我知道你这半年失了不少财物,想必手头也不宽泛,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只能给些黄白之物给你应应急。”

侍卫从车上搬了一个大箱子下来。

“多谢了。”裴千里也不推辞,朝蒋元瀚点点头,蒋元瀚就指挥着那些人搬到后院去了。

原本在忙碌的木夫人一见是裴千里的朋友来了,忙亲自张罗了一些酒菜让蒋元瀚和赵慕霖一起搬了送过来。

木夫人在红玉前面摆上小榻,布上茶点,抬头正要跟红玉说话。只是她才对上红玉的脸,忽然神色恍然,差点把手上的托盘都落在地上。

“妈,你这是怎么了?”赵慕霖问母亲。

说来讽刺,那日赵家被抄,木夫人竟然是二十年来第一次出门。赵显宗自从买下她后,怕貌美的她逃跑竟然不让她出府,就算是赵慕霖出世之后也一样。所以,赵慕霖想母亲应该不会认识红玉。

“没,没什么。”木夫人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木夫人性子沉稳,从来都是荣辱不惊。今日她如此异样,让裴千里不由得留意起来:莫非是因为红玉?

他不动声色,笑了笑:“木夫人你也辛苦了,便陪我们坐一会吧。”

木夫人看了看红玉:“贵人在此,民妇不敢造次。”

红玉知道裴千里看着好说话其实很有原则,从不轻易收留人。这两位肯定就是赵慕霖母女了。听独孤珏说裴千里要救赵慕霖母女的事情,红玉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赵慕霖在裴千里和韩冷香危难时曾收留他们,心下也对她们多了几分感激,忙温柔出声:“夫人不必拘礼,我与公子如同家人一般。夫人如今既然在这里,自然也是我的家人。”

木夫人一听忽然红了眼眶,怯怯在红玉下首坐下。

她们两个坐在一起,那身型姿态、眉眼竟然如姐妹一般。

裴千里有些诧异,意识到自己第一眼看见木夫人觉得她面善原来是这个原因。

红玉被人贩子拐来。她说自己被拐的时候尚年幼,只记得是南边来的,家中有颗大羊蹄甲树。木夫人平日里对自己的过往只字不提,不知道是不是……

“木夫人是哪里人?”裴千里有意引着木夫人说话。

聪明的木夫人立刻领会了裴千里的好意,稍稍定了定神才回答:“妾身本住在南国都城,是城北木家的女儿,后嫁入城南的景家。”

裴千里和韩冷香交换了个惊讶的眼神:木家和景家在南国都算是名门望族。木夫人果然竟然出身显赫。

裴千里又问:“夫人家中还有什么人?”

“原本有一儿一女。我抱五岁小女儿上街之时,被人双双掳走。人贩子把我们分开,我便从此与女儿分离,流落他乡。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女儿,怎奈被人贩卖于赵家后不得脱身,也无法托人回家报信来救。”

原本在一旁静静喝茶的红玉忽然手一抖,转头盯住了木夫人的脸上,声音颤着问:“夫人走失的女儿身上可有什么信物,胎记?”

“她脖子上挂着个拇指大的红玉吊坠,两乳间有个黄豆大的黑痣。”

红玉手在抖,脸上却还是淡淡的:这些事情裴千里都知道。可能是裴千里告诉木夫人的也不一定。

木夫人接着说:“我家院子里有个大羊蹄甲树。这个树很奇怪,每到冬末才开花,花儿是紫色的,落下来时像满院子蝴蝶在飞。我女儿刚学会走路便追着那花儿叫蝴蝶,蝴蝶。”

红玉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一把捉住木夫人的手:“夫人和女儿何时在何处被掳走?”

“元宵夜,西城门附近。那日因为来观灯的人多,所以城门很晚都没关。人贩子把我们掳上了车,捂着嘴,用刀架在脖子上不许我叫喊,出城后便登上了河边的船。因为几日前下了大雨,所以河水湍急,船顺风顺水一下开出去百余里,让家人不及营救于我们,从此便海角天涯。上了岸之后,人贩就把我与女儿分开了。”

红玉此刻再无疑惑了。因为后面这些事情,就连她也是刚刚听木夫人说了才完全想起来。她跪下一把抱住木夫人的腿放声大哭:“母亲啊,我是玉儿啊,你怎么才来啊?”

赵慕霖被吓傻了,表情呆滞地杵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木夫人也一下抱着红玉,泣不成声:“我的儿啊,这些年苦了你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娘都认不出你来了。与你分别后,我伤心欲绝。如果不是想要找到你,这些年我也绝不会咬牙忍辱负重活下来。”

赵慕霖见母亲哭,想起母亲这些年在赵家的受的苦,也忍不住开始跟着哭。

裴千里知道她们长久以来积攒了许多思念和委屈,她们要哭一哭好好发泄一下心里才会舒服,所以不上前劝解,还拦住韩冷香不让她上前,只悄悄推了一把身边呆滞的蒋元瀚。

蒋元瀚被推到了赵慕霖身边,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有些心疼,笨手笨脚地拍了拍赵慕霖的肩膀:“你别哭啊。”

赵慕霖扭开身,抹眼泪。

蒋元瀚手足无措地又转到她跟前,喏喏地说:“你别哭啊,你一哭我也难受。”

赵慕霖忽然将头抵在他胸口,将眼泪擦在他衣襟上,抽抽噎噎,似极了委屈时的团子。

蒋元瀚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

“成了。”裴千里和韩冷香交换了个喜上眉梢的眼神,各自暗暗松开一口气。以后终于不用再为赵慕霖会缠着裴千里的事情担心了。

红玉和木夫人哭了许久才相互擦着眼泪停了下来。

木夫人拉着红肿了眼睛也终于停了哭泣的赵慕霖给红玉认识。

红玉摸了摸赵慕霖的头:“原来我还有个妹妹,真好。”

赵慕霖心头一暖却又想哭:红玉跟赵慕妡对她的态度简直是天渊之别,

红玉和木夫人坐下分别讲着被分开后的遭遇。

红玉说她一直记得自己是被拐卖的,始终不肯迁就,一有人靠近就寻死觅活,那些人见她性子烈,怕占不了便宜还赔了本,所以总过不了多久就把她又卖了。

那日在市场,人贩子把她推到台上叫卖,裴千里刚好路过。说来也是奇怪,她没来由地就觉得裴千里是个好人一定会救她,所以便一改往日高冷寡言的脾气,冲裴千里拼命叫‘救命’。幸好裴千里真的停下来把将她救出了苦海,不然她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泥坑里挣扎。

木夫人听了,又站起来给裴千里行礼:“裴公子真是我们的大恩人,救了我们母女三人,这些年还一直替我照顾玉儿。”

裴千里忙回礼,戏谑地望着红玉:“我本以为她是个热情的女子,买回去能给红烟楼拉生意,没想到她一被我买下来就成了个冰山,一句话不说,谁来了膈应谁。闹得我有一阵子还挺后悔的。”

红玉脸颊发红:“公子莫说笑了。我进了红烟楼,公子从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哪里有后悔。”

裴千里又叹气:“我再温柔性子再好也无用,你最好还不是喜欢上了那个脾气古怪的家伙?”

韩冷香被他语气里的酸意气笑了,伸手狠狠拧了他一下。

红玉虽然不知道确切情况却也多少听说过赵府对木夫人的种种不堪,如今知道原来木夫人是自己母亲,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咬牙切齿地说:“没想到赵显宗那贼竟然如此对母亲。”

木夫人拉住了红玉的手:“这些年他虽然对我不好,可是也保我不至于流离失所,挨饿受冻。所以,我并不怨恨他。况且我还有了慕霖。”木夫人又揽住了赵慕霖。

红玉意识到赵显宗虽然可恶却是赵慕霖的爹,忙转开了话题:“哎,人生真是聚散无常。当年被分开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母亲了。今日真是如在梦里一般。”

木夫人也叹息:“是啊,我与你这些年都在京城,竟然没有机会碰面,也不知道我日日思念的女儿原来近在咫尺。”

红玉朝裴千里跪下去。裴千里忙扶起她:“你怎么如今也跟那些俗人一般,动不动就来这些。”

红玉红了眼眶:“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感谢公子。红玉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这些年不曾在母亲膝下承欢,如今好不容易寻回来了,只想好好孝敬母亲。”

“你是想要接她们回王府?”

“是。”

“这事,你还是回去跟珏王爷好好商量一下。毕竟……”有些话当着木夫人的面,他不好直接说。毕竟木夫人和赵慕霖现在名义上还是罪人。

红玉回去一边哭一边跟独孤珏说了她和母亲被拐卖的事情。独孤珏心疼又气愤,听说红玉找回了母亲和妹妹,自然同意她把她们接到王府来。只是听说她们原来是赵慕霖和赵显宗的小妾,独孤珏又有些为难,沉吟良久才说:“赵慕霖就不要姓赵了,索性跟母亲姓木吧,从此叫木霖。你也不要跟人说起你们是南国人的事情,跟不要说跟赵家的关系。就当赵慕霖和赵家小妾已经死了。”

红玉想了想,如今也只有这样了,不然木夫人和赵慕霖一辈子都要受人诟病。

独孤珏弄了两具女尸,给裴千里,让岑夫人去报告官府说赵慕霖和赵慕霖的母亲突发疾病死了。反正人都卖了,官府也没有派人来细查,只在册子上把二人的名字给消了。

红玉对外说把母亲和妹妹从家乡接来住,也无人起疑。

那日裴千里正在柜台里接待客人,已经改名叫木霖的赵慕霖从外面进来。

小白仙跟着她飞进来,径直飞进去找滚蛋了。

“你怎么来了?”蒋元瀚惊喜地迎了上去。

那日他不小心亲了赵慕霖之后,赵慕霖总躲着他,让他在赵慕霖离开之前都没有机会跟她说话。

想想以后她在王府,他们越发越发没机会见面,他心里空落落的,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

如今再见到她,他只想跟她好好说上几句话。

木霖羞得发红,却假装没听见蒋元瀚的话,只对着裴千里说:“我如今是王妃的妹妹,你还娶我吗?”

哎呀,她怎么还是……裴千里扶额,脑门开始抽抽地疼。

蒋元瀚脸色苍白,定定看了木霖片刻,转身走开了。

木霖瞥见蒋元瀚脸上的失望,心里忽然也不好受起来,却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东看看西看看,然后一边偷偷用眼睛余光瞟里面看蒋元瀚在里面在干什么。

里面,滚蛋热情地迎上了小白仙,说了一万字的情话,小白仙却只会用‘嘎嘎’的声音回答。

滚蛋十分不满:“看来得教你说话,不然本神鸟好失落。”其实独孤珏也费了许多功夫教她说话,可惜都没用。

小白仙回答“嘎”。

“我爱你。”

“嘎”

“心肝。”

“嘎。”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会说嘎。”

“知道了。”小白仙忽然说。

滚蛋扇着翅膀,兴奋地朝着裴千里说:“你看,它学会了一句话。”

裴千里抬头恰好看见木霖在偷瞄蒋元瀚,心里暗笑。

木霖红了脸转开头。

裴千里对滚蛋说:“虽然小白仙是只鸟却也知好歹。你对它柔情蜜意,它自然会想办法回应你。”

木霖被裴千里的冷嘲热讽,恼羞成怒,趴在柜台上凑近盯着裴千里的眼睛问:“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你到底娶不娶我。”

“你问我多少遍,答案也是一样。我不娶你不是因为身份问题,而是我心里只能容下一个女人。”

赵慕霖往后退开:“你可不要后悔。”

裴千里见她被拒绝没有半点伤心,心里暗笑:她分明就是打着向他表白的幌子来看蒋元瀚的却不肯承认。那个傻小子竟然没看出来。

正说着门口进来一个身材滚圆得像水缸的女子。她手里领着酒壶羞答答问裴千里:“你们家狗剩呢?”

裴千里指了指后面:“去后面搬酒了。”

那姑娘一扭一扭就到后面去了。

裴千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我的这个笨伙计狗剩呢,虽然长得丑又傻傻的,不过个子大,性格好。村里好多姑娘都喜欢他。他年纪也不小了,我不如就帮他从里面挑一个让他早些成家吧。”

木霖咬着唇,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

蒋元瀚不知道说了什么,那胖姑娘被逗得咯咯笑还用手娇羞用拳头锤着蒋元瀚。

“傻大个,逗起女孩子来一点也不傻。”木霖小声骂了一句,一个箭步就窜到了蒋元瀚和那姑娘之间,对那胖姑娘说,“天不早了,姑娘回去吧。”

“诶?我跟伙计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给我让开。”胖姑娘的脸不满地拧成一团。

“他只能跟我说话。”木霖抬起下巴。

“凭什么啊?”蒋元瀚和那胖姑娘同时叫了一声。

木霖忽然转身揪着蒋元瀚的衣襟将他拉近,然后踮脚笨拙地亲了上去。

那胖姑娘捂着嘴退了一步。怕蒋元瀚一激动伤到木霖悄悄跟上来的裴千里一见这情形忙把胖姑娘哄出去,还很体贴的关上了通往后院的门,留下蒋元瀚和木霖两人独处,

蒋元瀚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震惊地模样。

没想到,他这么狂野霸道的大男人的初吻竟然是被这个如此娇小的女人强行夺走。

虽然很憋屈,但是他倒不是不愿意,毕竟她的唇那么柔软香甜,如抹了桃花酿一般。

而且这‘桃花酿’还有些上头,让人头晕晕的却停不下来。

木霖醉了一般脸颊酡红。她的睫毛紧张而又不安的扇动,仿佛惊慌的蝴蝶。

蒋元瀚满心怜惜,放下了原本悬在空中的手臂搂住了她,笨拙地回应着她。虽然这个活,他也是第一次干,可是越吻,却越觉得不够,收紧手臂恨不得要把木霖揉到自己身体里。

听到她轻轻痛呼了一声,他才清醒过来,忙松了手。

“我弄疼你了?”他局促不安地问。

“没有,你力气好大。”木霖笑着摇头,然后忽然跳起来。

蒋元瀚惊吓不已,下意识就接住了她。

“不过,我喜欢。”木霖又亲了亲蒋元瀚的嘴。

蒋元瀚哭笑不得:她还真是野,比饭太稀都野。不过,他喜欢。

滚蛋还在院子里契而不舍地教小白仙说情话:“我爱你。”

“知道了。”

“我喜欢你。”

“知道了。”

“我要你做我老婆。”

“知道了。”

滚蛋口吐白沫:“怎么翻来覆去就这一句,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知道了。”

裴千里和韩冷香原本在偷看蒋元瀚和木霖,一直憋着笑。如今也被滚蛋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木霖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回想方才的情形,一边想一边笑。

现在静下来,她才发现对裴千里的感觉还跟对蒋元瀚的不一样。

裴千里对于她,就像孩子想要的最奢侈的玩具,是良人没错,她也很喜欢,可是就算得到了,也只是一时高兴。

蒋元瀚却是真真实实摸得着的人,虽然没有那么华丽,可是是她心爱,抱着他或者被他抱着,才有幸福的感觉。

车子忽然晃了一下,停了下来。

侍卫上前来说:“车铆钉松了,要修一会儿,小姐请下来稍坐。”

木霖只能下来,站在路边。

秦家骏远远从街那边而来,木霖心里一惊:秦家上次来抄赵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已经对秦家的翻脸不认人和冷酷无情有了深刻的认识。虽然感激秦家骏危难之时伸出援手,可是要是让秦家知道她改了名字又在王府,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卑鄙的事来谋利。

她转过身背对着秦家骏,对侍卫吩咐道:“我不想见到身后那人,你们帮我挡住他。”

侍卫们没有人提问,只迅速围成圈把身材娇小的木霖遮挡得严严实实。

秦家骏远远似是看见木霖的背影,立刻盯着木霖不放,停马下马要过来,却被侍卫们拦在了远处。

虽然侍卫今日都穿着便服,可是秦家骏却还是认出他们是珏王府的人,所以不敢造次,客气地拱手说:“在下想跟小姐说几句话,劳烦通报。”

侍卫们仿佛没听见,面无表情,沉默地站着。

车夫重新装好了铆钉,上来禀报:“可以走了。”

木霖忙从后面上了车,放下车窗帘。侍卫们迅速把车围起来,离开了。

秦家骏匆匆一瞥,却还是确认那就是赵慕霖。听说赵慕霖死了,他还伤心了几日,没想到她竟然到了珏王府。

等赵慕霖的车走远后,秦家骏才问周围的人:“那是谁?”

有人禀报:“听说王妃最近把妹妹木小姐接来京城住了,这大概就是木小姐了。”

“木小姐,王妃的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家骏喃喃自语。

他满腹疑惑,却不知道去哪里询问。

“客官进来坐坐?”听见熟悉的声音,秦家骏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到了点翠阁。

赵慕德站在门口熟练的鞠躬,殷勤迎客。

一个月前,他还是锦衣玉食趾高气扬的皇亲国戚,如今却成了卑躬屈膝满脸堆笑的青楼跑堂。

秦家骏若不是从小跟他认识,眼见着赵家败落,是绝对不会相信这有这天渊之别的两个人原是同一人。

见秦家骏下马,赵慕德像是完全没有认出他来一样,满脸堆笑鞠躬到底:“客官好,客官楼上坐。”

秦家骏心里越发难受,盯着赵慕德的头顶。

岑夫人迎上来:“哎呀,秦公子,你怎么最近都不来了。快进来,今日想要哪个姑娘陪你?”

秦家骏指了指赵慕德:“就他吧。”

岑夫人干笑了一声:“他还没调教好,我帮公子找个更好的小馆儿?”岑夫人其实是在保护他。因为这种认识他的客人点名要他,多半是不怀好意特地来羞辱他的。

“夫人,能接待秦公子,小人求之不得。”赵慕德又鞠躬到底。

岑夫人只能满含深意地说:“嗯,如此,你可要好好接待秦公子。”

赵慕德点头,殷勤把秦家骏引到了楼上雅座。

秦家骏嘱咐上些酒菜就不要来打搅他们了。

女婢们见惯了这种情形,自然很识趣地远离了这间房。

门被关上之后,秦家骏对一直保持着谄媚笑脸立在一旁的赵慕德:“好了,别装了。坐下吧。”

赵慕德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苦笑:“这些日子,笑得我脸都抽筋了。过去的那些所谓的朋友里只有你够义气,其他的都他妈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混蛋。”

站着不停跟人鞠躬问好,口干舌燥腰酸腿麻,此刻他能坐下来都觉得好幸福。

赵慕德给自己连倒了几杯酒灌了下去,才问秦家骏:“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

“你知道慕霖的事吗?”秦家骏试探着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也学会了尽量谨慎。

赵慕德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我妹妹和小妈太可怜了,在赵府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谁知道才出来几天就被折磨死了。我好后悔,过去应该对她们母女好一些。”

原来赵慕德还不知道赵慕霖成了红玉的妹妹进王府的事,秦家骏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既然木霖选择不告诉赵慕德,一定有她的道理。他要是贸贸然告诉赵慕德,习惯享乐地赵慕德一定会找上王府,纠缠赵慕霖,给赵慕霖带来麻烦。

所以秦家骏决定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轻轻抿了一口酒:“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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