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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报应不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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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都惊讶地望向蒋大头。乌衣帮不是他一手创立的吗?后来他传给儿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叫‘占着’?

蒋大头叹了一口气:“乌衣帮第一任帮主其实是原来聚宝阁的掌柜,裴先生。”

裴千里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诧异得微微张嘴。

蒋大头看了一眼裴千里:“是的,就是那个把你养大的裴乞丐。”

裴千里垂下眼,脑子里千万个念头搅成了乱麻。

“我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在京城游荡四处打苦工的苦力。裴先生暗中成立乌衣帮原本就是想要让我这样的人能有个靠山,抱成团。他见我还算肯干,身手也算不错,就让我做他的副手,平日也是由我来出面打理帮中的各种事情。所以大家都只知道我是乌衣帮的帮主,却不知道真正的帮主另有其人。”

裴千里皱眉思索这件事的可能性。裴乞丐一生乐善好施,若是看城里那些苦力整日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游走,是有可能出头整个接活,再分派给他们。

“后来,聚宝阁被烧了。裴先生一家都惨死。我带人把火灭了找到裴先生时,发现他已经疯了。他嘴里反反复复念着一句颠三倒四的话,‘有钱有什么用,我不该教你们只习文墨和经商。’我本来把他留在家中,他却悄悄离开了京城,还给我留了个字条,说把乌衣帮交给我,让我好好管理乌衣帮。”

裴千里有些迟疑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我发现你盘下了聚宝阁开了寻物坊,也姓裴,就怀疑你跟裴先生有关系,所以才让元瀚来收你的保护费,借以试探你的本事。”蒋大头说着笑了起来,“结果在京城打架没输过的元瀚大败而归,我几乎就肯定了你的身份。我后来才想明白,他当时说的意思是,如果他让儿女学点防身的本事,也不至于毫无反抗能力,一个也没能逃出来。我想裴先生若是再抚养孩子,肯定会让他学武。”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裴千里觉得不能理解,蒋大头其实算得上他半个亲人,为何不早跟他相认,让他这么孤单。

“是,这就是我的私心。如果我认了你,按规矩,我应该把乌衣帮交还给你,可是我不想,我想传给蒋元瀚。因为在我这二十几年的努力下,乌衣帮早不是那个时候的小门小户,已经成了渗透到京城各处,人数过万的大帮派。所以,我打算让这些事烂在肚子里,反正裴先生已经去了,再没人知道。”

裴千里默然不语。蒋大头大概没想到蒋元瀚却跟裴千里做了朋友。

“我没想到朝廷忽然下决心清剿乌衣帮。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贪心没听从当年裴先生要我保持低调的教导,把它扩张得太快,太猖狂。阴差阳错,最后乌衣帮还是回到了你手中。”

蒋大头没说出口的话时:为了裴千里身边的人,蒋元瀚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裴千里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当时我养父把乌衣帮交给你,就是觉得你是最合适的,应该就没想过要别人来继承。而且蒋元瀚比我更适合做乌衣帮帮主,是我拖累了蒋元瀚。这些年你劳苦功高,乌衣帮能有今天,也都是您的功劳。蒋大叔不必为这件事挂怀。”

“你如此大度,还真是像裴先生。”蒋大头望着裴千里,轻轻点头,“他若在天有灵,知道你能长成如今这般人物,也定会欣慰不已。”

蒋元瀚坐在房间里面听得清清楚楚。他抱着头,痛苦地把脸埋在两肘之间:他原本觉得自己对乌衣帮有责任,又放不下程海棠,才挣扎着也要活着。如今才现在才知道原来乌衣帮本来就不是他的,所以没有责任可言。有了他,程海棠反而天天哭,果然活着不如死了好。那时候死了,他还是程海棠的英雄。如今他要死,却只能像个懦夫一样自残。

老鸨忽然从门口进来:“公子。”

裴千里看她神色紧张又欲言又止,估摸着肯定是独孤初来了。他走了出去,走远了才问老鸨:“他来了?”

“嗯。我怀疑他知道蒋公子的事情了。”

“莫慌。走一步看一步。谁在接待他?”

“紫烟。”

“嗯,紫烟性格沉稳,叫她去最好。”

四楼的雅座里,等上酒菜的人都下去了,只剩下独孤初和紫烟时,紫烟才给独孤初倒了一杯酒:“王爷请试试我们红烟楼的玉冰醇。”

她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快速说:“这几日他们比较防备,我不敢给王爷递消息。二王爷结婚那天,裴公子领来了个高大的男人。程小姐似乎也跟那人很熟悉。”

独孤初端酒地手顿了顿:“姓什么?”

紫烟皱眉:“他们很小心,从来不在我面前相互称呼。不过,我偷听了一下,他好像姓蒋。”

独孤初攥紧了酒杯,盯着紫烟:“可有一个胖老头跟着也进来了?”

“是。他们现在住进了后院。不许我们靠近,一应物品全是妈妈亲自送过去。”

那就是蒋元瀚无疑了。只有蒋元瀚这样被朝廷忌讳又死而复生的人会让他们这么紧张。

可是蒋元瀚怎么可能还活着呢?他亲眼看见蒋元瀚在裴千里怀里咽气,又亲眼看着裴千里埋藏了他。

莫非,从一开始,这就是裴千里设计好了让蒋元瀚脱身的计策?

裴千里不告诉他,是因为不想让他为难,还是为了防备他出卖朋友?

就连裴千里是红烟楼幕后老板这件事也一样,裴千里从来就没直接告诉他,而是独孤初自己从各种迹象中发现。裴千里发现独孤初知道了之后,也没有丝毫心虚和愧疚,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蒋元瀚还活着,那他跟裴千里之间又多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已经渐行渐远了,再不可能像过去一般相互信任到可以以命相托。

那他今天来拜托裴千里是对的还是错的?

独孤初脸色越来越阴沉,完全没有听见紫烟后面的话。

门口传来脚步声,独孤初一听就知道是裴千里来了,朝紫烟递了个眼色,垂下眼帘掩饰住眼里的阴沉。

紫烟立刻坐远了些,换了副温柔娇嫩的嗓音:“王爷,小店这酒可还能喝?”

“还好。”独孤初淡然回答。

裴千里也不靠近,而是站在门边行礼:“王爷叫小人有什么事?”

独孤初抽了抽嘴角:哦,对了,他如今在紫烟这些新人面前,可只是个小跑堂的。

“你先下去。我不叫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我们。”独孤初对紫烟说。

紫烟立刻起身行礼退出去关上了门。

裴千里立刻换了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到独孤初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拈了两块卤牛肉扔到嘴里,问:“你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

“明日父皇命我们三位皇子和各个王公贵族家的公子跟他一起围猎。”

“这个季节?”裴千里惊讶地眨了眨眼。不是一般秋天才打猎吗?那个时候天气好,不冷不热,树木凋零遮挡物少,猎物会很容易被发现。而且野兽春天产下的幼兽到秋天也基本上能独立了。最重要的是秋收已经完成,不扰民。

“嗯。”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跟我一起去,负责保护我。”

“不去。你打猎,我为什么要保护你,我干嘛冒这个险?”

独孤初压根没想到裴千里会这么不给面子,眯起眼来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是你的兄弟吗?”

裴千里想也不想就回答:“不是。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独孤初冷笑:“呵呵,睁眼说瞎话,我们至少是堂兄弟。”

莫非独孤初已经知道修王爷小妾的事情了?不对,独孤初很有可能是诈他的。

裴千里正欢快夹着菜的手顿了顿,才不动声色继续他手里的动作:“你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你是皇子我是乞丐,我们怎么可能是堂兄弟。”

独孤初又哼了一句:“还装,我隔着半里路都能认出来你刻在松树上鬼画桃符一般的字迹。”

裴千里恼羞成怒,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怪叫了一声:“你倒是拿把刀刻几个好看的字给我看看?”

独孤初似笑非笑望着他。

裴千里干咳了一声,红着脸转开头,压低了声音:“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让人知道。”独孤信多疑,只要对独孤初的血统任何怀疑,他都会毫不犹豫杀死独孤初。

“嗯,这还需要你提醒我?你这人做事不干净,还要我给你擦屁股。我早把那尸骨移走,把你留下的痕迹磨平了。不过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怕。如今青山寺化为灰烬,住持也死了。已经没有任何证据了。”独孤初淡然望向远处。

裴千里忽然意识到,青山寺的火有可能是独孤初放的。当年参与搜山的几个老侍卫接二连三莫名其妙暴毙。

想来想去,有能力把这几件事做得这么漂亮的人,没几个。

独孤初原本就是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狠将,弄死这几个人,对他而言跟踩死几只妈一样稀松平常,更别说对权力的欲望本来就能把善良温柔的人便得很可怕。崔景裳和崔景裕,乃至独孤信就是好例子。

而且最想把一切证据都抹去的人就是独孤初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寒意从地下冒出来,顺着他的脊背往上蔓延,让他的指尖都觉得冷。他看了独孤初一眼。

独孤初像是知道裴千里的想法淡淡出声:“不是我。我没那么肤浅和愚蠢。”

也是,独孤初没有这么沉不住气。急着灭口只会让独孤初显得心虚,反而越让人怀疑。

裴千里收回了目光没出声。

“而且,我不屑于干这些事来脏了手。”独孤初又接着说,“战场上杀人,那是迫不得已,因为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所有人都是战士,上了战场就是来以命相博,所以我没什么内疚。可是,这些人却不一样。”

裴千里暗暗松了紧绷的身体,接着夹菜喝酒:“你那么多亲兵,干嘛非要拖上我?”

王公贵族里认识他的人不少,万一哪个认出他再告诉皇上,皇上说不好会把他剁成肉酱。

像孙将军之类的,只要把事情联系起来想想,很容易猜出来当时坏事的人就是裴千里,现在趁机找他秋后算账背后放冷箭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他现在自己都一肚子烦心事,独孤初身边亲兵几百个,哪里需要他出现?

“我现如今连一起长大的兄长都不敢信了。”独孤初幽幽叹了一口气,“我能信的人只有你了。”崔景裕接二连三做了那些事,独孤初根本就不敢再相信他。

裴千里有些心软,嘴里却说:“切,关我什么事?以后别来烦我。”他把嘴巴一擦就要走。

独孤初却在他身后幽幽地说:“裴千里,从我们一前一后被放在青山寺门口的那一刻开始,我们这辈子就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了。”其实准确的说,从出生那一刻起,只要他们都活着,就无法摆脱对方了。

裴千里没回头,脚步顿了顿就扬长而去。

下楼时看见郑安良从门口进来,裴千里想也不想就转身又回到独孤初坐的雅座。郑安良肯定是最近见红烟楼没什么动静所以又上门逼迫。

裴千里最近一心都在蒋元瀚身上,没心思跟郑安良纠缠。

独孤初斜眼望着一进来就忙着关门的裴千里:“干吗?”

裴千里也不理他,径直跑向窗扣,坐了上去然后跟那日一样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混蛋,就算不想跟他去围猎,也不用这么想不开!

独孤初心里猛地一跳冲到窗边,却见裴千里已经捉住三楼的窗棱,翻下去了。

他回头瞥了一眼:原来是逃跑,呵呵,看来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郑安良果然一来就叫老鸨出来,然后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老鸨自然知道裴千里最近没心思查这件事,所以无论郑安良怎么说,她都只有一句话:“请郑大人回去耐心等待。”

反正最初答应他的日子也没有到,郑安良也没有办法。

紫烟忽然走进来,故意用很小但是确保郑安良能听见的声音跟老鸨说:“王爷要走了。”独孤初吩咐紫烟过来说一声,明摆着是在提醒郑安良不要太过分。

老鸨向郑安良行礼:“那边有贵客,我去招呼一下就来。”

郑安良吓了一跳,闭上了嘴,点头。

他听见老鸨出去后,小声跟人说:“王爷就走了吗?”

然后有个沉稳的男声回答:“嗯,下次再来听紫烟弹琴。”这分明是独孤初的声音。

郑安良如坐针毡,确定独孤初走远了之后,也立刻告辞了。

裴千里回到后院,见程海棠一脸忧虑,问:“又怎么了?”

“唉……”程海棠皱眉,“蒋元瀚的情况更不好了,连晚饭都不吃了。”

裴千里皱眉看了看紧闭的门:他这是在求死吗?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解开他的心结呢?

虽然拒绝得十分爽快,可是听了独孤初一席话之后,裴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起他来。要是真有人想害独孤初,围猎的时候在他身后放个冷箭什么的太容易了。

加上他又在忧虑蒋元瀚的事,竟然一夜辗转难眠。

裴千里找到蒋元瀚那日就去跟柯玄郁请了长假。

春日郊游之后,柯玄郁根本就不太敢管裴千里,也不问裴千里事由就批了假。

裴千里思来想去,反正在家耗着也是耗着,不如跟独孤初去,说不定还能查到点什么。

他改了易容,一早就去敲独孤初王府的后门。

独孤初早料到裴千里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会来,所以昨夜回来他就叮嘱后门的守卫,要是早上有个长相猥琐的年轻男子上门求见,不管多早,不用盘查,直接领进去。

于是裴千里此刻便站到了独孤初面前。

独孤初已经洗漱完毕,捡起椅子上那套半新的王府侍卫衣服扔给裴千里:“你怎么又来了。”心里虽然高兴嘴里却不想放过他。

“打虎亲兄弟嘛!”裴千里见他只穿了套打猎用的短装,一边换衣服一边皱眉问,“既然怕别人放冷箭,你怎么不在里面穿个薄软甲?”

“父皇九五至尊都没穿软甲。”独孤初垂眼整理袖口。

裴千里明白了:独孤初要是比独孤信还小心,倒引人怀疑。

“到了猎场,你就紧跟着我,一步也不要离开。”

“哧,你怎么这么怕死?”

“我是怕你被人拆穿。”独孤初看了裴千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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