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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疯老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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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过后,四下白茫茫一片,映衬得蓝天越发如碧玺一般透彻空灵。

簇新坟冢在这晶莹剔透的白雪之中,显眼格外孤寂冷清。

望见墓碑上刻着“程半山”三个字,程海棠早已跪倒在地,哭得肝肠寸断。

韩冷香想想程海棠尚可以祭奠亡父,而她却远离故土不知何日才能回去,也戚戚然眼泪涟涟。

就连那几个禽兽们都比平日乖巧,一声不吭靠在裴千里脚边哀切切地望着程海棠和韩冷香。

裴千里不知如何安慰她们两,只默默伸手搂住了韩冷香让她可以依偎在他怀里,给她稍许温暖。

如今回过头想想,程半山这人吧,贪财狡黠。自从他当上丐帮帮主之后,便立了个规矩,无论男女老少要入丐帮都得先孝敬他。

虽然众人对此规矩多有腹诽,可是无可否认,程半山确实有些手段。在短短十年里,他就把丐帮发展成了江湖上第一帮派,更是为那些被战乱害得孤苦伶仃的人提供了一个可以抱团取暖的地方。

所以,盖棺定论,他也算是功过两半。

换个角度想想,其实程半山若不是入了丐帮,早就因为劫掠皇宫之事被朝廷抓到杀了。

他多活了二十年,已经赚了,更别说还享受了妻儿环绕的人伦之乐和号令众人的威严。

这些道理,程海棠也懂。

只是,无论何时与父母永别都让人肝肠寸断,再多道理或理由都抚平不了这种伤痛。

裴千里等程海棠终于哭够了,才出声安慰:“生老病死这些事,谁也没有办法,你想开些。”

程海棠抽噎着说:“他去得痛苦吗?”

裴千里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一刀毙命,他应该没觉得痛就已经去了。”

他说了谎,程半山其实被足足插了十几刀才死。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一夜的场面:地上到处是血还有横七竖八躺着的浑身在流血的人。空气里弥漫着铁腥味,令人作呕和战栗,不仅仅是因为鲜血的气味,还因为兵器划过骨肉留下了死亡的味道。

从程半山的姿势来看,他在逃出房间不久就受伤了,然后一边挣扎着逃跑一边回击,明显跟对方僵持了许久。所以,他的血从楼上一路滴下。最后一段,他甚至是在地上挣扎着往前爬,所以留下一段不短的拖痕,最终却还是在离门只有一步远的地方被人追上,然后断了气。

其他长老也一样死命反抗,却都几乎被砍得支离破碎。

裴千里见过更残忍的场面,却从来没有这么痛苦和哀伤过,大概是因为内疚。他赶到的时候,程半山的身体尚温热。

只要早一点,他或许就能救程半山。

此刻被程海棠问及,裴千里心里的内疚越发浓烈。他喃喃地又加了一句:“只要是有一点机会,为了你和独孤初,我豁出性命也会……”只要程半山还活着,独孤初和程海棠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痛苦和尴尬。

所以当时他愤怒至极,如疯了一般把方圆一里之内快速飞掠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凶手离开的痕迹。对方一定是有备而来,毫不犹豫干净利落解决完就迅速撤走了。

程海棠点头:“我知道,你不必解释。”

裴千里抿紧了嘴。

程海棠抬起肿得像蜜桃的眼,望向他:“裴千里。”

“嗯?”

“谢谢你。虽然我从没叫过你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哥。”程海棠抽泣着,“如今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裴千里眼眶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却勉强抽了抽嘴角:“你不用为了蹭饭来说这些哄我开心。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赶你走。”

程海棠恼羞成怒,跳起来:“你个小乞丐,给你点脸面,你就胡说八道起来了。”

裴千里往后一撤躲开程海棠的巴掌:“哎呀呀,打死人了。”

韩冷香拦住程海棠:“别打了。赶紧赶路吧,如今天冷黑得早。”

程海棠这才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收住了。

“你眼睛肿了的时候翻白眼特别可爱。”裴千里又不怕死地加了一句。

程海棠瞪大眼睛,又要发火。

韩冷香烦了伸手捏住裴千里的耳朵,虚虚一拧:“好好说话,现在去哪儿?”

“往西二十里外有个客栈叫桃花坞。”

“这是最近的一家客栈?”

“不是。”

“那为什么去那里?”

“因为桃花坞有最好的桃花酿。”

程海棠指着裴千里对韩冷香说:“看看,看看,你就会护着他。他这会儿还想着喝酒。”

韩冷香斜乜着裴千里。

裴千里干笑了一声:“不是说好先把那疯老头找到再说吗。”

“你不是号称没有找不到的东西吗,怎么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程海棠嗤笑。蒋大头都离开京城半年了,裴千里却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我说的是没有找不到的东西。他又不是东西……”裴千里的脸皱成一团。

程海棠和韩冷香忍不住笑了。

“别打岔,你就是想去喝酒。”程海棠板起脸来。

“程大头好酒,就算是疯了也本性难移。”裴千里只能解释道。

程海棠和韩冷香恍然大悟:既然是四处流浪,程大头肯定也会奔有好酒的地方去。

“不过,他离开的时候那么伤心,哪有心情喝酒啊?”

“你不懂。有时候喝酒是为了庆祝,可是大多数时候是因为伤心。而且人越是伤心的时候,越想喝醉忘掉伤心的事。”

“有用吗?”

“如果一醉不行就有用,可惜人不管喝多少,总有醒的时候。”

嘿嘿嘿的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裴千里抬头看看,此时已经日上三杆。

一行人再不敢耽搁,急急忙忙赶着车,奔着西边而去。

那客栈果然酿的一手好酒,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酒香。有事没事就被蒋大头喂一口酒的饭太稀和嘿嘿嘿都忍不住开始流口水,舔嘴唇。

来来往往宾客很多,许多还是从隔壁镇子上慕名来这里打酒的。

裴千里走到柜台前,拿出一张画像,伸到掌柜面前:“掌柜,见过这人吗?”

程海棠瞥了一眼那张画像,暗自扶额:“画的这是什么啊?能认出来才怪。”那张画是用木炭随便涂在某张废纸的后面,大大的圈表示脑袋,上面竖着几根毛,漆黑的两团就是眼睛。粗糙得如同孩子的涂鸦一般完全分辨不出男女老少。

掌柜却笃定地点头:“见过。”

程海棠一脸惊讶瞪着掌柜:不会吧?

掌柜接着说:“是不是个矮胖的老头?”

“是是是。”裴千里点头,“他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来,你先把他赊的帐给付了。”掌柜冲裴千里把手一伸。

原来如此……韩冷香和程海棠哭笑不得。难怪掌柜一口咬定他认识,其实不管裴千里在找谁,反正赖上他付账就对了。

裴千里却没有那么傻,冷笑:“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讹我的?”

掌柜指着嘿嘿嘿,又指了指韩冷香和程海棠:“他说会有个耍猴的男人带两唱戏的女人来找他。不是你是谁?”

死老头,竟然说她们是唱戏的!

死老头,竟然说他是耍猴的!!

裴千里和韩冷香不约而同攥了攥拳。

蒋大头过去一喝醉酒就嘲笑韩冷香她们每天各种事情哭哭啼啼闹腾跟唱戏的一样,还指着裴千里说他整天跟畜生说话,就是个耍猴的。

掌柜说的胖老头肯定是蒋大头没错了。

裴千里极不情愿地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掌柜手心。

掌柜掂了掂手,摇头:“不够。”

裴千里加了一块。掌柜的手依旧没收回去。裴千里只能再掏银子。

如此往复,裴千里快把怀里的现银掏空了,掌柜才缩回了手。

“他到底在你这里喝了多少酒?”

“不多,也就一年的存货。”

裴千里黑了脸:这老头绝对是故意的!

掌柜伸手一指:“他三个月前从这里路过,往北去了。”

“那边有啥?”

“往北四十里有个杏花村。”

杏花村,一个村家家户户都会酿酒,住下来能喝半年。这老头是打算把自己醉死吗?

裴千里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淌的画面,有些肉痛:“要不,不找了。”

“呵呵,某人还说要养我,养蒋大叔一辈子,这点钱就心疼了。”程海棠冷笑。

韩冷香抿嘴笑:“没事,你就当他在帮你尝酒,反正你那些酒肆饭铺都是要买酒的。他待得越久,喝得越多的地方,自然是酒越好。”

裴千里转忧为喜,把韩冷香往怀里一拉:“娘子说的是。”

韩冷香红了脸推开他:“呸,没正形。”

裴千里涎着脸,噘嘴:“娘子生气都那么好看。”

“嘶,好肉麻……”程海棠嘿嘿嘿它们齐刷刷打了个寒战,摇着头躲开了。

说归说,人还是要找。裴千里他们一路追着蒋大头而去,付钱问路再付钱问路,从冰天雪地一直追到冰雪消融。

一路上,他们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累了就歇脚看景吃吃喝喝,看着太阳偏西就近挑风景上好的地方住,倒也逍遥自在。

就是老要掏银子,让裴千里很不舒服。

此处酒庄的老板跟别处一样,听裴千里说完,就把手一伸。

裴千里已经麻木了,拍了一块银子在他手中,问:“附近有啥酒铺饭庄村落的酒好吗?”

“往东南四十里,有个桃花坞,产的桃花酿挺有名的。”

“这个名字好耳熟。”裴千里喃喃自语。

韩冷香皱眉:“不就是第一家吗?”

裴千里默默在脑海里把他们这些日子走过的线路画了出来:没错,就是一个圈。他们又回来了。

韩冷香疑惑地眨眨眼:“这老头莫非又要喝一轮?”

程海棠一拍手:“那我们就掉头往回走等着他呗。”

裴千里摇头:“不不不,再喝只能等明年了。”蒋大头已经把所到之处喝得所剩无几,他不会那么傻坐在一个地方等着酒酿好。

“那他能去哪里?”韩冷香微微皱眉。

裴千里想了一会儿,忽然扶额轻叹:“京城。”

“哈?”程海棠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他那样决绝离开为了忘记伤心喝那么多酒,怎么会又回去?”

“京城有种酒叫玉冰醇,很香甜甘洌。不过正是因为香甜,无法储存太久,新酿的才好喝。”最好的玉冰醇都是用秋天收下的新粮酿造后埋在地窖,储存一个冬天,春天再拿出来。冰窖的酒储存过了夏天,或者过了冬至再酿造再或者用去年陈粮酿制,口感就怎么都比不上新酒了。

蒋大头绝对是回去赶玉冰醇去了。

“我们也回去吗?”韩冷香有些担忧。要知道,他们三个人可都是身份尴尬,被朝廷讨厌,一不小心还会被捉住杀头的人。

“没办法了,只能易个容了。”裴千里两手一摊。

这几个月,他一直注意观察身后有没有人跟着他们,结果发现身后很干净。也就是说朝廷压根就没打算追杀他们。既然这样,只要保持低调行事,应该不怕。

“那我们住在哪里?”韩冷香皱眉问。

客栈肯定是不行的。他们这样带着嘿嘿嘿和饭太稀它们,简直就跟举着名帖一样。

原来的住所和聚宝阁也难保有人盯着,不能贸然回去。

“红烟楼。”裴千里叹息,“只有那里最安全。”

“我们是安全。莫非你要去做相公?”韩冷香抿着嘴笑了笑。

程海棠一拍手:“穿女装不就安全了?”

裴千里穿上女装竟然有几分妖娆的姿色。嘿嘿嘿就惨不忍睹了。不管怎么样,一行人总算是混入了城,又从后门进了红烟楼。

饭太稀和滚蛋憋坏了,一进到暗间,就迫不及待从裴千里的裙子下钻了出来。

老鸨见到裴千里,百感交集,眼泪汪汪,可是裴千里涂脂抹粉的妩媚模样实在是让她想笑,所以表情有些怪异。

叫人安排饮食后,老鸨坐下来一边看他们吃,一边絮絮叨叨跟裴千里讲着红烟楼如今的情况。

发生了那么多事,烟柳死了,红玉、绿袖也走了,红烟楼名不副实,人气也大不如前。

达官贵人倒是还来,不过都是悄悄来悄悄去,所以在外人眼里,红烟楼的声音真是惨淡凄凉。

“不怕,我回来了。”裴千里笑了笑。

饭太稀风卷残云般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便睁着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裴千里:“喵。”

“知道了知道了,这些天把你憋坏了。如今开春了,发情的母猫多,你今晚上就好好快活,不用回来了。”裴千里无奈地招了招手。

饭太稀立刻从窗台上一跃而出。片刻之后,远处便传来母猫凄厉的叫声。

“这只死猫真是……”程海棠的脸立刻通红。

“本神鸟也憋坏了。我的三宫六院还等着我呢。”滚蛋扇着翅膀,两眼放光。

嘿嘿嘿也指了指外面。

“滚滚滚,都给我滚。”裴千里恼羞成怒。

滚蛋抖了抖羽毛得意洋洋飞了出去。嘿嘿嘿紧跟着滚蛋走了。

“这么说起来,你还是这一堆畜生里最不花心的。”程海棠笑了笑。

“是。”裴千里点头,忽然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老鸨给裴千里倒了一杯酒。裴千里立刻顺着台阶下,喝干了酒,问老鸨:“最近可有人见过蒋大头吗?”

“他回来了?”

“应该是。”

“没听说有人见过他。”老鸨摇头。

不仅仅老鸨没见过蒋大头,其实他们从酒庄到京城一路打听过来,却都没有找到一点蒋大头的踪迹。就连人数众多无孔不入的乌衣帮和丐帮也没有人见过蒋大头。像是和那漫天冰雪一起消融了一般,他彻底失去了踪迹。

外面有人呼唤,老鸨忙起身出去招呼客人了。

三人默默相对,许久程海棠才担忧地问裴千里:“会不会是……”她觉得蒋大头能消失得这么彻底,很有可能是被人杀了。

“不会。”裴千里摇头,“如果真死了,尸体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因为任何想杀他的人巴不得他的死讯传遍京城,好让乌衣帮死心。”

“也是。”程海棠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可他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得这么彻底?”韩冷香也想不明白。

“蒋大头混迹京城二十几年,多的是我们想不到的法子隐藏踪迹,也多的是我们不住掉的地方藏身。”裴千里笑了笑。

“你不是说他回来是为了找酒的吗?”

“是,我已经把所有酒铺都买下来,就等着他出现。”裴千里点头。

外面忽然传来老鸨陪笑的声音和男人怒气冲冲地叫嚷声。

“叫你们老板出来!!”

“郑统领莫生气,有话好好说,我们这里漂亮姑娘随您挑,今儿算我请客。”

“少给我拖延时间,你们老板是不是躲在楼上,让他出来。”

脚步声“噔噔噔”一直往楼上来。

裴千里皱眉:现在红烟楼真是人人可欺。过去谁敢这么放肆?

“你们两回避一下,我来对付他。”裴千里对韩冷香和程海棠点点头。

她们两立刻站起来,牵着团子从暗门去了隔壁的暗间。

她们刚走,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咣当!”

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原本满脸愤怒的他在看见裴千里之后忽然愣在那里,一副不知道该进来,还是该出去的模样。

裴千里低头看了看自己:哦,对,他穿着女装。

老鸨赶了上来,拉住那男人:“郑统领,这姑娘是新来的,粗手粗脚,不会伺候人。我为您找个更温柔、漂亮的,包您满意。”

楼道里响起细碎杂乱的脚步声,是各个房里的恩客听见动静悄悄撤退的声音。如今就连独孤初、崔景裕和独孤珏也恨不得跟这里划清关系,想要找个有权势的来给红烟楼撑腰几乎不可能。

此人身材高大,内力深厚,此刻又在气头上,随便那个姑娘来都少不得受他一番刁难和皮肉之苦。

裴千里想了想,他实在不行还能直接把对方打晕。拿定了主意,裴千里冲老鸨一笑,捏着嗓子说:“我来就好,母亲放心。”

老鸨眨了眨眼:“你行吗?”

“行,怎么不行。”裴千里对身边的座位一摆手,“大人请坐。”

“姑娘好漂亮。”郑统领坐下,眼睛盯着裴千里不放。

“大人过奖。”裴千里忍着把对方脸打开花的冲动,学烟柳抿嘴一笑,心里却在冷笑,粗声说:那是爷没站起来,爷站起来比你还高。

只是对方眉眼看着有几分熟悉,裴千里也有些诧异:莫非还是个故人?

可是他死活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

想来这两年跟着独孤初出入于各军营衙门,说不定他只是跟此人打过一两次照面而已。

经验丰富的老鸨,深知恩客有再大的气只要喝醉了醒了就好了,所以迅速张罗了几碟好菜,倒了一壶今年新酿的玉冰醇端过来。

玉冰醇有个特点,就是入口香甜顺滑,一点不辣喉,也不觉得多厉害,其实后劲很足。等人觉得有些微醉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喝太多了,然后立刻就会醉得不省人事。

裴千里一杯接着一杯给郑统领倒酒,放下酒杯就给他夹菜,一方面是为了让他多喝快些醉,一方面是为了躲开他的毛手毛脚。

“你们的酒有问题,我在你们这里喝酒回去酒中毒了。”郑统领的舌头已经有些不使唤了,“要……不是今天遇见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就把这里拆了。”

“统领说笑了,我们红烟楼一日少说也有一百来个客人,酒怎么会有毒?”裴千里言下之意是,如果酒真有毒,怎么就他中毒,其他人都没事?

郑统领瞪大眼睛一拍桌子:“我说有毒就有毒。不然我怎么从这里回去之后有了不举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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