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相互试探
陈墨听到闫破空的发问，心中了然。
这闫破空，在品尝了新奇食物、初步建立了还算融洽的氛围后，终于开始将话题引向更关键的方向——打探自己的根脚来历。
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好奇，恐怕更深层的，是想探寻他背后可能存在的“跨界通道”或“飞升途径”。
毕竟，能带来如此多迥异于仙界造物的“家乡特产”，其来源地必然非同寻常。
面对询问，陈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听闫道友此言，似乎对在下家乡颇为好奇。”
“不过在此之前，在下倒想先问问，闫道友……可是仙界本土人士？”
他这个问题问得巧妙，既转移了直接回答的压力，又将话题引向了对方，同时也隐含着一层意思：你我或许有类似的来历。
闫破空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抚须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对遥远过去的追忆：“本土人士？呵呵，陈道友说笑了。老朽……乃是下界飞升者。”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感慨：“那是三千多年前的往事了。老朽出身于一处名为‘玄黄界’的下等修真界，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方才渡过天劫，飞升至此仙界。”
“初来之时，懵懂无知，修为低微，幸得恩师——当时成仙殿的一位长老看中，收入门下，悉心教导。”
“后又历经无数磨难与机缘，苦修千年，方才侥幸渡过数次散仙之劫，有了如今这点微末道行。”
他这番自述，语气平和，却清晰地道明了自己的根脚与修炼历程。
飞升者的身份，在仙界并不罕见，许多大宗门的中坚力量甚至高层，都是飞升者。
他们往往因在下界历经磨难，心志坚韧，飞升后更知机遇难得，修炼起来比许多本土修士更加刻苦，成材率颇高。
闫破空坦然承认，既是一种诚意的表现，也隐隐将陈墨引为“同类”——大家都是飞升者，或许更能理解彼此。
陈墨适时露出些许“恍然”与“敬意”，点头道：“原来闫道友亦是历经磨难、凭自身努力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前辈高人，失敬失敬。”
他随即也顺着话头说道，“实不相瞒，陈某亦是下界飞升而来，只不过……比之道友，时日尚短，不过是近几年的事情。”
“哦？”
闫破空眼中精光一闪，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赞叹，
“陈道友竟是近年才飞升？观道友骨龄气息，似乎年纪极轻，却已有如此修为境界……啧啧，道友之天资，当真冠绝古今，堪称妖孽啊！”
“老朽修行数千载，见过的天才俊杰如过江之鲫，但如道友这般进境者，闻所未闻！”
他这话虽有恭维成分，但惊讶与探究也是实打实的。他确实未能完全看透陈墨的具体境界，龙族修炼体系与人族迥异，气息内敛而浩瀚，他只是隐约感觉到陈墨的法力波动深不可测，强度绝不弱于自己这地仙中期，甚至可能犹有过之。
如此年轻（表象），如此修为，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
面对这份赞叹与更深的好奇，陈墨心念电转，早已备好说辞。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混合着庆幸与无奈的微笑，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扯了个小谎：
“闫道友过誉了，陈某哪里算什么妖孽。不过是……早年运气好些罢了。”
他拿起茶杯，轻啜一口，仿佛在回忆往事：“不瞒道友，在前千余年前，在下还是少年时，曾随家中长辈深入一处上古秘境历练。”
“当时年幼无知，又兼腹中饥饿，见一株奇树上结着几枚异香扑鼻、晶莹如玉的朱红果子，便忍不住摘了一颗吞食。”
他露出一副“现在想起来还后怕”的表情：“谁曾想，那果子药力霸道无比，险些将我撑爆！幸得长辈及时出手，以莫大法力为我疏导，方才化险为夷。”
“自那以后，我便发觉自己灵力恢复力远超同阶，衰老速度也变得极其缓慢，看起来便比实际年龄小了许多。”
“至于修为……或许是那灵果残留药力持续发挥作用，又或许是因祸得福改变了些资质，修炼起来，确实比旁人顺遂那么一点。”
这个借口编得合情合理。仙界广袤，无奇不有，各种能改变资质、驻颜延寿的天材地宝虽然稀有，但并非不存在。
将一切归咎于一次“奇遇”，既能解释他年轻的容貌和惊人的修炼速度，又能将焦点从“修炼体系特殊”转移开，还能增加几分神秘色彩——谁知道那是什么上古奇果呢？
闫破空听得将信将疑。
他活了数千年，见识过的奇闻异事也不少，改变资质的宝物确实存在，但效果如此逆天、能让一个飞升者从大乘期短短数年内拥有地仙境界的……闻所未闻。不过，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和秘密，陈墨愿意给出这样一个解释，已经算是释放了相当的善意，再追问细节，就不合适了。
“原来如此！陈道友真是福缘深厚！”
闫破空顺势赞叹，不再深究，转而将话题拉回，“道友既是近年飞升，想必对仙界的许多事情，尤其是这广袤仙域的分布与形势，尚不完全了解吧？”
他这话说得十分自然，既点明了陈墨可能的信息短板，也为自己接下来的“信息输出”和可能的“交易”铺垫了基础。你有所需，我有所知，这正是建立更稳固关系的好时机。
陈墨心中一喜，知道铺垫已经完成，鱼儿要上钩了。
他露出诚恳的表情，点头道：“闫道友所言极是。在下飞升后，便因缘际会来到这天云荒域，一心经营这小店，对仙界宏大格局确实所知有限。”
“许多事情，如其他仙域风貌、资源分布、乃至传说中的‘域门’所在，都只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今日能与闫道友结识，实乃幸事，正想向道友请教一二。”
他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无知”，并明确提出了想知道的方向，姿态放得低，给了闫破空充分展现其“价值”和“前辈风度”的空间。
闫破空捋须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看来，这次拜访，不仅能满足好奇心，或许还能与这位神秘莫测、潜力无限的陈掌柜建立起有益的联系。他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
“陈道友客气了。道友见识广博（指奇物），修为精深，老朽不过是痴长些年岁，多知道些陈年旧事罢了。”
“既然道友有兴趣，老朽便与道友，一边品茶，一边聊聊这仙界的……些许皮毛。”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愈发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