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刚想推辞，就被她瞪了回去：“跟我客气什么？你要是垮了，谁护着我们对付那个傲慢魔帅？”
他只好依言服下丹药。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药力顺着喉咙滑下，缓缓流遍四肢百骸，那些乱窜的灵力像是被安抚了似的，渐渐平稳了些。
“谢了。”他靠在石壁上，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这三天，苏清瑶三人轮流守在洞口，一边疗伤，一边警惕着外面的动静。王七则沉下心来，一点点梳理体内紊乱的灵力，修复受损的经脉。每当他疼得想放弃时，总能听到洞口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凌菲在清点毒囊，青璃在哼着狐族的小调，苏清瑶偶尔会提醒她们小声些。
这些声音像根定海神针，让他总能重新凝聚起心神。
第三天傍晚，王七终于缓缓收功。虽然丹田依旧空落，但经脉里的灵力已经平顺了许多，至少能正常行动了。他睁开眼时，正撞见三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醒了？”苏清瑶第一个发现，立刻走过来，“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王七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虽然还有些滞涩，但已无大碍，“让你们担心了。”
凌菲从火堆里扒出个烤得金黄的灵果，递到他手里：“担心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下次怎么成功。说真的，你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元婴都快凝出来了，怎么突然就散了？”
王七咬了口灵果，清甜的汁水让他精神一振。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想了三天，大概找到症结了。”
三人立刻围了过来，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第一，是我太贪心了。”王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灵果的果皮，“混沌玄液的能量比我预估的要狂暴十倍，我总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想借着这股力直接冲过元婴期的门槛，却忘了自己对混沌气的掌控，根本没到能驾驭这股力量的地步。”
他想起那股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的混沌气，至今还心有余悸：“就像骑着一匹没驯服的野马，还妄想让它驮着我翻山越岭，不摔下来才怪。”
苏清瑶点了点头：“我早说过混沌气霸道，你偏不听。下次若是再有机缘，一定要循序渐进。”
“第二，是那丝魔气。”王七的语气沉了下来，“跟傲慢魔帅交手时，他的腐骨魔息虽然被我挡开了，却有一缕钻进了经脉，藏得极深。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在我凝聚元婴的关键时刻，它就像根火星，一下子点燃了狂暴的混沌气。”
“卑鄙！”凌菲狠狠捶了下地面，“那老魔肯定是故意的！”
青璃的狐耳抖了抖：“难怪你当时气息突然就乱了……那魔气阴得很，怕是专门用来破坏修士根基的。”
王七叹了口气：“是我太大意了。总觉得浩然正气能压制魔气，没仔细检查体内。”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还有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我的心境。”
三人都愣住了。
“心境？”青璃歪着头，不太明白，“突破跟心境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王七苦笑，“我布下天机阵，想着偷偷突破，不引来天地异象，不被人打扰……说白了，就是想投机取巧。”他看着洞顶的矿石，声音里满是悔意，“大道修行，本就该坦坦荡荡。我藏着掖着，心里早就存了个‘怕’字，怕失败，怕被人抢，这心境一亏，道基自然不稳。真到了关键时刻，那点慌乱就被无限放大，才会被魔气钻了空子。”
这番话出口，山洞里静了好一会儿。苏清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以前冲击金丹期时，也曾因为怕引来妖兽，偷偷摸摸在山洞里突破，结果卡了整整半年。后来在光天化日下静心打坐，反而水到渠成。”
“原来如此！”凌菲拍了下手，“那下次我们找个最显眼的山头，摆上桌椅，泡上灵茶，就当着全秘境的面突破！看谁还敢来捣乱！”
青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狐尾轻轻扫了扫凌菲的胳膊：“哪有那么简单？不过心境这东西，确实得磨练。”
王七看着她们，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还有些虚，但眼神却亮得惊人：“这次失败，倒让我看清了不少东西。掌控力不够，我就日夜修炼混沌气，直到能收放自如；魔气隐患，我就用浩然正气一遍遍冲刷经脉，绝不给它留余地；心境不稳……”
他看向洞外，夕阳正给玉石地面镀上一层金辉：“那就多经历些风雨，总有一天，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说得好！”凌菲跳起来，把自己的毒囊往他手里一塞，“那我们现在就去闯秘境！这里遍地是机缘，正好给你练手！”
苏清瑶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我刚才探查过，往东南方向走，灵气更浓，或许有适合稳固道基的灵草。”
青璃抖了抖狐尾，化作一道白影窜到洞口：“我去探路！保证给你们找到最安全的路线！”
王七看着她们雀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握紧手中的赤霄剑，剑身在夕阳下泛着青金色的光。
是啊，一次失败算什么？只要人还在，伙伴还在，总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四人收拾好行囊，朝着秘境深处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脚下的玉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趟新的旅程，奏响序曲。
秘境深处的云雾像是被揉碎的棉絮，轻轻搭在巍峨的山峰上。空气中的灵气浓得化不开，吸一口都觉得丹田暖暖的，连脚下的碎石都泛着淡淡的灵光。王七四人踏着玉石铺就的小径往前走，青璃的狐尾时不时卷住路边一株摇曳的灵草，凑到鼻尖闻闻：“这是凝露草，年份不够，不然能炼出凝神丹。”
“别急，前面肯定有更好的。”凌菲拨开挡路的藤蔓，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远处一座被白雪覆盖的山峰，“你们看！那山顶是不是有团白光？”
四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山峰直插云霄，半山腰以上全是皑皑白雪，唯有峰顶中央，一朵洁白的花正散发着温润的光晕，像嵌在雪地里的月光。“是万年雪莲！”苏清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剑鞘，冰蓝色的灵力在指尖微微跳动，“传说中生长在万载寒冰中的灵草，对冰系修士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至宝。”