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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场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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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说:“珠宝金银,房契地契卖身契都在影壁里。以后任何家产支出都要你们三兄弟同时同意才可以。你们三兄弟要齐心协力把李家经营好。有一小箱里装的是老奴的卖身契和我给他的养老钱,你们替我交给他,放他自由。万万不可被外人知晓此遗言。”

李老爷讲得断断续续,最后声音消失了。

当时那个在李老爷离世前进来的家奴自言自语:“是了是了,老爷就是说了这句话。原来是我听错了,把最后一句听成了万言遗书。”

不一会儿,雷电消失,风停雨休。天边透出淡淡的红色,原来已经天亮了,又是一个晴好天气。

李家三兄弟如梦方醒,面面相觑:原来遗产和遗嘱就在眼前,他们却苦苦寻了这么久。

“你如何知道……”若不是亲身经历,任何人都会觉得墙壁能留下人声音是骗人的。

裴千里解释道:“李老爷既然知道老奴耳朵不好,不可能只把遗言讲给他听,更不可能是讲给窗外的张郎中听。那么他指的窗外又是指着什么呢?我想来想去,觉得他可能指的是什么东西,而不是什么人。”

众人点头。

裴千里指着影壁:“正对着窗户的只有那个位置奇怪的影壁了。虽说是风水先生指点的,我觉得李老先生应该做了什么特殊处理。他原本把影壁做成中空的,开始只是为了藏起家产,不被人发现,然后无意中发现,这样处理后的影壁能在雷雨天把附近的声音记录下来然后相同的打雷下雨天又会把声音放出来。所以,他才在你们都不在身边时,用这样的万无一失的方式留下了遗言。”

李昌年终于回过神来,也没耐心听裴千里解释下去了,指挥家奴就要打开影壁。

裴千里却拦住了李昌年:“诶,莫急。既然我帮你把遗嘱和遗产都找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该兑现了。”

崔景初就在裴千里身边,李昌年哪里还敢再敷衍,忙挥手叫胡氏从私房钱里取了银子双手呈到裴千里面前:“放鞭炮游街感谢的事情要等我把这家产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裴千里也不推让,接过了银子:“那个事情好说。”

李昌年又要动手,裴千里又伸手拦住了李昌年。

“又怎么了?”李昌年终于不耐烦了。

裴千里不理会李昌年,却对崔景初说:“少将军,我觉得,还是你来打开影壁好一点。”

崔景初微微挑眉:“这又是为什么?”

“裴公子别开玩笑了,这可是我们李家的家产,跟少将军有什么关系?”李昌光瞪大眼睛粗声粗气地说。

裴千里不回答,只固执地望着崔景初。

崔景初忽然意识到什么,对士兵说:“把李家人都给我看好了。在我下令之前,不许他们离开或者靠近。”

“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官府也不能欺负人啊!”“真是无法无天。”李家兄弟吵吵嚷嚷地要上前,却被士兵们踹在膝盖后,一个接一个跪了下来。

崔景初指挥士兵打开了影壁,果然露出一箱箱的珠宝和房契地契。

其中一箱全是珠宝首饰。崔景初拿起一个翠玉镯子看了看,立刻眯眼盯着李家三兄弟,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帮盗贼藏匿赃物!!”

李家三兄弟齐齐喊冤:“冤枉,这都是家父辛苦大半辈子挣来的家产,如何说是强盗的赃物?”

崔景初手一翻,冷冷地说:“若不是强盗拿出宫中的赃物,便是你们谋逆了。”

李家兄弟看见那玉镯子里面的“宫制”两个字,便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再不敢说什么。

平民百姓家私造宫中用物,不是谋逆是什么?若是被认定谋逆之罪,便要诛九族,远比藏匿赃物要严重得多。

这些东西都是烫手的洋山芋,卖不掉,用不了。难怪李老爷要把它们藏得这么隐蔽。

“剩下的呢?”崔景初问。

李昌年带着鼻音摆手:“草民真的不知道了。这些年,所有家产都是父亲一个人管理,我们都要从他手上领月钱。”

“他定是把金裸子都融化了,加入了杂质让纯度降低,再拿去置办家产。只留下这些不好出售的。如此,这些房契地契,金银珠宝便都是赃物换得的。”崔景初咬牙切齿地指着那些箱子,“给我全部搬回将军府封存,查封李家宅邸和商铺,包括这三兄弟名下的产业,待我禀报给皇上再来处置。把李家所有人包括奴仆都给我赶出李府,李家的人除了身上的衣服,什么都不许带走。”

其实这些也不能全说是赃物,可是如今到了崔景初手中,他说是,那就是了。

李昌年如被雷劈了一般,许久才哭叫起来:“冤枉啊,将军,那几件首饰许是家父捡来或者买来的,您要充公,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其他都是家父的心血。”

李昌光则站了起来,挥着拳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不许动我家的东西,你们这些混蛋。”

士兵用刀柄在他脖子后重重一击,他便像摊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李昌盛则像是傻了一样,不出声也不动。

裴千里早预见了结果,却还是同情起他们来了。

李昌年看了一眼裴千里手里的银子。

裴千里忙把银子收到自己的怀里:“这是我的。”

士兵们把东西一箱一箱编号再搬出去。那些东西足足装了一马车,让围观的人都感叹不已。

“蝇营狗苟,勾心斗角,最后都是别人的,一场空,一场空。”

裴千里从李家大门出来,看见李老爷送给老奴的那箱东西时,忽然有些后悔起来:他应该先把这一箱拿出来,再跟他们说。如今老奴的东西也被充了公,李昌彩和孩子都没着落了。

“你如何知道赃物在李老爷手里?”一直沉默的程海棠在回去的路上问裴千里。

裴千里明白她想要帮崔景初问清楚,多过她自己想知道,正好他也需要向崔景初说明这件事,好洗脱自己的嫌疑,所以清了清嗓子说:“我们从远说到近。”

当年那伙强盗从宫中抢掠了财宝后大概在路上走散了或者是分赃不均被杀了。黄先生,也就是当年的强盗头子,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堵截,为了能保命逃出去,他把他携带的大部分财宝沉在了原来是沼泽,现在李家的湖里,然后顺利逃出了城。

那时尚是年轻穷困游商的李老爷路过此地避雨,无意中发现了黄先生藏起来的财宝。他知道这是强盗从宫中抢来的赃物,一下也带不走这么多,所以不敢声张,只取出了一些金裸子,把其他东西换了个地方藏。

李老爷把金子融化,掺了铁锡等物,做成普通金锭,买下这块地。他为了遮掩自己从沼泽里取东西,叫人在这里挖了个湖。他怕人太多发现只叫了几个人。他指挥那几人在另外一边挖,自己却在这边把财宝一点一点拿出来。等他把赃物都转移到了影壁里,才让工人来这边挖,所以挖了一年多才挖好。

然后,他慢慢把能兑换成银子的都兑换了出去,成了京城首富。

天下太平之后,黄先生乔装打扮,潜回京城来找自己当年藏起来的赃物。可是他惊讶地发现,那片沼泽已经成了李家宅邸。于是他只能潜入李家做教书先生,慢慢寻找。

他也怀疑李老爷拿了赃物,却无处打听。苦寻不得之后,他以为身为长媳的胡氏多少知道一点,所以曲意与之私通,而且明知道胡氏偷偷给他吃毒蘑菇却假装不知道。

可是他从胡氏嘴里也没有探听出任何消息。因为除了李老爷,没人知道家产的下落。

李老爷忽然生了重病,其实有可能是黄先生下了毒也未可知。黄先生觉得,李老爷在临终时,总会讲出家产下落。

不过,这个时候黄先生自己的麻烦也来了。他那日在集市上被同伙张郎中认出来。张郎中借口帮李老爷看病潜入了李家,胁迫黄先生交出赃物。黄先生推说赃物在湖里,自己水性不行,拿不到。

为了不让老奴听见他跟张郎中说的话,黄先生毒聋了老奴。

张郎中无意中得知王德胜会水性,便用要去揭发王德胜和老奴的关系来逼迫王德胜下水去找到赃物。王德胜无奈之下,只能照办。可是水中原本就没有了赃物,王德胜如何能找到?所以虽然他数次冒着生命危险下湖依旧空手而归。

在他们忙碌的时候,李老爷死了,还只跟已经聋了的老奴讲了遗嘱。

不管黄先生怎么逼问,老奴始终说不出遗嘱的内容,又不想自己拖累儿子,所以抱着石头沉湖自杀了。

黄先生让张郎中趁着李老爷办丧事,家中混乱时,先离开戒备森严的李府。不然错过这个时机,被人盘查起来,会让两个人都身份暴露。

张郎中依言离开李府,出了城。

老奴不见了,遗嘱也没有人知道,所以威胁王德胜的办法用不了,黄先生思来想去藏起了戒指,委托裴千里来找,一来试探裴千里的能力,二来有借口向李家推荐裴千里寻找家产,或者说借机替他自己找东西。

裴千里进来后,不但没找到遗嘱,反而发现了老奴尸体,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这时张郎中等了许久,按耐不住潜回李府找黄先生质问。

黄先生正好不打算留在李府了,更不想跟别人分赃,所以索性杀了张郎中埋在花园里,然后自己逃了。

程海棠和韩冷香虽然已经略知一二,可是听了之后依旧觉得惊心动魄,让人惊讶。

韩冷香想得出神,眼里含着泪:“可惜老奴听不见李老爷的话,不然他早就拿到他那一份钱财和卖身契,带着王德胜和李昌彩在某一处享受天伦,不用这样凄惨地独自死在湖里,王德胜也不会冤死了。”

裴千里也很唏嘘,一时说不出话来。对于王德胜,他始终心有愧疚。虽然王德胜没有死于他之手,可是若没有他的追查,王德胜说不定还能等到他找到遗产,恢复自由的那一天。

“好了,别这么伤感,我们不是有钱了吗,去吃顿好的啊。”程海棠一拍手。

嘿嘿嘿和饭太稀立刻一左一右抱住裴千里的腿。

裴千里叹了一口气:“你们这群败家子。”

他们一行人,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点了满满一桌,然后胡吃海塞了一顿,天快黑了,才回来。

果然美食是疗伤的良方,进酒楼前的抑郁已经一扫而空。

裴千里他们心满意足回到寻物坊,却发现崔景初在门口等着。

“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崔将军还来寒舍,所为何事?”裴千里实在是没有力气应付崔景初了。

崔景初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开门。”

程海棠忙从裴千里手里抢过钥匙打开了门,殷勤地说:“将军请进。”

没办法,谁要崔景初是官,他是民呢?更别说身边还有个奸细。裴千里摇头叹气。

崔景初走了进去,冲身后摆了摆手。立刻有士兵从马车上搬了个箱子下来,放在桌上。

这不是李老爷留给老奴那个箱子吗?裴千里眨了眨眼,满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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