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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无良大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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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千里也不回答,只用纱布擦干净了脸。仿佛是扔掉什么污浊之物一般,他皱眉把簇新的纱布往垃圾桶里一扔。

韩冷香越发担忧,靠了过去:“你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就告诉我啊,不要憋着。”

裴千里这才抬头看着她。他今日才知道被人捉住强吻是多么愤怒和羞辱。

刚才要不是独孤初拦着,就算他不会功夫,徒手掐也要掐死柯玄郁。

柯玄郁还是个文人,没什么力气,可是捏着他的胳膊却还是留下了几个清晰的青紫指印。要是换做他这样徒手能捏碎核桃的练家子,该多疼。

他总以为韩冷香喜欢这样,常捉住韩冷香强吻,现在亲身体验过,越想心里越内疚。

他定定看了韩冷香好一会儿,才说:“平日我强吻你的时候让你很不舒服吧。以后我都不会强迫你了。”

韩冷香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你到底怎么了?”

想想他一回来就洗脸,难不成他被强吻?今日他是去独孤初府上。除了独孤初谁能有本事靠近裴千里,又有胆子对裴千里动粗?

脑海里闪过独孤初把裴千里按在墙上上下其手的画面,韩冷香被吓到了,涨红了脸,喃喃自语:“啊,不会是独孤初把你……”

独孤初已经压抑成这样了吗?

“不不不。”裴千里摇头,“我只是觉得被人强吻肯定很恶心跟生气。”

“那是被讨厌的人。”韩冷香放下心来,攀着他的胸膛,“要是被喜欢的人,就不会生气更不会觉得恶心,只有喜悦和幸福。”

裴千里侧头想了想:“也是。”

韩冷香猝不及防地把裴千里按在墙上,垫脚笨拙地用力地堵住了他的嘴。

裴千里吓了一跳,却很快反应过来,扶着她的腰,让她无处可逃,然后柔情蜜意地回应她。

等她软得像一汪水,裴千里才松开她。

“这样你会觉得恶心吗?”韩冷香微微喘着。

“一次体会不出来。多来几次,我就知道到底讨厌不讨厌了。”裴千里笑嘻嘻地回答。

程海棠忽然伸头进来:“我刚才听到一件稀奇事。”

韩冷香和裴千里立刻被虫蛰了一般分开了。

“什么?”

裴千里故作镇定地问,心里却在想:不行,得尽快把这姑娘嫁了,不然总这么一惊一乍的,心脏都受不了。

“我刚才下楼听见有个恩客喝醉了,说了个好玩的事。他说有个村子有一年来了个专治男女杂症的游方医,恰好村里有男人出现那方面的问题。游方医医术高明,手到病除。这本也没有什么,只是巧的是,每次村里有男人出现问题,这游方医第二日必来,就好像他有通天的神眼能预卜吉凶一样。村里的人觉得奇怪,便在某一次游方医治好人之后捉住他审问。虽然游方医不肯承认,可是大家从他怀里搜出了能致人不举的药。而且这药无色无味,加到水里根本常不出来,还只对男人有效。村里人把拿游方医打了一顿,把他身上的钱财全部扣下,让他发誓以后都不再做这种事,才放他走。”

裴千里愣了一下:他怎么没想到?这些游方医为了让人找他看病,肯定有见不得人的手段。张光的父亲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张郎中如今已经不做游方医了,也没打算让张光子承父业,自然也不会告诉张光。

他忙问程海棠:“那恩客现在在哪里?”

“还在楼下。”

裴千里匆忙带了个人皮面具,便下去了。

恩客已经烂醉如泥。

裴千里捉住他如筛谷子一般摇了好几下也没能把恩客摇醒,只能往恩客脸上浇了一碗冷水。恩客依旧没睁眼,只舔了舔唇边的水珠,含混不清地呢喃:“再来点,好渴。”

裴千里心急,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估算着力道给了恩客一个耳光。

那人终于醒了,可是半边脸已经肿了,鼻血‘哗哗’地淌。

“啧啧,不好,一不小心又下手重了。”裴千里暗自咂嘴。

恩客迷蒙地转头四顾,似乎忘了自己在哪里。

裴千里忙问:“这位老爷,你说的那个游方医叫什么名字?”

恩客含糊地回答:“好像是姓章,还是张。”

“多大年纪?”

“不知道,我听人说的,应该也就四十来岁吧。诶,我这脸怎么那么痛?”恩客摸着脸嘀咕。

再问下去没有意义。因为对方只是从别处听来的故事。最直接的就是问张郎中自己了。

裴千里嘱咐了一声老鸨:“从冰窖里拿些冰来给他敷上,再弄些药膏。等他醒了,就告诉他,他喝醉了,倒下来磕在桌子上撞成这样。”

眼看外面夜已深了,正是装神弄鬼盘查真像的好时机。

有些人十分强硬,即便是做了亏心人被事主找上门,也没有丝毫心虚胆怯。可是这些人在遇见鬼神时,却很容易崩溃说出实情。大概人都一样,不管怎么骗自己,最终还是需要说出真相来平衡心里的愧疚。

原本裴千里和张光今夜轮值。裴千里因为去独孤初府上试探柯玄郁的事情,害怕自己紧接着出现在柯玄郁面前会让他看出端倪,便请了假。

所以张光今夜便和别人当值,不在家。

裴千里正好有机会下手。

滚蛋带着个惨白惨白的面具,外面罩着一件极轻的冰丝绸袍子,飞起来飘飘忽忽像是一个没有脚的鬼魂。它飞到张郎中的床前,裴千里则轻轻翻身上了房梁,用千丝线勾着面具吊在房梁下,在滚蛋飞走后,也能依旧保持鬼魂飘在空中的状态。

“张志远”裴千里用低沉地声音呼唤着张郎中。

若是之前名声不好,张郎中为了在京城立足说不定改过名,所以他未必真叫张志远。

张郎中悠悠醒来,立刻被眼前惨白的脸和漂浮不定仿若云雾的身影吓到了。他死命推着身边的妻子。可是张夫人早被裴千里点了昏睡穴,不到明早上,是不会醒的。

“你你你你是谁?”张郎中哆哆嗦嗦地问,“可是来杀我的。”

“我是白无常。”

张郎中脸色瞬间比那面具还要难看。

“到时候了吗?也是,我早该死了。”

裴千里心中诧异:听他的口气,莫非他身上还有什么别的事?

“可惜了,我承诺过别人的事情要失信了。”

“你若诚心悔过,我便让你再多活几天。”

“小人不曾做什么亏心事。”

“还敢抵赖。”裴千里低吼了一声,“你在别人水里下毒,让人不举,又给人医治赚黑心钱,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住我。”

“冤枉。小的是有那种药,却没有拿去害过人。”

“你敢说你到京城之后,没有卖过毒药给别人?”

“有人偷偷走了我配的药,放了钱在小人这里。小人真是冤枉。”

这听上去分明是是推托责任的谎话。

裴千里心里暗骂,嘴里却说:“你若发誓不再害人,并把解药给我,我去救那被你下药之人,我便不追究你。”

张郎中哆哆嗦嗦拿出一个小瓶子:“我日夜备着,就怕有人需要。这是解药和毒药的方子,也给你。若是这一小瓶解药不够,大人可以再配。若是大人怕我说谎,可以找别人试试。”

裴千里暗笑:他倒是挺机灵,怕我再回来,索性把方子都给我了。

他从腰间抽出千丝线一甩,再一抽,瓶子就到了他手中。

而张郎中只觉得眼前一花,手里的东西就没了。而且刚才那个可怕的人影也不见了。

“这是……”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花了眼,起身要去开门。脖子上忽然一麻,他两眼一翻往后倒了下去,片刻后就鼾声如雷睡死了。

裴千里点了他的昏睡穴,便立刻带着滚蛋离开了。

裴千里一刻不敢停顿,连夜去找郑安良。

郑安良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裴千里十分防备,护着又昏睡过去的妻子问:“你又来干什么?”

“解药。”裴千里把那小瓶子往他怀里一扔。

郑安良惊喜万分,迫不及待打开盖子,却不着急喝了。

裴千里知道他心有疑虑,笑了笑:“最坏就现在这样了,难不成不还能把你毒死?”

也是。他好歹是堂堂驸马府的侍卫统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驸马府绝对会彻查到底。红烟楼里的一个小厮不至于有这个胆子,也没必要冒这个险。

郑安良这么一想,仰头就把药喝下去了。

“要是没效果我可是要去找你麻烦的。”郑安良说完,发现眼前之人又不见了。

真是来去无踪,鬼魂一样的存在……

裴千里早上当值之时,恰好遇见张光换班。张光跟裴千里打过招呼之后,眼睛忽然定在了从门口进来的郑安良身上。

“怎么了?”裴千里问。

“我觉得郑大人与昨日有些不一样。”

“嗯?哪里不一样?”

“说不出来。”张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低声自言自语,“莫非之前他有难言之隐,现在好了?”

裴千里也忍不住仔仔细细再看了看郑安良。张光不说,他不觉得。张光一说,他也觉得郑安良变化很大。

昨日郑安良额间隐约透着灰色,走路也不似这般雄风拂槛。难道那个解药这么快就起作用了?

张志远还真是个无良郎中,郑安良身上的毒药果然来自于他。

不然解药如何能这么精准。而且若不是打算用毒药害人再假装救人赚钱,张志远为什么要时刻备着解药?

“陈大哥,我回去休息了。”张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裴千里告别。

裴千里望着张光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起乐蒋元瀚。

回来之后,他还未曾去蒋元瀚坟上祭拜过。坟上肯定已经荒草丛生。

裴千里也没有跟程海棠说他要去给蒋元瀚上坟的事。一来怕她伤心,二来他带着程海棠太引人注意。

蒋元瀚坟十分荒凉,草长得都快盖住墓碑了。

独独那棵海棠,明媚鲜艳,花叶茂盛,长大了不少。最奇怪的是,它边上一根杂草都没有,看那样子还有人时常来松土施肥。跟那荒废的坟头比起来有着天渊之别。

裴千里蹲下来看着海棠花,皱眉想了一会儿,对着墓碑说:“谁来看过你呢?”没有人回答他,只有轻轻的风声。

裴千里一边扯着草一边自言自语:“独孤初?程海棠?他们要是来了,应该会拔草扫墓啊?没可能只照料海棠。乌衣帮的?那群小子就更别说了,估计海棠花倒了他们都不会来扶。你爹蒋大头?他更没这么细腻的心思了。这个世界上,他最恨的,应该就是程海棠了。我都奇怪他怎么能容忍这棵海棠花一直在这里。”

裴千里忽然停了下来:那日躲在拐角往红烟楼张望的人,莫非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靠在隔壁窗口看风景的程海棠?

因为红烟楼的名气,常有没钱进来享受而眼馋的小子往红烟楼偷看。可是红烟楼的漂亮女子众多,程海棠在里面最多算是中上,更别说她还不喜欢打扮。

要偷看也应该偷看紫烟、绯衣,再不济还有韩冷香。是那个眼瞎的会痴迷程海棠到要偷看的地步?

裴千里想来想去,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汗毛一竖,站起来退了一步盯着墓碑:“不会是你不放心她,来看她了吧?”

他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别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鬼怪存在,就算真的有,蒋元瀚不可能不回来看他。

裴千里不动声色,照着过去一样摆上祭品,撒上一些酒,就走了。

如果对方不是鬼的话,那就是人了。说不定对方不止一个人,同时在监视他们所有人。所以他要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

回去后,他把躺在走廊上晒太阳的饭太稀,跟在楼下和美女玩耍的嘿嘿嘿,还有在鸟架上逗八哥的滚蛋暗暗叫了进去,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那三个禽兽就心满意足叼着各自喜爱的食物出来了,躲在一旁吃完,然后一个接一个离开了红烟楼。

他们这是收了裴千里的好处,同意躲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反盯梢去了。

如此,过了几日,三个禽兽都没有任何消息回报。裴千里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一串香蕉,两个鸡腿和一包坚果。

裴千里思来想去,这么久,除了那日在驸马府被袭击,他也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

莫非是他想错了?

正想着,他看见程海棠和韩冷香从后门出来似是要去买东西。

她们两个刻意穿着棉布衣服,首饰也没带,还各带了一副人皮面具,在别人看来,她们只是寻常百姓家的普通女子。可是裴千里太熟悉她们了,即便是从背影也一眼就认出他们来了。

裴千里朝树上的滚蛋示意。滚蛋立刻飞了出去,不远不近地跟上了她们。

不一会儿,程海棠她们又回来了。

滚蛋掠过天空,停在裴千里面前,兴奋地闪着翅膀:“有人,有人跟着她们。”

裴千里冷笑:果然!!

“是什么人?”裴千里问。

“嘎……不知道。她们回来,我回来。”滚蛋侧着头,一脸无辜,“你要我看有没人跟着,又没让我看那人是谁。”

裴千里暗暗扶额:还说它们比团子牢靠,团子好歹还会跟着别人回到家再回来。

不过现在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有人在监视程海棠。

有一个人确实会干这种事,那就是独孤初。

或许独孤初是吃醋,所以把海棠花照料得很好,故意不去管坟头上面草没人。

独孤初回到内院时立刻察觉到有人在里面。只是那人太肆无忌惮,所以不用看,他都知道肯定是裴千里。

独孤初屏退了左右,才板起脸进去关上了门:“我如今已经是王爷了,你还这样肆无忌惮夜里出入,就不怕被人抓住交给皇上,判你个谋反吗?”

“不怕。”一身黑衣的裴千里毫不犹豫回答,然后问,“你是不是派人暗中保护成海棠?”

独孤初原本背向裴千里在脱外袍,听见这句话,手顿了顿,微微侧头,不回答反皱眉问:“我为什么要派人保护她?莫非她有什么危险?”程海棠易了容,而且日日跟裴千里在一起,他很放心。如果他贸然派人去保护她,反而引人注意,暴露了她。

“不是你吗?那是谁?”裴千里皱眉自言自语。

独孤初转身盯着他:“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有,你追查驸马喜不喜欢男人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

裴千里却像是没听见,转身开门,一跃跳上墙头,然后再一跳融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你真是……”独孤初哭笑不得。

裴千里那个性真是像匹野马一样,向往哪里跑就往哪里跑,一点也不受礼法规矩的拘束。幸好也没有什么长辈来约束他。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要是他们两换个位置,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变成裴千里那样。

裴千里才去驸马府当值之前,再一次叮嘱滚蛋他们,要是再看见那个监视程海棠的人一定要搞清楚对方住在哪里才准回来。

在驸马府久候裴千里的张光一见到他立刻絮絮叨叨说了起来:“我爹说那天他看见鬼了。”

裴千里想笑,张郎中心中有鬼,自然不敢说自己卖了毒药又被人抢了解药。

“我娘说她什么都没听见。我爹说来说去连他看到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说不清那人啥时候从哪里进来我家的,什么时候走的,你说邪门不邪门?我要不要请个和尚道士法师什么的来为家里驱邪?”

“不用。哪有那种事?”裴千里笑了笑,转开头。

郑安良正好从门口进来。

张光盯着郑安良,忽然停了,许久压低了声音:“郑大人怎么又不好了。”

裴千里心里一跳,仔细看了看:没错,郑安良的气息和步态又恢复到几日前的状态。

不是已经解毒了吗?还是解药不够?

他原本想反正解药已经找到了,只要想个法子让‘陈阿三’消失,就不用再来驸马府了,现在看来这事还没完。

至少郑安良不会放过他,会再来红烟楼找他。

果然,郑安良夜里一交班就来红烟楼了。他一脸怒气坐在雅座拍桌子:“你们当我是三岁孩子吗?这样敷衍我?”

老鸨陪笑着:“几日前不是好了吗?大人怎么又……莫不是在别处又染上了什么?”

“混账,莫非你的意思是,我还诬赖你们了?”

“不敢不敢。”老鸨忙摆手,心里却在暗骂:可不是赖上我们了嘛,我们这里又不是医馆,怎么有点不舒服就来这里闹。真是没完没了。

她给郑安良倒了一杯酒,问:“你这一次是哪里不舒服?”

“还有哪里?跟之前一样。”

“是一直不好呢,还是反反复复?”裴千里明明告诉她,给了郑安良解药了的。她有些不相信郑安良。

“本来好些了。”郑安良那日服了解药后确实觉得好了,然后迫不及待就缠着夫人求欢,一夜欢歌浪舞好不快活。可是第二日,他又偃旗息鼓,好没面子。

“大人可否详细说说这几日去了哪里,吃了喝了什么?”老鸨只能按照裴千里的吩咐接着问。

“这几日我只在家中和驸马府中,不曾去过别处。饮食也和平日一样,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老鸨一再许诺郑安良她的人会再去查,总算是把郑安良送走了。

一直在隔壁听着的裴千里思索着:果然是那个人在反反复复给郑安良下了毒。如今他越发肯定那个人就是驸马府里的人了。

饭太稀忽然跳上了窗台。

裴千里回过神,问:“怎么就你一个。”

话音刚落,嘿嘿嘿扒着窗台翻进来了。

“滚蛋呢?”裴千里问。

嘿嘿嘿一指身后。

裴千里立刻明白了:肯定是滚蛋又发现那个人,去追了。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等滚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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