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鸿门宴(1 / 1)

梁进那掷地有声的质问,尤如一块巨石投入众人心海,立刻掀起滔天巨浪。

偌大的云来酒家宴会厅,此刻静得可怕。

方才还笑语喧哗的场面瞬间冻结,每个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甚至连彼此压抑的呼吸声都清淅可闻,当真达到了“落针可闻”的境地。

没有人能预料到,雄霸竟会如此不留情面,悍然将石丹琴昔日那见不得光的丑事赤裸裸地公之于众,更是将这私人恩怨直接摆到了新任五州总督李文泽的面前,逼其表态!

当日石丹琴仗势欺人,企图强占周白凝时,在座的不少东州官员都曾是见证者。

然而,面对当时权势熏天的银翼侯,谁敢站出来仗义执言?

即便事后,谁又敢追究一位实权侯爵的责任?

况且,众人皆知,当日雄霸已亲手教训过石丹琴,逼得他狼狈逃离东州。

本以为此事早已了结,谁能料到,今日两人再度狭路相逢,竟一上来就如此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简直全然不给总督李文泽半分面子,将这接风宴变成了对峙的公堂!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梁进,却丝毫没有退让的迹象。

他身形挺拔如松,那双环眼灼灼逼人,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刃,死死锁定在李文泽身上,大有不给个明确说法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李文泽今晚设宴,意在试探他梁进与天下会的底细。

而梁进今晚前来赴宴,同样是要掂量掂量这位新任总督,以及其背后朝廷对天下会的真实态度!

虽然梁进料定,在海盗之患未平之前,朝廷绝不敢轻易动天下会这根东南的“定海神针”。

但为防万一,他必须亲自探明虚实。

若朝廷和李文泽当真包藏祸心,那他梁进也不介意————提前翻脸!

石丹琴站在李文泽身侧,脸色已由铁青转为猪肝色,胸膛剧烈起伏,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梁进,仿佛随时会喷出炽烈的火焰,将对方烧成灰烬!

“小辈,你————你安敢如此!!!”

他乃世袭罔替的银翼侯,更是手握实权的军中将领,无论走到何处,无不是被人前呼后拥,极尽阿腴奉承之能事。

可偏偏在这东州地界,在这梁进面前,他接连受辱,颜面扫地!

此刻,他只觉得一股混杂着羞愤、屈辱和暴怒的邪火在五脏六腑间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的肺都气炸!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聚焦在李文泽身上。

这位新任总督的态度,将决定今晚事态的走向。

众目睽睽之下,李文泽面上那惯常的温和笑容,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浸染了官威的冰冷与严肃。

他目光扫过梁进,又瞥了一眼身旁呼吸粗重的石丹琴,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律法般的冰冷质感,清淅地传遍大厅每一个角落:“依《大乾律》,凡以暴力、胁迫或其他手段,将良人压为奴婢者,主犯处绞刑;压为部曲者,流放三千里;若意图强占为妻妾子孙者,判处三年徒刑。”

他语速平稳,条理清淅,仿佛在公堂之上宣读判词。

“石丹琴,你所犯罪行,因未能成功实施,依律,罪减一等。”

“你身为朝廷册封之侯爵,享有八议”之议贵”特权,依律,可再减一等,并得以钱财赎免流刑、徒刑。”

说到这里,他话音陡然一转,变得格外沉重:“然!你身为朝廷勋贵,不思报效皇恩,反而行此恶举,影响极其恶劣,严重损害朝廷颜面与威信!此乃罪上加罪,当—罪加一等!”

言及此处,李文泽威严的目光缓缓环视全场,在梁进脸上略有停顿,随后沉声宣布最终裁决:“按常理,勋贵犯罪,需上报朝廷,由三法司会审,最终呈请陛下圣裁。”

“但,陛下授本官东南五州总督之职,特赐先斩后奏”之权,以应对非常之局。”

“石丹琴!你之罪行已引发民怨沸腾,本官为平息民愤,整肃纲纪,特当场宣判—”

他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锤:“革去你东南水师副总兵之职,降为参将!罚没三年俸禄,以做效尤!”

“并,责令你立刻向周白凝姑娘躬身致歉,且需当众承诺,永世不得再行冒犯!”

此判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皆面露惊容,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谁都没想到,这位新任总督竟真的会为了一个江湖帮会首领,当众严惩一位世袭侯爵!

虽然保留了爵位,但降职罚俸,尤其是当众道歉,这无异于将石丹琴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梁进听着判决,眼中终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表面上,李文泽对石丹琴的处罚似乎不痛不痒。

但梁进心里清楚,这恐怕已是李文泽在其合法权力范围内,所能做出的最重判决了。

李文泽甚至没有浪费口舌去争论石丹琴是否真的“欺男霸女”,而是直接依据梁进的指控将其定罪,这本身就表明了他并未公然偏袒石丹琴。

身为新任封疆大吏,又是初来乍到,李文泽行事必须遵循王法框架。

而依照《大乾律》对勋贵的保护条款,能做出降职、罚俸的判决,并且是动用“先斩后奏”特权当场执行,已然是极限施压。

若真按正常程序走,石丹琴大概率会免于处罚。

毕竟,在这个时代,欺男霸女对于手握特权的贵族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弥天大罪。

降职一级,罚俸三年,对石丹琴的实质伤害确实有限。

然而,最后那条看似轻描淡写的处罚——“当众向周姑娘道歉并承诺永不再犯”,才是真正的诛心之笔!

对于石丹琴这等将脸面和尊严视若生命的贵族而言,当着东州所有头面人物的面,向自己求之不得、且已投入情敌怀抱的女子低头认错,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这将他身为男人、身为贵族的骄傲,彻底碾碎!

即便在场官员名流因惧怕石丹琴报复而不敢外传。

但梁进绝对会动用天下会无孔不入的影响力,将此事添油加醋,传遍东南五州!

届时,他银翼侯石丹琴,必将成为整个东南最大的笑柄!

这不仅会摧毁他的尊严,更可能在他心中种下难以磨灭的心魔,极大增加他日后武道修行中走火入魔的风险!

所以,这个判决,表面伤害不大,实则对石丹琴造成了最深层次的心理创伤和精神阉割。

这已是李文泽在规则内,所能给予梁进的最大程度的“交代”和泄愤渠道。

对于这个结果,梁进自然心知肚明,且颇为满意。

他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望向面色已然扭曲得如同恶鬼的石丹琴,朗声道:“侯爷,李大人已然宣判。还请————开始你的道歉吧。”

“李大人与诸位同僚都还等着呢,时间宝贵,莫要让大伙久等。”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石丹琴气得浑身发抖,老脸由青转紫,再由紫变黑,仿佛随时会一口鲜血喷出来。

他猛地转向李文泽,眼中充满了屈辱与不甘,声音带着一丝哀恳般的颤斗:“大人!末将————末将不能————”

李文泽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够了!”

他面容冰冷如铁,没有丝毫转寰的馀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银翼侯!尔食朝廷俸禄,受皇恩浩荡,自当为君分忧,为国效力!”

“如今东南匪患猖獗,正需上下同心,共御外侮!岂能因你一己私怨,败坏大局?”

“速速依判行事,休得多言!”

看到李文泽态度如此强硬坚决,石丹琴不由得愣住了,眼中交织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与深不见底的委屈。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在李文泽那冰冷的目光逼视下,最终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化为了喉头一声压抑的呜咽。

他猛地转过头,面向周白凝,极其艰难地、几乎是咬着牙,微微弯下了那从未轻易弯曲的脊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周————周姑娘————本侯————在此————向你致歉。”

他停顿了许久,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并————并————”

他“并”了半晌,脸色涨红如同滴血,终于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低吼道:“并保证————永————永不再冒犯于你!!”

周白凝并未看他,甚至没有回应一个字,只是微微侧首,将目光投向身边的梁进,柔顺的姿态不言而喻一她的态度,全然由梁进决定;他,才是她的主宰。

这幅情景,更是刺激得石丹琴双目赤红,死死咬紧的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

梁进这才满意地微微一笑,仿佛大发慈悲般挥了挥手:“既然侯爷如此真心实意”地道歉了,也做出了保证,那么我们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之辈。”

“这件事,便看在李大人的面上,到此为止吧。”

听到梁进终于松口,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些官员名流,都不由自主地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许。

李文泽一直严肃的面容,也微微松弛下来,不易察觉地轻轻吁出一口气。

然而,石丹琴缓缓抬起头,那双阴鸷的眼睛里,怨毒的光芒几乎凝成实质,死死钉在梁进身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就在这时,梁进却忽然松开了周白凝,缓步走到石丹琴面前。

两人距离极近,梁进那高大魁悟的身形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他伸出手指,毫不客气地一下下点着石丹琴的胸膛,语气带着教训般的嘲弄,再度开口:“但是,也请侯爷你给本帮主记住了一”

他声音转冷,如同寒冰。

“今日算是给你一个教训!望你吃一堑,长一智,以后长长记性,莫要再犯!”

“否则————下一次,王法或许还能宽恕你,但我雄霸————”

他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却让那威胁之意更加刺骨:“绝对饶不了你!”

说完,梁进猛地转过身,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哈哈大笑,在众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地走回周白凝身边,重新揽住了她的纤腰。

石丹琴死死盯着梁进的背影,体内狂暴的内力如同失控的洪水般疯狂奔涌,冲击着他的经脉。

他双拳紧握,指甲深陷掌心,渗出血丝,几乎用尽了毕生的意志力,才勉强压下当场一掌将梁进毙于掌下的冲动!

眼看石丹琴已处于崩溃的边缘,李文泽终于再次开口,打破了这令人室息的僵局:“既然此事已了,便请诸位各归各位,入席就座吧。

说着,他率先走向主位,安然坐下,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

石丹琴只能强行将那口几乎冲到喉头的逆血和滔天怒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一这股怒气无处发泄,反噬自身,让他喉头一甜,竟是真的受了一点内伤。

他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快步走到李文泽右手边的位置,重重坐下。

一众官员见状,这才纷纷按照品级和地位,小心翼翼地查找自己的座位落座,气氛依旧显得有些微妙。

此时,李文泽却朝着梁进招了招手,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温和的笑容:“雄帮主,若不介意,还请来本官身边就座。”

“关于东南局势,尤其是这剿匪安民之大计,本官还有许多不解之处,想要向雄帮主当面讨教。”

原本坐在那个位置的东州知府闻言,立刻识趣地起身,满脸堆笑地将座位让了出来。

梁进也不推辞,坦然受之,带着周白凝便径直走到李文泽左侧坐下。

每当石丹琴那杀人的自光恶狠狠地瞪过来时,梁进便故意抓起周白凝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自己粗糙的掌中轻轻摩挲把玩,姿态亲昵无比。

石丹琴眼见占不到丝毫便宜,反而自取其辱,只能愤恨无比地扭过头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李文泽对两人之间这无声的较量恍若未觉,他站起身,进行了一番简短的讲话。

内容主要围绕东南沿海日益猖獗的海盗匪患问题。

他的讲话言简意赅,条理清淅,明确表达了朝廷平定海患的决心,并大致阐述了他的治理思路:

一来加强军事清剿与海防建设,号召民间力量联合水师一同打击海盗;二来阐述了一下招安政策,采取剿抚并用;三来讲述海禁与迁界政策,将强制迁徙部分沿海居民,放弃部分岛屿,断绝海盗补给;四来整顿吏治,赈灾济贫,减少因饥荒沦为海盗的流民。

梁进仔细听着,微微颔首。

李文泽提出的这四点方略,总体上算是切中要害,思路没有问题。

关键在于具体执行层面,能否落到实处。

李文泽讲完话,举杯邀饮,与众人共饮一杯后,便坐回了座位。

晚宴这才算正式开启,丝竹之声再起,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仿佛重新变得热烈而融洽,刚才那场险些失控的冲突,似乎已被众人刻意遗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文泽忽然侧过身,对着身旁的梁进开口,语气显得颇为推心置腹:“雄帮主领导的天下会,在抗击海盗之中屡立奇功,保境安民,功不可没。

本官已据实上奏朝廷,为雄帮主及天下会请功。”

“想必用不了多久,朝廷的嘉奖令便会抵达东州。”

梁进闻言,只是微微笑了笑,举杯示意:“那草民便先行谢过李大人了。”

什么朝廷嘉奖,他早已司空见惯,内心根本毫无波澜。

他心知肚明,李文泽以此开场,不过是抛砖引玉,真正的戏肉还在后头。

果然,李文泽话锋顺势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听闻雄帮主的师门,乃是雄踞海外仙岛的“化龙门”?”

梁进坦然点头,并未否认:“不错。”

李文泽目光微凝,继续道:“据本官安插在铁蛟帮内的眼线回报,那伙肆虐沿海的海盗,似乎————与雄帮主的师门化龙门,关系匪浅,往来密切啊。”

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故而,本官倒想冒昧问一句,雄帮主能否从中斡旋,请你师门化龙门,与朝廷携手,共同抗击这群无法无天的海盗?”

梁进闻言,双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这李文泽,果然是有备而来!

连化龙门与铁蛟帮之间存在关联这等隐秘,都被他查了出来。

如此一来,化龙门那“前朝遗脉”的敏感背景,恐怕也早已摆在了这位总督的案头。

化龙门蛰伏发展数十年,势力盘根错节,到了如今这般规模,想要完全隐藏根基已不可能。

但从李文泽此刻的态度来看,他显然仍将剿灭海盗视为首要任务,此番试探,更深层的目的是想弄清楚,这群海盗的背后,是否真有化龙门在幕后操纵。

梁进略作沉吟,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李大人所请,事关重大。草民人微言轻,需得请示师门长辈,方能给予答复。”

他很清楚,以化龙门的立场和野心,与朝廷合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文泽听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慢条斯理地说道:“雄帮主,须知自古以来,人伦纲常,讲究的是天地君亲师”。”

他特意加重了“君”和“师”两个字。

“这君”之位,永远在师”之前。”

“雄帮主以一己之力,白手起家,创下天下会这偌大基业,会中事务,可谓系于你一人之身。若离了雄帮主换个其他人主持,天下会倾刻间分崩离析,亦非危言耸听。”

“朝廷,以及本官,之所以愿意倾力支持雄帮主,正是因天下人有目共睹,天下会与雄帮主,皆是忠君爱国、保境安民的典范。”

他自光深邃地看向梁进,语重心长:“徜若某一天,雄帮主面临师门之命与君王之令,需要做出决择时————本官相信,以雄帮主的智慧与忠义,定能分清孰重孰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梁进听着这番话,心中不由冷笑连连。

这李文泽,果然已经知晓化龙门那“前朝馀孽”的底细了!

他这番话,看似劝诫,实为离间!

意在挑拨天下会与化龙门的关系,暗示他雄霸应该舍弃师门,彻底倒向朝廷。

这也难怪,如今在外人看来,天下会羽翼已丰,独立已成必然之势。

而天下会一旦选择独立,势必与化龙门产生难以调和的冲突。

此时,若天下会能获得朝廷的公开支持,无疑便有了对抗化龙门的最强助力。

不过,这倒也正合梁进之意。

因为他的计划与目标,本就是让天下会彻底独立自主。

在必要之时,他绝不介意与化龙门彻底撕破脸皮。

李文泽的拉拢,恰好为他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

晚宴持续到深夜方散。

宾客们纷纷告辞离去,梁进也携周白凝,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返回天下会总舵。

然而。

他刚踏入总舵那气势恢宏的大门,早已等侯在影壁旁的谢无违便匆匆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与急切:“帮主,您可算回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道:“化龙门————来人了!”

梁进闻言,目光微微一凝,挥了挥手,示意周白凝先回去休息,随后对谢无违道:“带路。”

谢无违不敢怠慢,立刻引着梁进来到了书房。

只见书房内,两名风尘仆仆、身着化龙门内核弟子服饰的青年,正肃立等侯。

他们见到梁进进来,立刻躬身行礼,态度躬敬:“弟子参见首席师兄!”

梁进走到书案后坐下,摆了摆手,开门见山:“免礼。门中派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其中一名弟子上前一步,垂首禀报道:“回禀首席师兄,我等奉门主口谕前来传话——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着玉玲胧那清冷而威严的语气:“铁蛟帮帮主郑蛟骨,现已亲至化龙岛,于大殿之上控诉首席弟子雄霸及其麾下天下会,屡次攻击、残害盟友,破坏同盟之谊。”

“本门主特命雄霸,接令之后,即刻动身返回化龙岛,当面说明情况。此事,将由本门主亲自出面,调解你与铁蛟帮之间之矛盾。”

梁进听完,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讶异。

这倒是巧了!

晚宴之上,李文泽刚代表朝廷拉拢他一同抗击海盗。

这转眼之间,师门玉玲胧便要调停他与海盗头子之间的矛盾了?

他面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我知道了。”

那两名化龙门弟子见状,再次躬身:“口谕已传到,我等告退。还请首席师兄尽快安排,早日启程,莫要让门主久候。”

说完,两人行礼后,便退出了书房。

两人前脚刚走,谢无违后脚便急匆匆地闪身而入,反手将书房门紧紧关上。

只见他脸上已全无平日的沉稳,写满了焦急与担忧,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斗:“帮主!万万不可回去!!”

“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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