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王朝,新阳初升。
数载宫闱倾轧,一朝尘埃落定。
奸佞已除,新皇李承明登临大宝,开启了海晏河清的盛世篇章。
今夜,太和殿内华灯璀璨,金樽玉露,香雾缭绕。
新皇设宴,犒赏随他定鼎江山的股肱之臣。
乐声起,百官肃立。
目光所及,无不被那御座之上的景象所震撼。
龙椅之侧,竟另设一席,其规制仪仗,仅略逊于皇位。
晨王李承越一袭亲王蟒袍,端坐其上,神色淡然,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之气。
他与新皇并肩而坐,仿佛不是君臣,而是共掌这万里河山的双子星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晨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叩拜声,响彻大殿。
这声音,是臣服,是敬畏,更是对这对兄弟共创太平的最高赞礼。
礼毕,百官归座。
丝竹之声再度悠扬响起,舞姬水袖翻飞,如云卷云舒。
觥筹交错间,君臣笑语,一派祥和。
然而,在这歌舞升平之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天盛的江山,如今是龙与晨曦共同守护的天下。
酒过三巡,殿上丝竹悦耳,舞姿翩跹。
李承越却仿佛对这一切都失了兴趣。
他单手握着一只小巧的白玉酒坛,坛身冰凉,恰如他此刻的眼神。
他慵懒地向后靠去,整个人几乎陷进宽大的椅背里,姿态看似散漫,目光却如鹰隼般锁住了身旁的帝王。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醉非醉的浅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乐声,传入李承明耳中:
“皇兄”
李承明侧过头,只见晨王慢悠悠地晃着酒坛,继续道:
“风、雷、电,三位国公,为大天盛戎马一生,忠肝义胆,天地可鉴。”
“就因为几句天象谶语,便让他们的子孙背负‘不祥’之名,得不到重用。”
“这天理何在?”
他话锋一转,那丝慵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
“这次,臣弟能陪皇兄,在父皇面前,演好这出‘父子相残’的戏码,引出藏在暗处的毒蛇,全靠风明清、雷震天、电昭灵三人鼎力相助。”
他顿了顿,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分享一个致命的秘密:
“他们找来了三个身形相仿的死囚,我用容术,换上了你我二人的脸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将他们‘斩首示众’。”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李承明手中的金杯微微一滞。
杯中酒液晃动,映出帝王深沉莫测的眼眸。
李承明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手中的金杯举起,在烛火下端详了片刻,仿佛在审视一件关乎国运的重器。
随即,他仰首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着一股决断的凛冽。
“砰!”
空杯被重重放回桌案,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丝竹声都为之一滞。
他微微颔首,目光如炬,沉声道:
“九弟所言,甚合朕意。餿飕晓说网 免费跃毒”
李承越唇角那抹浅笑终于舒展开来,他顺势追击:
“既然如此,皇兄何不趁此良机,为三位国公开脱罪名,让他们与公子重归朝堂,为我天盛效力?”
“准了。”
李承明只说了两个字,却比任何圣旨都更有分量。
他甚至没有再看李承越,而是目光陡然转向一旁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的新任太监总管周顺。
“传朕旨意,”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一角,
“宣风、雷、电三位国公,携其子风明清、雷震天、电昭灵,即刻进宫赴宴!”
周顺浑身一颤,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新皇如此不容置疑的龙威。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深深一揖,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激动:
“奴才,遵旨!”
说罢,躬着身子,碎步倒退着离去。
圣旨传下,不过半个时辰,殿外便传来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
很快,六道身影出现在太极殿门口。
为首三人,皆是年过半百,身形魁梧,虽身着便服,却掩不住一身浴血百战的铁血之气。
正是卢国公雷破山、胡国公风长信、鄂国公电惊蛰。
他们身后,跟着两位同样英武不凡的青年,还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眉宇间带着一丝风霜,却难掩锋芒。
六人目光一扫,看到御座之侧安然坐着的晨王,瞬间,三位老将的眼眶红了。
那场惊心动魄的“斩首”,他们至今心有余悸。
如今见兄弟二人安好,万千情绪翻涌,最终都化作了无比的忠诚与激动。
他们快步走到殿中,齐齐跪下,膝盖撞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臣等,拜见陛下!拜见晨王殿下!”
声音洪亮如钟,带着压抑已久的激动,在大殿中回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晨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声叩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加真挚,更加撼动人心。
李承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他抬手虚扶,声音里满是暖意:
“三位国公,两位世子,昭灵郡主,你们快快请起。”
“都平身,入座吧!”
“谢陛下隆恩!”
六人起身,在早已备好的席位上落座。
当他们坐下的那一刻,满朝文武都明白,天盛王朝的擎天之柱,重新归位了。
李承明目光扫过三位老将,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三位国公,如今内乱虽平,然四境狼烟未熄,虎视眈眈。”
“我天盛兵甲精良,却缺能统帅三军、为国柱石之将帅。”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恳切:
“朕,想请三位国公再度出山,为我天盛,再造一批擎天之才。”
“不知三位国公,可愿为朕分此之忧?”
三位老将闻言,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胡国公风长信面露难色,上前一步,拱手迟疑道:
“陛下,臣等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只是我三家,因子女降生之日天有异象,被钦天监定为‘不祥’与‘灾星’,此后数年更是灾祸不断此名不除,我等”
“够了。”
李承明抬手,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风长信的话。
他的眼神陡然转冷,如寒星利刃:
“钦天监刘宏,乃是与逆贼太傅勾结,意图谋朝篡位的国贼!”
“他的谗言,三位国公也信?”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 李承明随即叹了口气,语气转为沉重与自责:
“当初,是父皇受了蒙蔽,才做出令三位国公蒙冤,令两位世子与昭灵郡主蒙尘的错事。”
说到这里,他缓缓站起身。
满朝文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李承明走下御座台阶,来到三位国公面前,神色郑重,整理了一下龙袍,然后——深深地躬身一揖到底。
“朕今日,在此替父皇,向三位国公,致以最深的歉意。”
“望国公与世子、昭灵郡主,能恕皇家之过!”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风、雷、电三位国公及其子女,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陛下!此言折煞臣等!”
“臣等有罪,万死不敢当!”
满朝文武何曾见过此等景象,皇帝为臣子鞠躬道歉?
他们惊骇之余,也纷纷离席,躬身下拜,山呼:
“臣等万死!”
一时间,大殿内跪倒一片,唯有御座之侧的晨王李承越,含笑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